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心

作者: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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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铮!利剑归鞘,怀楚站立在原地喘息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平定。身后不远处,南疆最后一名大巫师倒在血泊中,身体被长剑贯穿,已然气绝。
      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对持:怀楚手中号称与流光、惜魂并称三大神剑的湛蓝贯穿了对手的心脏,然而同时,那名南疆最后,也是灵力最强劲的大巫师也拼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在他身上绽放了一朵血色的花朵。
      年轻武者的白衫透出大片殷红,尽管每一次呼吸都仿佛针扎般刺痛,然而他的目光却是炽热的——如今……南疆五大守山巫师已然被悉数斩于剑下,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进入十万大山了!禁域……管他妈的什么南疆圣地,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然后……把她带出来!
      ——
      清晨,十万大山主峰天山雏形的山顶耸立在昏暗的天空上,山岭间缭绕不散的白云下是终年不化的冰雪。这里便是以绝对力量闻名于天下,亦正非正,亦邪非邪的势力——天山禁域的所在地。
      朱雀大殿内,高贵雍容的红衣丽人端坐于玉座之上,饶有兴趣的目光瞟过两侧匍匐在地的婢女,最后定格在座前翘首而立的白衣人身上,随即嘴角荡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还真是对比鲜明呢!入禁域这么久了还是如此的桀骜不驯。
      叭啦!一名男子的头颅滚落到玉座下,颅腔里有鲜血溅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抹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北川群盗之首天鹰的头颅。三天前的任务。”大殿内响起好听的男子声音,然而言语却是平淡而冷漠的。
      “呵!真是难为你这个向来有洁癖的人,千里迢迢的把人头带来,并且在血液尚未干涸的情况下赶了回来!这次,做的不错!”女子格格娇笑起来,妩媚无限。“的确不愧为九印之首,好快的速度!”
      面对丽人的夸奖,白衣人尚未被面具遮挡的半边脸却不露半点喜色,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女子止住笑意,右臂支在玉座扶手上,下颚抵着手背,轻轻歪坐。“便是连青龙他们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呢!看来整个禁域除了域主之外,也只有你胆敢这样对待我了,不是么?源!”
      “那你叫我如何呢?”被称之为源的白衣人嘴角微微上翘,表情似笑非笑。“难道也让我匍匐于你脚下吗?朱雀大人?!”
      朱雀?便是禁域四大护法之一的朱雀么?传闻中,禁域域主与四大护法均是超然物外之人,长生不死,法力通天。而这个被江湖人视为绝世高人的朱雀,如今看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只见朱雀轻笑一声,挥手屏退婢女,缓步走向九印之首,动作依然妩媚动人。
      “你这个样子还真像一个英俊的小男生呢!”媚态万千的女子娇笑着,细腻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源的脸颊。“真是叫人心动啊!”
      源反感地侧过脸,然而指尖划过皮肤时的厌恶感还是令他皱起了眉头。
      “你还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啊! 源……”双手勾住对方的脖颈,朱雀吟吟一笑,俯身趴在他耳畔低语。谈吐间呼出的热气不断在源耳边拂过,这令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为什么要有情趣?”轻轻摆脱红衣女子的纠缠,他淡淡反驳:“我又不喜欢女人。”
      朱雀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格格娇笑起来,媚道:“我当真是忘了呢!我的小公主!”
      仿佛无形的力量操纵,罗幕无风自动起来,而首印脸上的白玉面具竟悄声无息地滑落在地。而面具之下,展露出来的竟是一张年轻美丽的少女面容。
      “怎么,当初不是你让我以男子面容示人的?而现在连你也忘了吗?”源淡淡嘲讽,然而刚刚还是好听的男子声音,此刻却换作了少女般的悦耳柔和,又带了几分恬淡的空灵与曼妙。
      很显然,面具上附有变声的法术。
      朱雀不以为意,含笑拾起面具,然后重新带回少女脸上。于是倾国的容颜须弥间被遮掩,娇柔美丽的少女也在瞬息间回归了昔日那狂傲的少年。
      “如果没有什么事,属下告辞了。”大殿内再次响起了好听的男子声音,言语依旧淡漠,带着说不出的空虚萧索之意,又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似是熟知下属的性格,朱雀没有多说什么,反身轻轻一跃,重新坐回玉座之上,挥手:“你去吧!”
