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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大殿里一片肃杀,伫立在两侧的百余名杀手如死物般没有半点声息,仿佛一切的生命进程都早已停止多时,只余天地间空旷的万籁俱寂。厅堂中央,那宿命般的两个人依旧那般毫无动作地相持,但暗里的激流却疯狂涌动不止,如飓风般在两人之间旋动冲击着。
怀楚目光冰冷,额头上已有点点汗水涔涔下落。蓦然间,只听他纵身长啸一声,湛蓝色的大剑完美地挽过几个剑花,一时间,乳白色剑光冲天,惊涛骇浪般的剑势无息地扩散开来,直冲源而去。
这、已是寄托了一切的孤注一掷,却不知——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
剑光漫天,那气势亦是磅礴无比的,便是围观的杀手们看在眼里,都仿佛如一个人单独面对着整个浩瀚的宇宙洪荒,那样沧海一栗般渺小的感觉已难以克制,他们一个个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生怕漏掉这场对决中的一丝一毫的细节。
然而,源却在下一刻从容地闭上了双眼,当她再次挣开来的时候,那美丽的双眸已是一片金黄。
她淡淡与之相望,金色的眼瞳里静静倒映着那一片乳白的剑光,随即,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片刻后,源雪白的身影已如飞箭般冲入剑光之中。
一切都似乎避无可避了,这注定将会是个悲惨的结局……
便是这一瞬间,已是永恒!那无穷无尽乳白之中,仿佛世间万物都突然间静谧了下来,悄声无息了。
金光的庇护下,她竭尽全力地向前飞掠着,试图在这茫茫的剑光之中,找到那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恍惚中,朦胧中,她仿佛回到了故乡的镜水湖畔,时光确已流逝,但那曾经的温馨快乐却又是这样实实在在地展现在眼前。
圣湖水域,粼粼碧波,她与他并肩而坐,相视而笑,两颗心仿佛自亘古以来便一直相印在一起了。然而,只是一眨眼,所有的一切又无声无息地灰飞烟灭了……
多年来在心间筑起的心防堤坝悄然破裂,源紧咬着下唇,泪水已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形骤然间加速飞掠。
便在须弥间,她已冲破厚厚的光层,面对着曾经刻骨铭心过的他,两个人,彼此凝望。
水与火,光与影,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与他已是如此般的对立而不堪相容了——
凝指,成剑,金色的无形气剑自指尖吞吐而出,只是一息间,已直刺怀楚心口。
万籁俱寂中,依稀有水滴落的声音,是血……抑或是泪?怀楚漠然的双瞳中映着对方的气剑,他忽地轻啸一声,竟也是平淡无奇地刺出一剑。
没有意料中的轰然对撞,两柄剑相遇的一霎后,径自擦身而过,随后,在那须弥间短暂的永恒中,两柄长剑宿命般的同时没入对方身躯。
圣剑之力相遇,瞬间化为无形,只余一把湛蓝色的长剑插在她肩头,随即被护体的继承者之力打出体外。与此同时,源的身形却仍在飞掠着,无形剑插入对方心脏,已透体而过。
还是……败了么!怀楚怔怔望着前方,头脑中一片空白,那双金色的眼眸也渐渐褪去光彩,还原了往日的棕黑色,却已有了些涣散。
世界缓缓暗淡下去,直到黑暗笼罩了一切。他淡淡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随即放任了自己意识的流逝,整个人都向黑暗坠了下去,直坠入黑暗的最深处。
黑暗的最深处是什么呢?或许,是所有伤心人的最终归所吧……
一片漆黑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悄然亮起,随即越来越亮,亮得驱尽了他身边的一切黑暗。便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那声音空灵缥缈,婉转动听,又似带着浓浓的哀愁,令人垂首欲涕。
如果……你不想让她难过的话,就活下去!
活下去——他默默重复着这三个字,直到完全意识完全被黑暗所淹没。
轰!怀楚的身躯重重倒了下去,源也在同一时间翩然落地,而整个左肩膀却已殷红一片。她默默看了看鸦雀无声的诸杀手们,随即挥手将其遣散,只余静雅和天仞两个人留了下来。
“你们把……这个人带下山吧。”源淡淡吩咐。
静雅呆呆望着主人的伤口,一时间竟忘了回答。天仞轻轻拉了拉身旁的女子,眼中精光一闪即逝,随即俯首应道:“是!”
