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宿醉与无眠

作者:喜悦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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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戴河别墅一


      南戴河别墅一

      北戴河是季节性旅游城市,九月份依然是很热闹的,虽然到了九月十号以后,再下海就会觉得有些冷了,只有最热的中午才能下海呆一会,但还是会有很多人要在秋天来到这座海滨城市,为了吃海鲜,这个季节据说每天早上四点多,几个渔船码头都会有渔船满载着最新鲜的海蟹、白虾、扇贝,非常便宜,一两百块可以买一盆。这个季节海边的每一条街都会泛着蒸煮海鲜的味道。
      早上八点多,鲁军下了火车,还在站内他就闻到了海的味道,微微的腥味,还有浓浓的潮气,常年在北京,他的鼻子饱受干燥之苦,他更喜欢这种潮潮的空气。出站来到街上,今天整个华北地区都被雾霾笼罩着,这个时刻的北戴河也有雾霾,但比内陆还是要好一些。他戴上了PM2.5口罩,他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也还是有人戴口罩的,显然这口罩让他并不算很惹眼。
      很多个人的小旅馆在车站外揽客,也有人向他出示着酒店的图片。他直接打了出租,去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在火车运行的这两三个小时里,他一直都在查着北戴河一带的汽车修理厂,联系了三家,最后确定了一家。
      出租车启动了,鲁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开始计算时间。
      傍晚五点左右徐启明开车驶下了高速,然后用手机GPS导航,约十几分钟到达了那个小区。
      这是一栋海边的独体的小别墅,这让徐启明心中多少有了一点挑战,他想象中的这个女孩没有这么体面,既然租得起别墅做这种事,也一定做得还不错,做得不错他能起到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这个女孩还会有心去做外围吗?但他又看了看四周,这种心情也就缓解了,这一带的别墅出租情况好像并不好,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气儿,远处的几栋还没有装窗户,有点像烂尾楼盘的意思,租个这种低档的小别墅可能也没有优质公寓高。这个时候,不能涨敌人威风,灭自己信心啊。想完,他信心十足地向里面走。
      门铃过后,一个女孩开门了。
      女孩实在是太棒了,见面一刻徐禁不住兴奋,白嫩的皮肤保养得很好,五官就像明星一样,都在该在的位置上,而且还有点小小的耐看,像是有点文化,她甚至非常清纯,有点不像是做这行的,没有任何一点风尘气,对做这一行人来说,这太重要了,看上去很单纯的女孩,那简直是极品了,而且,她的身材也保持得那么好……徐启明说了两句话,发现舌头都有点不会拐弯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但想到一会就能把这个女孩放翻并跟她有最深的肌肤之亲时,想到一会儿能说服她跟自己一起做事业时,他还是不能完全淡定,他只能尽量做出见过世面的样子。
      女孩不卑不亢地说着客气话,让徐启明进。徐启明感叹真是捡到宝了。
      虽然是独体别墅,但客厅却也不算很大,而且装修得非常粗糙、俗气,连徐启明这种不太讲究的人都能觉得出来,一看也不会有很高的租金,可能就是比独门独院的农家院贵一点点吧。这让徐启明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两个人在客厅里说了两句,女孩起身给徐启明倒了一杯水。徐启明问女孩的名子,女孩说:“叫我乐乐好了”。徐启明问她的真名里有乐这个字吗?女孩点点头。徐启明觉得这话也不能信,很少会有女孩会用真名的,但这也不很重要,一个符号吧,不过,还是要多个心眼吧。然后女孩又回问了徐启明一个问题,是不是很有钱。徐启明反问多少钱才算有钱。
      女孩很直接问他:“那你有多少钱?”
      徐启明说具体的不知道,大概上千万总有了吧。
      接着女孩:“你带钱包了吗?”