      源微微俯身示意,信步离去了。朱雀凝视着她在清晨薄雾中逐渐隐没的身影,嘴角上复杂的笑意一闪即逝——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她那般的面容,大概是在五年前了吧!这五年来,这个小公主无论是相貌亦或性格还真是变了许多呢!只可惜,即便经历了多年的艰苦磨砺,她与生俱来那男孩子般的倔强与桀骜不羁还是不曾收敛半点。呵!难道护剑家族的人都是这般的臭脾气吗?真是一个个的叫人火大呢!不过即便那又能如何呢?到了家族存亡的关头,还不是把这个被称为圣剑继承者的小公主交出来了吗?
      “人啊……”媚态无限的女子托腮沉思,忍不住出口喃喃:“还真是丑陋阿——”
      ——
      虚冥峰是整个天山山域的第二高山峰,也是通往主峰天山的必经之路。传说中,自禁域存在的那一刻开始,这里便一直是九印的掌管之地了。而这这,也是闻名于天下的大关——九重天!
      六百年前,禁域之主扬言天下,凡闯过九重天者,禁域便会竭尽所能为其达成愿望。只是作为交换条件,闯关者必将为禁域效命一生,终身不得自由。便是如此,九重天依旧被来自天下的闯关者搅得不得安宁,然而,这百年来却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闯到首印管辖的宁虚阁。
      而九印之首——源,却是普天下的另一个神话了。他的一切对于人们来说都是个谜。从六年前他闻名于天下至今,人们对于他的印象单单只有那一袭白衣。他们甚至他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武士亦或术士。只不过,自他四年前于川中力战天下第一剑公子高旭而大获全胜后,川中一带便一直有人传言他是一名幻术师,但其真实性去无人知晓了。因为世上几乎没有一个活人见过他出手,而见过他出手的人也早已入了黄泉。于是人们纷纷断言和揣测,禁域九印之首的能力或许、亦或已然并列甚至凌驾于四大护法之上了。
      虚冥峰顶
      宁虚阁
      重重的帘帐低垂,万籁俱寂中,连空气都静谧得令人卷然欲憩。
      源合衣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这次她真是累坏了,从南疆十万大山到北川中下游,光来回路程便要耗去五、六日,更别说要在人头内的血液干涸之前赶回。朱雀那个死女人!真的想叫她累死不成吗?!
      这时,寝宫房门被轻轻叩响了三声,随即门外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主人,次印大人派人传信,不知大人是否参加下月初三在玄虚阁内举行的宴会?”
      源缓缓侧过埋在被褥里的脸,目光望向房门。“你知道我的脾气的,还来问什么?”她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静雅今天还真是自讨没趣啊!明知道自己正累得紧呢,还过来打扰她休息。
      “可是主人……”静雅踌躇道:“这一次是九印内部一年一度的大型宴会,主人身为首印,倘若不去的话……”
      “嗯?”源蹙眉抬起头,微微沉思了片刻,淡淡道:“好吧!下月初三我会准时赴宴的。还有,我今天不去行院了,你叫他们自行练习吧!”
      “是!”门外,静雅俯身行礼,随即退去了。
      世界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宁静,源重新倒回床上,尚未被面具遮盖的半边脸上,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闪即逝,带着深深的自嘲——记得……打从自己十三岁时夺得首印这个位子以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大概已有四次了吧!这次是第五回了阿!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转眼间,自己已经在首印这个位子坐了五年了呢!
      ——
      山间的小路上,静雅快步走向光明行院入口。
      光明行院是禁域里众多的杀手机构之一,位于虚冥峰的山腹中,历来为首印直属,其入口便在宁虚阁西北方的不远处。于是静雅与一块巨石上站定后,行院的入口便已遥遥在望了。
      虽说静雅是堂堂九印之首的近身侍女,然而自从她被带入禁域以来的日子里,源却从未传过她一招半式的武功亦或术法。而此番她一路奔走多时,再加上此处地势颇高,氧气稀薄,于是走到这里是变已气喘吁吁了。
      眼见行院的入口近在咫尺,静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索性原地坐了下来,也不急于赶路了。
      喘息不知何时已然平定,静雅环抱着双腿,怔怔望向远方群山,层层叠叠的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着,一时间竟允自出了神。
      ——倘若不是四年前那场灭族的大劫难,大概她如今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独居深闺,与世无争,便是自身的命运都掌握在父母的手里。尽管曾经多次设想过自己未来的归属,但无一不是那样的索然无味。于是到了最后,就连自己都心灰意冷了,又哪里想得到如今竟会生活在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禁域里?然而若真的没有了那一场劫难,自己又会如何呢?大概……都不知道禁域意味着什么吧!也不晓得九印之首为何人,还有……天仞。
      一想到天仞那个臭家伙,静雅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带着小小的幸福。
      “喂!想什么呢?莫非在想我嘛?”身后忽然传来一串轻松调侃的话语。
      静雅蓦然一惊,回头,俏脸登时红了一片,随即转为嗔怒:“天仞!你没事跑到我身后干什么!”