天山
镜虚宫宏伟壮观,碧瓦金砖的辉煌之中,又却不失禁域建筑独特的典雅风格。中州传闻中,此处便是禁域域主放置通天镜的所在地。据传闻,通天镜乃上古异宝,高八尺宽六尺,通体椭圆。其物法力通天,上至碧落下至黄泉,可照尽天下万物,甚至人心,后来禁域域主不知于何处所得,便特地修筑此殿,只为放置神镜。
此时此刻,大殿内帘幕低垂,一名红衣女子呆呆伫立于镜前,却是四护法之一的朱雀。
“看来,我已赢了两局,可对?”朱雀媚笑着转过身,眼中光芒闪烁,却是定格在身后一处阴影之中。
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悠悠传来,只见阴影中慢慢走出一名男子,剑眉方脸,目光炯炯,其中英傲之气油然而发,一袭雪白长袍更是反衬了他特有的不怒而威的气质。只是不知为何,那样高贵威严的气质之中,此刻竟似笼罩了一层浓浓的疲倦之意,挥之不去。
那男子淡淡的目光直视朱雀,半晌,忽地叹道:“雀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朱雀闻言格格娇笑起来,眼中已尽是疯狂与决绝之意。“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免不了一些手段!”
“可……”男子欲言又止,仰起头,缓缓道:“即使一切真的如你所愿,那又能怎样?”
“莫不成,你要反悔了?别忘是这可是你当初亲口许诺过我的!”朱雀眼中笑意更浓,其中妩媚娇态之情无限,令人无不心驰神荡,而那男子却始终负手而立,竟是对此视而不见。
只听男子长叹一声,似是不愿再继续谈论,话锋一转,问道:“你可有想好第三场的赌局么?”
“这第三场的赌局——”朱雀转过身,呆呆望着神镜半晌,细眉一挑,悠悠说道:“还是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急不来的!”
与此同时,虚冥峰上的玄虚阁中,空半卧在内殿的靠椅上,眉宇间神色悠闲,蓝如宝石般的双眸出神地落在前方不远处,显是在沉思中。就在这时,内殿的大门微微敞开了一条缝,只见一道人影迅速闪了进来,随即将大门重新合拢。便是这点微微的声响,却已将空从沉思中拉回。
他望向来者,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身着淡紫轻纱,瓜子脸,细眉如画,双目盈盈含媚,一眼望去更是风情万种,倾倒世人。只见那来者不是别人,竟是九印中排行第六的幽!
在外人眼中看来,幽是九印之中唯一一名“公开”的女性,中州人称血蔷薇,一手用毒的本事更是不着痕迹地杀人于无形。
“有光明行院的消息了么?”空淡淡开口,声音一如往日般柔和好听。
“自然是有了!要不我跑来做什么!”幽微笑着,身体软若无骨地缠在空的身上,眼中娇媚无限。
“那人败了?”他搂住怀中女子,轻声问道。
幽缓缓点了点头,口中却轻哼道:“真不知你当时为什么下令命我们放他上山,结果呢?
他最后还不是败在源手上!”
空微笑起来,伸手拢起幽额前的碎发,在她耳边轻声笑道:“知道么?我便是要让他败在源的手里!”
幽嫣然一笑,靠在他胸膛前,眼波柔情似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源那个家伙解决掉呢?可别忘了我们的大事呢!”
“快了!”他轻轻弯起一丝笑意,宛如千年盛世妖魔,美得已似妖异。
终于……一切都即将结束了——
——
层层乌云浮在空中,似乎压得很低,这让整片天空都看起来灰蒙蒙一片。微风轻轻拂过,在终年闷热的南疆里给人带来了几分少有的清凉感觉。
十万大山外围,天仞把怀楚的身体重重仍在脚下,随即虚脱也似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他笑了笑,转身看向静雅,道:“放在这儿就行了吧!”
静雅皱起眉头,道:“这样不好吧!听说十万大山危机四伏,现在他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你把他放在这里,要是来了什么凶禽猛兽,不就……”
天仞脸色有些凝重起来,瞥了一下地下的男子,缓缓道:“没办法,自古闯关失败者凡有侥幸当场不死的,都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可……”静雅顿时脸色铁青,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攥起拳头,正待发火,哪知天仞却突然换了一张笑脸,一把将她搂住,言语轻快:“放心好了!据这里不远有处村庄,只是我们禁域的人不宜在附近露脸,过一阵会有进山打猎的村人将他带走的!”
静雅板起一张脸,一拳打在他胸口,嗔道:“那你不早说!”
天仞嘻嘻笑道:“开个玩笑嘛!不然整天沉着脸多闷啊!”
“哼!不正经!”静雅没好气地将他推在一旁,却渐渐严肃了起来,垂首,道:“你……不觉得,主人今日有些奇怪吗?”
