[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完结
相传黄泉路上盛开着一种花,名叫彼岸花,只有血红的花瓣,没有叶子。当花开时,叶已落,当叶生时,花已谢。那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彼岸花,开彼岸。叶生无花,花开无叶,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叶子和花朵永远不可能在同一时期存在,生生世世都在相互错过。
赵亦透过窗户,看着摆渡的老人把李愈伯从渡口的这边,渡到另一边。苦笑了一下,眼泪又不住地掉了下来,“走了,又有一个走了。为什么别人走得了,就我们走不了呢。”
其实,李愈伯全猜错了。那夜子时,赵亦有到渡口,华朝也有到渡口。只是渡口无船,又怎么能渡河?
还记得那夜的月儿特别亮,像十五的月亮一般,月光洒在盈盈的河面上,透着一种绝望的深不可测。
书生的爹很快带着人追来了。在书生的面前就要把那小倌乱棍打死。书生扑到华朝的身下,替他挨上了棍。
书生的头顶,立刻有鲜血流下,可是依然半点不低头,倔强地看着他眼前的人,“爹,华朝已经赎了身,不再是任人糟蹋的人了,你若打死了他,官府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您真的要我们死一个,您就打死我吧!”
书生的爹气极,“你这畜生!你什么人不爱,你爱一个下贱的兔爷!好,好,今天我就打死你,就当没生过你这畜生!省得我无颜面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拿着棍棒就往书生身上招呼去,毫不留情。
华朝早吓得跪在赵老爷脚边,哆嗦着直磕头,“大人,您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华朝贱命一条,死有余辜……求您别再打了,再打公子就要死了……”那头一下一下撞在地面的声音,甚至比他的哭喊声还要大,鲜血和着眼泪流了满面。
那赵老爷只是一脚将那小倌踢开,棍棒依然对着书生。
书生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艰难地爬到华朝身边,将他抱在自己怀里,看着自己的爹,眼中有些愧疚,“爹,您打死我吧。打死我了,您也安心了。孩儿不孝,下辈子,再还爹的养育之恩。”
那赵老爷听到书生说这些话,棍子也下不来了,狠狠地丢到一边,“畜生!从今时今日起,你不再是我们赵家的子孙!”说完,就带着一群家眷走了。
书生对着赵老爷的背影叩了几个响头,然后就倒了下去,血直直地流到了河水里,混成一片,看不清了。
华朝艰难地拖着书生的身子,找了间破茅屋住下。书生从此一病不起了,请了无数大夫,都是摇着头吩咐华朝把书生的后事办了。
华朝不信,依然每天给书生请大夫,煎药,喂他喝下。这书生一口气也提了一个多月。
那日,窗外风景很好,风柔柔的。书生轻轻地对华朝说:“我会化作彼岸花,在黄泉路旁等着你。”
华朝摇着头说:“公子不要说傻话,我给你端药去。”
等华朝端药回来,那书生已经断了气。华朝手上的药碗也直直地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书生死了。华朝也疯了。
从头到尾,阁楼都没闹过鬼。因为有天夜里,管家分明看见了他家主人换了淡绿的衣裳,掌着灯,抱着琴,在阁楼里抚琴。到黎明时分才换回了白衣。
或许,赵亦已经成了黄泉路旁的彼岸花,在那里等着他的华朝。可是,华朝不也一样吗?
白天,他是赵亦,夜里,他是华朝。
白天,他在渡口看着摆渡的老人将往来的人从岸的这边渡到另一边。夜里,他在阁楼里掌着灯,抚着琴,等着赵亦。
彼岸花,开彼岸。叶生无花,花开无叶,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白天的赵亦和夜里的华朝,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
渡河?有多少人渡得过?
——全文完——
插入书签
PS:太悲惨了吧,这文摆在这这么久了……居然没人看,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