      被称之为天仞的青衣青年下意识伸手搓了搓鼻子,俯身冲她眨了眨眼,脸上犹自带着几分坏笑。“拜托!这里可是光明行院的属地,本人身为这里的总管,当然要时时刻刻的巡查啦!你以为我像你似的没事偷跑出来玩?”天仞嘿嘿调侃着,随即纵身一跃,轻轻落在静雅身旁。
      “哼!那可不见得!”静雅板起一张脸,不去理他。“你又搀又懒的,凭着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当了个官,肯定天天跑出去偷懒了!”
      “喂!不是吧!”天仞夸张地大叫。“好歹我也是源大人坐下的第一大高手……之一啊!你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没有啊!我对你很有信心呢!不过是你嘴皮子上的功夫!”静雅笑了起来,冲他眨了眨眼,皎洁无限。“论起身手,你比起主人来还差多了!”
      “那是!我承认!”天仞含糊地应了一声,食指不停地擦着鼻子,悻悻道:“再说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就知道向着你主人说话!”
      "主人……”静雅清秀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复杂神色,一闪即逝。她随即沉下脸,抢白道:“我就是向着主人说话,那又能怎样?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天仞一见静雅不悦,马上凑过去陪笑:“我知道,大人是你的救命恩人嘛!你护着大人也是应该的是不是?”
      “难道不应该吗?”静雅白了他一眼,又道:“还有啊!主人叫我带话,她今天不会来行院了,你们大伙自行练习吧!”
      “不是吧!”天仞大叫出声,刚刚张扬的样子顿时颓败了下去。“我们可一直盼着大人今天回来能好好指点我们训练呢!没想到大人又不来了!”
      “这也没办法啊!主人本就是喜静不喜闹的人。况且,主人这次刚刚完成任务回来,自然累得紧啦!”静雅掘起嘴,强自辩解。“你也知道的,朱雀大人总是喜欢找些艰巨的任务刁难主人,像你们那些低级的任务,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一般!”
      “是!是!”天仞附和着点头,陪笑道:“要是大人有了什么事,我们小雅肯定心疼得紧了是不是!”
      “你别瞎说!我对主人只是普通的尊敬,没别的!”静雅垂下头,两只脚不停地踢着积雪。“再说,我尊敬主人也没什么错啊!要知道,四年前若不是主人宁愿得罪青龙大人而把我护下,我定然早已去了九幽黄泉,又哪里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是啊!我也应该感谢大人才是!”俊朗的青衣青年缓缓望向天空,随即调笑道:“我真诚地感谢大人当年救下我们小雅,否则,现在又哪里来的大美女陪在身边啊!”
