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爱

作者:千叶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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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受伤



      在那次之后,尹浩野便消失了,从她的生活里。
      她变得喜欢发呆,上课时总望着窗外。走在学校的路上也总习惯向草坪里的树上眺望,没有他的出现,她的生活竟变得异常乏味。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更让她措手不及!
      “什么?奶奶!你误会了!”她几乎忍不住大叫。要她和姜日允订婚!有没有搞错?她跟他根本就不可能!
      奶奶正色道:“我没误会,你秀洙伯母都来提亲了,我也觉得你们先订了婚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日允这孩子,奶奶看着喜欢得不得了。他这么优秀可不乏人追,要是再不抓住他,我怕你后悔。”
      跟他订婚她才后悔!凌星皱紧眉头,说:“奶奶,我是不可能和他订婚的,我已经……”她说到这里却迟疑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道她喜欢他!
      “你已经什么?”奶奶严肃地问,“莫非你有喜欢的人了?”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没错,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姓尹的小子?”
      她惊愕地望着奶奶,她怎么会知道?
      只见奶奶从鼻子中轻蔑地哼出一声:“那小子有什么好?小流氓一个!”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不相信从来都慈爱公正的奶奶竟会说出这些话!难道她见过尹浩野,怎么会说的如此决绝!
      然后她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你最好放弃他,我已经跟秀洙说好了,日子也定下来了,你这几天就别上学了,好好在家准备订婚的事。”
      “奶奶!”她哀求地望着她,却见她摆摆手,走上了二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星咬了咬嘴唇。
      凌星坐在尹浩野总在上面睡觉的那棵树下,捧着书发呆。
      “凌星?”姜日允朝她走来,自从表白失败后他便不再叫她星星了,他说这个亲昵的小名应该是她最亲密的人才能叫唤。
      “啊,学长。”她回过神,有些尴尬。他应该知道他母亲来提亲了吧?
      “对不起。”
      她愣了愣,却也明白,于是苦笑道:“学长,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妈妈。”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抱歉地说,“她一直很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可是……”她并不爱……他啊……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小野,所以我才对你放手。”看见她惊讶的表情后,他笑了笑,接着低声说道,“我欠了他很多,看着他我总会觉得愧疚和心疼。所以我很在意他的感受和一举一动,当我看到他看你的表情和对你的在乎时,我就觉察到他喜欢上你了。”
      这让她更震惊了:“看我的表情?”
      他点点头,说:“你大概不知道,小野从来不会对一个人这么关心执着,他会尊敬长辈,爱护小孩子,可是对于一般人他却是冷漠疏离,他的这种表情,却从不曾你面前显露过。”
      她想起那天在KTV时候的他,冷漠而又散漫,确实是她不曾见过的。他是真的喜欢她?她有些欣喜。但是……眼前的问题却让她的眼睛暗淡下来。
      “可是奶奶却让我和你订婚。”
      他看着她,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谢谢你,学长。”凌星感激地说。
      “对了,这几天我没见到小野,你有看到他吗?”
      她失落地摇了摇头:“他没来找过我。”
      这下让他皱起双眉:“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这样一声不吭就失踪的。”凌星看到他担忧的眼神,也不安起来,忙问:“怎么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
      他们来到了一条看似贫民窟的巷子里,残旧的地砖,凹凸不平的路面,狭窄潮湿的入口。凌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尹浩野居住的地方!心涌起一阵酸楚,同样是亲生儿子,为什么差别却那么大!
      往里走去,他们进了一栋上了年纪,有些破败的危楼里。
      姜日允在一扇门前停住,说:“就是这里。他从来不让人到他的屋里,这里连小薰也没进去过,除了我。”
      那个有些泼辣却很坦率的小薰!她真的与尹浩野很熟啊……
      他敲了几下门,向里喊道,“野,你在吗?”
      没人回应。
      他扭动门把,发现门并没有锁。他和凌星对视了一眼,担忧地闯了进去。
      里面,乱七八糟。
      “野?”他开了浴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看见这杂乱的屋里,凌星倍加心酸。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呀?突然她的眼睛定住了,迅速地往床边走去,那一堆脏衣服中一角纱布露了出来,她的手颤抖地掀开了衣服,看到那堆东西后,瞳孔骤然缩紧。
      是血!
      一条长长的白色纱布,此刻竟染满了腥红。
      凌星吓得白了一张脸,害怕地往后退。
      “怎么……”姜日允从浴室走过来,刚问出口就顿住,快步走到床边拿起已染红的纱布,第一次呈现出慌乱的神色,“小野……”
      凌星的心像被人狠狠掐住一样痛,她哽咽地自语:“好多血……一个人竟然可以流那么多血……浩野!”她猛得旋身跑出了门口。
      “凌星!”姜日允追了出去。
      凌星泪流满面地跑了下楼,她不知道尹浩野在哪里,可是她一定要找到他!
      她跑呀跑,找呀找,不知跑了多久,不知找了多久。待到她再也跑不动,也找不着他的时候,她彻底恐惧了。一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死亡。
      她跌倒在路边,却无力再爬起来。她太恐惧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她浑身打颤。过去冷漠的面具已然崩裂,此刻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一遍一遍地喊着;“尹浩野!浩野!”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霾了起来,乌云沉重得开始哭泣。
      雨点一滴滴地打在她的身上,脸上,与泪水融合在一起。
      “浩野……”她低着头喃喃地唤着。
      一双白色的板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迷茫地抬起头;“浩野……”
      “你第一次不带姓地叫我。”他撑着伞,低着头看她。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更显出脸上透明的苍白,眼睛发出如夜般的光辉。
      “浩野!”她这下清醒了,猛得大叫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她终于找到他了!
      “我在这里,你不用叫那么大声。”他淡笑,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可又像少了什么。然后他收起笑容,皱起眉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她终于说出来了,在经历过那种恐惧之后,她不想再矜持了,不管怎样,她决定说出来。现在就等着判刑了。
      他怔住了,直勾勾盯着她,久久没说话。
      她也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真的吗?”他缓缓启口,眼里透出一丝惊喜。
      她认真地凝视他:“当然是真的,那么,你呢?啊!”刚说完,就被他一手揽进怀里狠狠抱住。
      伞,掉落在地上。雨,打在紧紧拥抱的两人身上。
      他盯住她,漆黑的眼眸中溢出来的欢喜与柔情,让她失了神。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教她浑身一颤。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她靠在他地胸膛里,笑了。
      抱住她的手突然松开,埋在她耳边的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她猛地抬起头,便见他无血色的脸颊被雨冲刷得更加雪白,连眉头都紧紧皱着,苍白的薄唇被自虐地咬紧,瘦削的身子在雨中微微地颤抖。
      她焦急地抱住渐渐软倒的他,惊慌地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碰到他的手后她惊住了,天~~好烫!她竟然没发觉他在发烧!
      他痛苦地低吟一声,终于经不住疼痛弯下了腰,右手死死地捂住腹部,白色的T恤渗红了一大片。
      凌星感觉一阵晕眩,不敢触碰他,怕使他更痛。她害怕地流着眼泪,她快抱不住他了!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前面闪着耀白的灯光,一辆出租车朝这边驶了过来。她像遇到救星似地腾出一只手使劲挥舞着。
      “这里!这里!”
      车停下了,她把他扶进车后座,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地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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