“连你也察觉到了么!”天仞长叹一声,仰首,只见远方天际黑云密布,隐隐有电光穿梭其中,雷声轰鸣,只听他淡淡道:“今天的事,只怕并不只是单纯的应付闯关者那么简单。凭首印大人往日的敏捷果断,怎么可能在面对强敌时接连失措,甚至几次放弃主攻的机会?所以,我觉得大人今日的失常,定与八年前攻打升域那场战争有着莫大的关系!”
静雅眉目紧缩,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攀上心头。
——
转眼间,天色已暗淡下来,众山之巅冷风呼啸,积雪纷纷飞扬而起,自是一片荒凉。天地间万物幽寂,孤独云松攀岩望苍穹,笑迎一轮残月上树梢。
月光挥洒宁虚阁,透过窗纸,淡淡银影照在地板上,静静随着月的角度而缓缓移动着。黑暗之中,源靠在床沿边,呆呆望着地上映出的光辉,手指却已深深嵌入地下。
一切,真的都是宿命么?
第二日清晨,静雅这个“贴身”仕女照常前来侍候。
微风吹拂,带动着她的衣衫起伏不止。静雅缓缓踱到门前,恍惚间,脑海中忽然想起天仞昨日的话语,她微微一怔,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源的房门。然而,她就这样敲了很久,越敲越重,甚至于到最后,声音已然达到了砸门标准,却依然不见源有任何的回应。终于,在百般疑惑下,她再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很暗,重重帷帐低垂,依稀可以看到房间里桌椅模糊的影子,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它摆设。
“主人?”静雅轻唤一声,然而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一片,不见任何回答。她屏住呼吸,慢慢向床前走去。
拨开最后一层帘幕,她听到了低而急促的呼吸声,只见源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白玉也似的手攥着被沿,骨节泛出异样的青色,似是握得很紧。而长长的黑发下,那未被面具遮挡的半张脸更是苍白得可怕。
静雅惊呆了,心急之下想去探源的额头,然而当触及到那白玉的面具时,却又慢慢缩了回来。
——便是入睡时也要带着面具,主人真的不愿自己的真容为人所知么?
静雅脸色阴晴不定,几经挣扎后,还是将手缓缓伸了过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抓住面具的边缘,轻轻,揭去——
啪啦!白玉的面具掉落在地,然而静雅竟似毫无所觉,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服侍了整整四年的主人,震惊与诧异不断在她脸上变换着,一时间竟是被惊懵了。
只见那终年被面具所遮掩的,竟是一张年轻的女子容颜,秀丽纤然,美得已不似人间所有。只是她此刻双目紧闭,细眉微蹙,却反而平添了一种柔弱得惹人怜爱的感觉。
静雅怔怔地看着,震惊的神色渐渐敛去,她淡淡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看主人的样子,应该不过十七、
八岁的年龄吧!真想不到,如此年纪轻轻竟已是堂堂的禁域九印之首,要是换作普通人家,只怕还是个未经世事小女孩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却恍然间回过神来:主人正病着呢,自己竟然还有时间在这里乱七八糟地想入非非!静雅暗骂了自己一声,抬手探上源的额头,发现灼热异常,于是连忙朝门外奔了出去。
片刻后,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了叮叮咚咚的碰撞声,不时还传出几下哎呀哎呀的惨呼,似乎是走路时不小心踢到椅子了。不过这一点小小的挫折觉不会难倒静雅,红色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在源床前忙来忙去,又是敷毛巾又是抱被子,动作之大说不上惊天动地,却也足够震撼人心了。
直到一切都忙妥后,静雅虚脱般的跌坐在椅子上,豆大的汗水已遍布了她的额头。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看向沉睡中的源,一个恍惚中,天仞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想起,于是,她渐渐开始明白了些什么……
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天已入夜,再一眨,日上阑干。
昏昏沉沉中,源缓缓睁开双眼,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扇,映在她倾城的脸上,暖暖的,却令她觉得有些刺目地眯起了眼。
源深深吸了口气,挣扎着想坐起身,然而全身的气力仿佛被抽干了似的,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她皱了皱眉,启明星般明亮的双目也渐渐暗淡下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的压抑感越来越重,她下意识想掀开被子,结果却诧异地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厚厚地压了三、四层棉被,而那始作俑者似乎还觉不够,竟又在棉被盖了数件外套才算罢休。
源苦笑了起来,微微侧颈,忽然感觉有什么自额头滑落,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而这一点微微的声响,却已将伏在一旁桌子上沉睡的静雅惊醒。
“呜……怎么了?”静雅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眯着眼环顾四周,看到掉落在地的毛巾,于是僵尸一般的摸过去,将毛巾放到盆里浸湿、拧干,然后蹭到床前,想重新敷在源的额头上,结果却在下一刻——
“啊——主人你终于醒了!!”静雅大声惊叫起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都快担心死我了!就怕你——不过还好!醒了就没事了!”她说着说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源缓缓露出些许笑容,淡声道:“我没事的,麻烦你了。”
静雅一呆,只听那声音听在耳里,便如清晨出谷黄莺般,说不出的婉转动听,一时间竟又出了神。
——原来,主人的真容竟是这般的好……
源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疑惑,水一般的眼波淡淡扫视了一下周围,却在下一刻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静雅若有所觉,顺着源的目光回头望去,只见白玉的面具躺在窗前的木桌上,静静反射着上午明媚的日光。于是她涨红了脸,呐呐道:“对不起……主人,我、我看你生病,一时着急,所以……”
源默然凝视着她半晌,眼瞳深处却是风云变幻,百味交杂。半晌,她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没事,你既然已看到了,再怎么责罚你也是没用的,只是你不要告诉他人就好,知道了?”