      徐启明点点头:“当然。”
      女孩:“给我看看。”
      这种要求让徐启明很是奇怪,多少有点对他这个客人不敬。不过,在这么漂亮的女孩面前,他也没有多想,一来他相信流氓大众点评,那个评论系统中的流氓们都是很负责的,他们懂得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道理;二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钱了,怕什么;三来,这个女孩这么漂亮,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他怎么能拒绝。于是,他把自己的钱包和奥迪车的钥匙都放到了桌上,请女孩自己看。他想都是些卡,还有两张银行的VIP白金卡,虽然里面有没有三位数他都不能确定,但至少现在她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他还在想着,如果这个女孩这么露骨地喜欢钱,把钱当一回事,这很好啊!她真的很可能就是王海燕第二!真的是那种想到了什么就能去做的人,不受自己的情绪、情感左右。徐启明很羡慕这种女人,只要躺倒就有生计,就像林小娟入行一年多一点,王海燕入行两三年,随随便便都有了几百万,男人的身份就不行了,完全没有这种机会。但他也深深地知道,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这种动物都需要一个体己人,一个背后能说真话的人,什么时候都离不开。越是心机重的女人,越是有难言之隐的女人,越是在外面混的女人,越需要这样一个体己,还要是个可靠、有能力的男人,而他徐启明就是这种女人最适合的人选,优质风尘女之友。
      想到此,他更兴奋了,一股子事业马上就要蒸蒸日上的精英感觉都有了。
      女孩笑着接过钱包,拿了起来,捏在手中,并不打开:“这样吧,你先去洗一下吧,就到一楼的卫生间。”她指着后面一个方向。
      徐启明看着后面,心想:“这么快啊?也好吧,直入主题型的,我没意见。”他点点头:“好啊。”起身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去找卫生间,这时,他有点担心,在他洗澡时女孩会不会拿走他的全部家当?其实主要是那部老奥迪A6,现在也能值个几万吧,但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要表现自己的大气、见过世面,这一刻必须要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他到卫生间里,发现卫生间的门栓坏了,关不上,无所谓了,他脱了衣服,刚冲了两下,这时,门开了,女孩站在门口。
      徐启明是老手了,却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大胆直接主动的女孩,他笑了一下,自己也无所谓,心想看吧,一会儿看你。
      女孩似乎对他无兴趣,把他挂在门上的衣服一把抓起来,扔到了外面。
      徐启明对这个动作感到有点不解,一般在男女关系中,一些不解的事都可以解释为为了增加情趣,他想着接下来女孩会做什么呢。
      女孩的表情跟情趣似乎无关,她从徐启明的钱包中拿出一打的卡,她把那几张银行卡像捏扑克牌一样地捏成一个小扇形,然后把钱包扔了,又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嘿,这些卡的密码是多少?先说这两张金卡?”她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徐启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迷惑地看着女孩。
      女孩有点点不耐烦了:“密码?这两张卡。”
      徐启明有点不高兴了,显然这有点过分了,他有点发火了:“有点过分了啊!”
      女孩:“哪儿那么多废话,现在快点说。”
      这时在卫生间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很壮的男子,这让徐启明一惊。
      男子粗声粗气地:“林小娟,你记得吗?”
      徐启明觉得欠林小娟一百五十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这才意识到他被做进了一场局里了,他瞬间就想到了下午在□□上,这个女孩是被一个流氓圈的新手推荐的,这个新手显然他不熟,这就是失误的开端!他还想到,这些人为了做这个局,在流氓大众点评上做了长时间的准备,愣是做出了好几个月的各式各样的好评,为了引他出来,做足了功课。
      想到此,徐启明悄悄地四下里看着,卫生间很狭小,已无处可逃,而且他还光着身子。
      他定了定神:“她要做什么?”
      女孩更加不耐烦:“要你的密码!密码多少?快说。”
      这时,他们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小个子的男子,也站在门口看着他。
      徐启明有点紧张了,似乎皮肉都感到了疼痛。
      壮男踩着地上的水,来到了徐启明的面前。
      徐启明:“明白了,行的,先说哪一张?”