      “你!!!”静雅顿时羞红了脸,挥拳打了过去。
      ——
      时光如水一般飞速流逝,转眼间便到了赴宴的日子。
      宁虚阁的寝房中,源独自坐在窗前发呆,毫无动身的意思。房间里很暗,空气中充斥着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仿佛九幽地狱。而此刻在源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一番景象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被带入禁域时的那一刻吧!她便喜欢上了这种于黑暗中的静谧感觉,高傲而孤寂,便如她的性格一样。
      铛!铛!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源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在沉思中被人打扰。
      “主人!时辰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动身?”门外传来静雅清脆的嗓音。
      "嗯!”源疲倦地搓揉着太阳穴,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总是对自己这唯一的侍女倍加容忍呢!只是……所谓的容忍也是相对的吧!或许是由于两人遭遇相似的关系,也或许是为当年那件事情而心怀愧疚。是怜悯么?还是是同情?但,静雅却比她幸运多了。
      不过总的来说,源都是不喜应付像宴会这种场合的,也懒得去应付。但是她最终还是去了——不得不去,静雅也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边。同她这个怪脾气的主人一样,静雅也是不喜随同主人赴宴的。原因便在于源总是习惯挨到不得不出发的时辰后方才动身,于是等到源赴宴入座,满堂的宾客便早已恭候多时了。这对于源来说也许是一种逃避,但是到了别人眼中,不免多多少少加进去一些托大的意味。而静雅却是跟着她“享受”这种意味的,但她并不喜欢这种享受。
      这次的酒宴本应该一如往年的,但今年却发生了一场惊人的意外。说其原因,便是因为身为次印的空向源敬了一杯酒。
      若是外人看来,这件事情不免太过于微不足道了,甚至是可以被忽略的,又哪里称得上惊人呢?然而要知道的是,所有熟知源的人是绝对不会向他敬酒的,因为他们知道源向来滴酒不沾,也没有人会这样自讨没趣。但今天,空却这样做了。
      此时此刻,除首印外,其余八印的得力下属尽皆在场,再加上本就身为九印的几个人,整个大厅竟然静悄悄地一片,根本不似前一刻曾人声鼎沸过。
      只见万籁俱寂中,空举着酒杯,依旧保持着敬酒的姿势。源呆呆地望着下属递来的酒杯,一时径自出了神,未被面具遮挡的半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更有人已经开始幻想空被拒绝后的神情。九印之一的幽已然声轻笑了起来,只不过那样的笑容中不免多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而与此同时,一直站在源身侧的静雅也惊得不知所措了。
      只不过,意外的事情往往不会在发生之后便马上停止,若一件事情足以震住在场的所有人,那么下一刻发生的事,却是更加令人意想不到,令人目瞪口呆的。
      “多谢!”只听大厅内突然响起一声好听的男子声音,冰冰冷冷的,一如北疆的冰封汪洋。
      源淡淡一笑,竟真的接过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空这时也笑了,笑得同样淡漠。橙黄色的灯光映在他俊美得几近妖异的脸上,这令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深邃。
      大殿内依旧一片死寂,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每个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当然,除了当事者的源和空在外。
      “主、主人!”静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惊住。“您、没事吧?”
      源没有说话,事实上她看着空递来的酒杯出了神,没有再予理会周身事物。
      “感觉怎样?”大厅里再次响起了一声男子的话语声,沉寂而柔和,那是空的声音。他依旧保持着微笑,笑容依旧淡漠。
      “还好。”源回答,一如往常般平淡简洁,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那么——再来一杯吧!”空笑了笑,再次斟过一杯酒,递去。“今天本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呢!”
      源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却并没有抬手接过。“不用了。”她拒绝道。“一杯足矣。”
      空依旧笑着,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不悦。他收回那只敬酒的手,自己在被子上轻抿了一小口。
      “好酒!”他赞道。
      源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语。
      靡靡的乐曲悠悠响起,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奢华得几近虚幻;酒宴中央,舞女翩翩起舞,湘瑟琴箫此起彼伏,不断撩拨着诸人的欲望。
      然,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与她毫不相干,她便好似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个不真实的浮华世界。她忽然叹息一声站起身,一眼不发地走了出去。一直沉溺于思绪中的静雅眼见主人离座,不由得心下一惊,忙不迭跟了上去。
      诸人再次静了下来,空举杯望着源离去的背影,闪者蓝如宝石般光芒的眼眸陡然变得更加深邃。
      ——
      天地间冷风瑟瑟,久而不散,一直寒到人的心中。
      虚冥峰的崎岖小路上,源出奇地没有带着静雅飞身而行。她只是缓步地行走着,似是在散步。静雅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间,源顿住身形。冷风拂过,她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仿佛一株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白花。
      “主人!”静雅顿时吓呆了,连忙跑过去扶住她。
      只见黄昏微弱的光芒下,源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上滑落,转瞬便在脚下凝结成冰粒。
      源轻轻把住静雅的肩膀,直到喘息渐渐平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淡声道:“想不到吧!堂堂九印之首竟然喝不了酒。”
      “可、可主人为什么……”静雅再次惊得张大了嘴,讷讷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啊!”源喃喃自语,神色惨淡。“因为,今天是十月初三啊!”
      静雅疑惑地皱了皱眉,正自捉摸主人的意思,却见源缓缓抬起头,怔怔望向暮霭苍茫的天地尽头。那里,仿佛一切都是静谧的,夕阳已没入层层云海中,只留余光璀璨。
      她再次笑了起来,目光转瞬变得悠远——十月初三啊!那是她的十八岁生日。自她被带入禁域以来,整整八年过去了。
      —— “小雨!等着我!我一定我把你带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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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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