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宿醉与无眠

作者:喜悦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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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我醉后干了什么?


      27岁的林访夏醉得只想马上躺倒,至少有什么东西可以靠一靠也好吧,但她还必须强撑着去前男友的公寓,忍受羞辱向前男友的新女友讨回自己落在那里的背包。
      她痛苦地重返11楼的楼道,发现前男友的豪华公寓门竟然是半开着的,她的包就在门背后,她晕晕地进去拿了包,准备离开,余光却看到,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地面上有滩血水,闪闪发亮。她大着胆子再歪过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前男友的那位新女友穿着舒服的浴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双手垂在体侧,漂亮、白晰、精致的面庞微低着,那姿势如同认罪一样,而表情却安详地如淑女害羞时的样子,又像是刚刚跪着睡了过去,或者跪在那里想事情。她大半夜的无缘无故地跪在门口做什么,向门口的谁跪?还一动不动的,地上的一滩血是哪儿来的?
      访夏向左迈了一步,站稳了再迈了一步,还歪了歪头,马上就被惊着了:她的身下就是那大片的血泊,血的来源是她的右腮部——她的头向右靠在作为玄关的一块巨大的绿松石上,而绿松石的突出部正深深地插入她的耳下,像固定墙上挂件的铁钉一样,挂着她的身体,维持着这种跪姿。血水把她的另一边的半张脸和半侧身体都染红了,从另一边看,她完全是个血红的人,如同刚刚被剥了皮的兔子一样,血水已经开始呈现水滴状了,用打点滴时的速度向下滴着,同时有七八处下滴点:下巴、三个手指、绿松石的几个尖端……显然是刚刚经历过血水喷涌的阶段,绿松石上也布满了喷射上去的血滴和血流,此刻都静静地如山间的涓涓细流,受地心引力的吸引正缓缓回归地面。而这个年轻女孩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表情安祥,双眼微闭,对自己流了这么多的血完全无动于衷。
      眼前的细节真实丰富,完全超出了访夏的想象能力。
      血水的边沿还在慢慢扩张蔓延,向自己的脚边缓缓涌来……
      接着,林访夏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嚎叫,让她惊得失了魂儿,继尔她意识到这个叫的人正是自己。然后,她转身没命地跑。
      ……
      在电梯中,她酒醒了大半,像考试时拿到试卷那一刻一样清醒。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她使劲地想,回忆。十几分钟前她刚刚还来过这里,在大醉中跟这个女孩发生过激烈的肢体冲突,在冲突中她被这个女孩猛击了后脑,记忆断片了。难道就是在断片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下了狠手杀了这个女孩吗?
      自己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现实的证据是肯定的,林访夏这一刻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从小到大,她连捻死一只丑陋的蜘蛛或马陆虫都不情愿,都会有罪孽感,她的身体里难道住着另一个残忍的陌生人,能如此凶残、疯狂地杀死一个人?!在这个念头下,她猛然看到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吓得全身哆嗦,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访夏再次告诫自己要冷静,从小到大她都是学校及所在市区田径队的队员,每次比赛前她都有一套让自己安静下来,克服紧张的方法:微闭双眼,控制呼吸,从正常呼吸过渡到完全地深呼吸。做完之后,她开始使劲回忆这天晚上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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