      壮男比徐启明高了整整一头,在这么小的卫生间,徐启明感到明显的压迫感,壮男贴着徐启明站着,徐启明还等着他或那个女孩的答话,壮男好像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他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时,壮汉的肘子打在徐启明的右腮上,动作很小,但非常疼,徐启明一下就趴在了地上,他的整张脸都没有什么感觉了,他再次缓过神来,他被强行拽起,站好,就发现自己正面向墙面,双臂勉强抱住了四根不同粗细的四根铁水管,再被一只手铐铐在了那里。除了右腮上的疼痛外,他的双手手腕也被一只手铐勒生疼。他知道他的后面光溜溜的面向着众人。他是个非常惜命的人,他非常怕那些人下狠手,他听说人的内脏都挂在后背上,于是,他没再废话,很爽快地一一说出了各张卡的密码。当然,他知道,不一会儿,他们就会再找他的麻烦的,因为所有的卡上都没有多少钱。
      果然,不一会儿,那个小个子男人回来了,他们悄声说了几句话。壮男过来,一根电棍捅到他的后腰上,并打开了低压电档,电了徐启明一小下。徐启明马上就疼得叫了起来,被这种电棍电击,比起□□上的痛来讲,心理上的恐惧更大,全身都纠在一起,似乎整体身体都要被内心的压力压扁了一样,他的心脏完全无法再次承受那种冲击,这他妈的太恐怖了,他静了下来,喘着粗气。
      后面女孩声音:“嘿,你他妈的过来时候讲好的,两天伴游一千块,你这么多卡加一块儿还没有一千块呢?!你还敢来?钱在哪儿?”
      徐启明此刻想的就是示弱再示弱,怎么都行,只要不再被电那一次就行了。他想说话,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刚才那次喊叫而哑了:“我没钱了,破产了吧,我完蛋了。”
      女孩的声音:“你什么意思啊?你欠着钱呢,怎么能破产啊?你在说什么呢?!”
      徐启明感到光着的后背上又被两只冰凉的金属尖捅上,那就应该是电棍的两个电极。徐启明叫着:“别别,那你说,我该怎么着?”
      女孩的声音加大,激动得很:“还我们姐俩儿钱,马上,一百五十万,有我四十万,林小娟一百一十万,就要本金,不要你利息,一天也别拖着,马上!”
      徐启明:“好,马上还。”
      女孩:“还吧,说,怎么还?”
      徐启明:“你先把我放开,我告诉你。”
      女孩:“放你?!你自己说,你这种人,能放吗?还钱,还完了,都到我们姐俩儿账上了,再说这事。”
      徐启明感到了鼻子一酸,觉得今天算是过不去了:“这样,你们帮我联系一下林小娟,我直接跟她说,好吗?”
      女孩:“她不想跟你说话,就想要回本钱,然后就谁都别见谁了。”
      那两只可怕的电极还在后腰上,他现在想的一切都是:别让那玩意儿再放电了。他继续:“你放下那东西,我跟你们细说一下,那笔钱现在不在我手上,还在投资中,还在运作着呢,你问下林小娟,她不想再多挣些吗?百分之十一点五的年息啊,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现在拿出来,这些利息就……”
      女孩显得非常惊讶:“嘿,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到现在钱还没回来?!被骗了吗?”
      徐启明:“哪有啊,还在……”
      然后就又是一次放电……惨叫……
      等这一波惨叫过后,平静了,女孩:“行了,把你的所有老本都弄出来,今天就弄,该卖房卖房,该卖老婆卖老婆,我们帮你跑腿儿,争取今天都了了,这事儿。”
      徐启明喘着粗气,在心脏狂跳中想着对策,他所有家当也换不了呀,这怎么办,就这么拖着?这姿势站着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累了,他们肯定不累呀,租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别墅看来就是为了折腾自己的,他们有耐心跟他好耗上好几天,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拍着门,还大声地喊:“开门!”
      女孩和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女孩轻声地:“这一带不是没人住吗?”
      小个子也轻声地:“是啊,谁呢?”
      更大声地拍门:“开门,快开门!”
      小个子男人故做镇定地问了一句:“谁呀?”
      外面大声地:“警察!开门!”然后是更猛烈地拍门。
      徐启明感到恶梦可能到头了,心中有块石头要落地了。他盼着警察们能够马上破门而入,避免这些人再对他下最后的狠手。接着他听到有人跑着上楼的声音,又听到了后面开窗的声音,然后有人从楼上跑下来,跑得非常急,还很沉重,咚咚地,再后来,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约摸过了几分钟,后窗那里又有了动静,咚地一声,好像有人跳了进来,然后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很轻,显然不像是警察那种官方人士出现时的风格,脚步声朝着卫生间走过来,徐启明又感到了恐惧,自己现在的状态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他回头看着,不一会儿,一个平头的五十几岁的男人从卫生间门口探出了头,他戴了一个很严实的带出气孔的3M牌的PM2.5口罩,短短的头发中点缀了不少的白发。大半张脸被口罩遮着,更显出两只惊讶的目光,还有几分恐惧。
      平头男子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嘿,你怎么了?”严实的口罩让他的话语显得很闷。
      看到平头的恐惧,徐启明的恐惧小了一些,但他也怕这位被吓跑了,再没人管他,他更加平静地问:“没什么,你不是警察?”