“是——”静雅红着脸,低头吐了吐舌头。
源叹了口气,淡淡下逐客令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这怎么行!”静雅闻言撅起嘴巴,皱眉道:“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照顾自己!”说罢,她伸手探了探源的额头,把毛巾重新敷上去,口中同时絮絮叨叨着:“厄……还是很热呢!看来光敷毛巾还是不成!哎!怎么办呢!我翻遍了整个宁虚阁也找不到一点药材,等下应该叫天仞下山去买一些才行。呀!肩膀上的伤口怎么没处理!你又在发烧,看吧!都已经发炎了呢!主人你怎么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哎呀!等下还得叫天仞再带一些金创药回来才行!”
源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直漠然的神色中终于露出一丝微微的疲倦与无奈。她闭上眼,心里却没来由的一暖,于是淡淡开口道:“禁域的药材向来都在清虚阁,由第六印幽来掌管,你让天仞带你去那里取一些就好。”
静雅闻言,水一般的双眸顿时亮了亮,忙动身,忽然看到主人肩膀上溃烂的伤口那般显眼地烙印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于是她紧紧蹙起了眉头,又将伤口细心清理了一番,这才匆匆跑了出去。
源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半晌,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或许……曾经发誓要做到的,已经有了回报呢!
光明行院大殿
那一场对持所留下的痕迹早已在短时间内修补完毕,杀手们的日常行程照常运作着,随着主峰天山下来的任务总单,杀手们已陆陆续续离开禁域,这都意味着天下各处腥风血雨的开始。
天仞将手中最后一份任务单分配出去,便看到一袭红衣自正门快步走了进来。他暗自一惊,只见来者不是别人,竟是终年不见人影的行院右权使颜炎!
天仞顿时勾起浓浓的笑意,打趣:“哟!什么风把我们行院的大忙人给吹回来了!”
颜炎沉着一张脸,冷哼道:“我可不像你那般无所事事,过一阵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仞察觉到一丝异样,皱眉道:“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炎下意识向门外望了望,随即正色道:“你可知,早已不知何时开始,自吹雪小筑以下的各个杀手机构都已经不着痕迹地调动着人手,近来更是隐隐有将光明行院孤立的势头。”
天仞眉目紧锁,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八印想要造反?”
颜炎面色凝重,点头道:“恐怕事实上正是如此!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很可能将在近期内对就源大人下手!”
“你、你说什么!”天仞一呆,这一惊之下可非同小可,忙道:“你如何这样肯定的?”
“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颜炎望向他,目光复杂而深邃。“现在的九印里,其中七印以均臣服于空,而且,其他各印所隶属的杀手机构更是以疯狂的趋势日渐壮大。换句话说,如今的空已经具有足够的实力争夺首印之位了。只不过,他至今尚未动手的原因,恐怕还是在等待着什么!不过,等到时机一成熟,源大人就……”
“就完蛋了?!”天仞追问。
颜炎点头道:“不错!所以事到如今,还是要尽快禀报大人才是。”
“这……”天仞露出些许古怪的神色,苦笑道:“这你可有所不知了,大人自从那一场决斗以后,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踏出过宁虚阁了,而且便是小雅,如今也不知所踪了。”
颜炎同样紧紧锁起了眉头,正待开口,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由远至近。他回过头,抬眼望去,只见静雅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跑了进来,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无声地叹息,冲天仞点点头,径自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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