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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妮病了
地球的另一边。
跑车一路呼啸停到了一栋老式建筑门口,两个男人走下来,一身素色,神情严肃。
“父亲,怎么样了”
程前跟着许垚走进许家在洛杉矶的老房子,许垚的父亲站在门口。
“很不好,必须马上配型。”
许成国侧身让了让,许垚和程前往里走。许家的一家人悉数坐在会客厅里。
“程前医院那边联系好了吗,从我开始准备做配型吧”
“这……许垚啊,叔叔阿姨我们年纪都大了,再说了,也不是直系亲属,不是说了,只有亲爹亲妈兄弟姐妹才有几率吗。”
有言“大难临头各自飞”,许宁妮得了病,许家的亲戚们头一次聚在了一起,却都想着怎么能从这个局面里脱出来。
针没有扎在自己身上,终归是不疼的。
餐厅的椅子上,许家太太盯着空白的墙壁,眼泪无知觉地往下淌。客厅里还在三言两语的推脱着,许垚走进餐厅,抽开了椅子坐下来。
许垚和许宁妮同父异母,许垚的母亲在生了许垚和老二许逍之后,在忍受过太多次许成国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消息之后,在许成国把私生子堂而皇之地领回家之后选择了离婚。此后许垚的生母音信全无,而在那之后,新任的许太太又相继为许成国生育了几个孩子,许宁妮是许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
“你也不用……,老三和老四已经抽了样本,明天我和逍也去。”手指交错,用力后指节泛白。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许垚啊,你爸爸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事儿了,妮妮她还那么年轻,她不能就这么……”
陈潇潇的电话就是在许太太的一声一声呜咽声里打进来的,许垚拿出手机看了眼亮起的屏幕,避了出去,走到后面花园的长椅上,接听。
云层很薄,有风阵阵,浅麻灰色衬衫上点缀着一点藏蓝色的边线,一路踩着松软和硬铄,听着听筒里她熟悉的呼吸声。纵使身后亮着灯的庭院喧嚣不停,身下一片安宁。
夜是浓的黑,星星散布在天际,如同交错纵横的棋局。
“有事?”
“在哪?”
“美国”
“你在洛杉矶现在住哪里?”
“问这个干吗”许垚明显地迟钝了,被陈潇潇的问题搞得有点疑惑。
“没什么,我在LA的房子当初在德国为了筹钱作价卖了,过来想住当初咱俩住过的那个,你名下的那套公寓”
“你在LA?”
“是啊,凌云开北美新品会,我来看一下。”
陈潇潇坐在陈翼诚的车上,没揭穿先前许垚的谎话。这个时候,许垚越是掩藏,也就是说情况越糟。
“把地址发给我,程前过去把钥匙送给你们。”
挂了电话,许垚在长椅上坐了很久。这个时间节点,陈潇潇的到来,似乎有点太过巧合。
挂了电话的陈潇潇扭过头看着老四,“到底怎么回事,许宁妮怎么了”
“通俗的说,就是白血病。不过化疗效果并不好,医生要求必须进行骨髓移植。”
“恩”
“许家请了美国这边的专家,恰好是我法学院同学的父亲,我打听了一下,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移植,最多还有这么久。”陈翼诚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五。
“那许垚什么时候赶过来的?”
“应该是一个周前,许家老三老四的配型都不对”
“老三老四和许茵妮是亲兄妹都不合适的话,那同父异母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乎没有,但是这个情况下,许垚已经急了眼,许家出重金全球征合适的骨髓,但是各组织的骨髓库都找过了,没有合适的。现在许家所有人,都在美国。”
“在哪里?”
“许家在这有一处别墅。”
陈潇潇闭着眼靠在座位上,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一年前逼两个人分手时,陈正荣的话有几成可信度,她不清楚。如果陈正荣说的是真话,那么她和许宁妮很有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接过白禾从前面递过来的资料,在德国一年调查的资料都捏在手里。陈翼诚瞥见了姐姐手里的东西,赶忙问道。
“姐,你都查清楚了吗?真的是许宁妮害死了伦吗”
“老五和许宁妮交往的事儿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
“为什么当初老五出事儿时候,没人告诉我?”
“死者为大,当时大家都很难受,我也就没提。”
“许宁妮打电话和他闹别扭,要分手,老五那晚上喝了酒,开车去许宅要抢人,就在许宅东面转角路口出的车祸。”
陈翼诚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陈潇潇斜了他一眼,“干吗,我还在车上,不想跟你一起死。”
“老五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说,不要和许家人在一起,当时我跟他说,你还嫌陈潇潇和许垚的悲剧不够吗,老五不听我的,那时候他每天往许宁妮学校跑,门口蹲点。有一次他把一个追求许茵妮的男孩打了,打完才知道是B市安家的小公子,我花了这个数才平的事儿。”
“可是姐,既然是车祸,那老五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知道,我查了很久,但那个路口的录像在许家手里,附近的监控都被人抹掉了。和陈家许家有关的,能做到这些的人,你说有谁?”
“许垚哥。”
“恩”
“所以你才和他分手了是不是,你们为了这个事儿闹翻了?然后你整垮了詹庭,所以你才去了德国?”
“没有,前一天晚上我去找他,我们像往常一样吃饭喝酒,喝完酒之后我坐在床边哭,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的要告诉我的,他什么也没说。然后我说我们分手吧,他什么都没说。”
“别告诉我你俩的私人感情生活,姐,虐狗要谨慎啊”
“后来做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还在睡觉,我就自己走掉了。”
“是坐了一夜,还是做了,一夜?”
陈潇潇瞥了一眼撒泼打诨地陈翼诚,正经起来。
“爸借这个机会逼我退出去,换了陈旭。老四啊,最后一刻我还是没办法看着一切发生啊。”
“其实姐我真想不通,大哥他玩儿女人行,管公司差远了,不知道爸怎么就看不清呢。”
“因为我和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所以,自然他不愿意把家业给我。”
“姐,你说什么?”
暗夜露出了秘密的一角,时空的巨轮抛锚起航,我们生存在海面,用一生的颠沛流离,来拼凑一点安详。在阳光下行走的人,谁没有秘密。
“开车过去,直接去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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