      平头:“不是,我是邻居,在边上散步,听到有人叫,就过来看下,刚才瞎喊的。嘿,你怎么了,没事吧?”
      徐启明:“我没事,但快点帮忙放开我,谢谢啦!”
      平头过来,看了看他的手铐:“这怎么开啊,这么专业的东西,还弄在管道后面,也不好下手啊。”
      “想想办法啊,难受。”
      “你等下,我这楼上楼下看一下啊。”
      徐启明:“嘿,那你先帮我把裤子穿上吧。”
      平头:“你裤子在哪儿啊?”
      徐启明:“卫生间门口有吗?”
      这位邻居出,不一会儿回来:“有一身衣服被扔楼梯下面了,是你的吗?”
      徐启明回身看:“是。”
      平头先拿了一条裤子,蹲下,让他抬腿。
      徐启明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谢谢啊!”
      穿完裤子,平头又把上衣披在徐启明的肩上:“我楼上楼下看看有什么东西啊。”
      徐启明点点头,过了好长时间,总么也得有二三十分钟吧,静静的,再无声响,徐启明都快要绝望了,他是不是不管了,跑了?在偏远的、半是烂尾的别墅区里,他会不会就这么饿死,不饿死也会站着累死,他又大喊起来:“嘿,来人哪!”
      喊了十几声,平头回来了。平头说着:“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我那里也没有,不妨叫警察吧,让他们开手铐吧。”
      徐启明的第一反应是:“别!”这是他的本能,凡事不想让警察出面来解决。
      平头的一双眼睛又瞪着徐启明,很奇怪的样子:“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叫警察,你被抢劫了,不叫那怎么办?”
      徐启明脑子里在评估着找警察这件事的利弊,他想到完全可以不涉及嫖呀之类的事,只谈最后的非法拘禁,于是点点头。
      平头拨110。
      一位中年警察和一个年轻警察也叫来了小区管理人员打开正门进来。中年警察看着那手铐,想着如何打开,年轻警察打开了位于肩头的执法记录仪:“嘿,刚刚你报的案?”
      徐启明:“不是,是邻居。”他费力地拧过身子,四下找着,“嘿,他人呢?”
      年轻警察:“我们进来时除了你就没别人。你怎么了,这是?遇到抢劫了?”
      徐启明顿了几秒钟,想着怎么说,如果只说是抢劫,倒是省事,可以不用再说嫖呀什么的,但那帮人可能就在附近,等着警察一走还会再来抓他的,想到这儿,他想可以说出部分实情,寻求警察的一段时间的保护,好让他能再次消失在人海之中:“不是,是熟人,是生意上的纠纷,他们在我这里投资,想提前拿回本金,我这里还运作着呢,不能给,他们就逼我。”
      “你等会。”年轻警察索性拿出笔和纸,干脆就在这里做笔录好了,省得回去还得再来一遍。
      中年警察试了试那手铐的结实程度:“嘿,这是正经渠道的货啊,得叫开锁的。”
      年轻警察:“开锁的也没戏啊,这叫地方太小了,怎么下手啊?”
      中年警察:“还行,让他蹲下,举着手就行。还是叫开锁公司的人吧。”他拿出电话打。
      年轻警察继续询问:“嘿,咱们从头来,你叫什么名字,年龄,住址,身份证号。”
      徐启明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跟警察还是说实名吧,他说了出来。
      年轻警察都记了下来:“你刚才说是熟人,都什么人,请说出来。”
      徐启明从没感到过法律是如此温暖贴心的:“嗯,叫什么我不知道,是林小娟派的人吧,其中一个是林小娟的姐们。”
      年轻警察:“林小娟,哪个小,哪个娟?”
      徐启明:“大小的小,女字旁的那个娟。他们拿电棍还是什么东西电我,他妈的那玩意儿太恐怖了,像快死了的一样的。”
      年轻警察轻触徐启明下腰上的一块烧黑了的皮肤:“是这里吗?”
      徐启明叫了一声:“啊,是!怎么了,有痕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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