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小说世界

　　35
　　我回答不出来。
　　他也没有耐心等我回答，禁锢我的双手，把我抱到了床上。
　　“请安静，”他说，“你的骑士来了。”
　　我的拳打脚踢停止了。（虽然听起来很丢脸，但是如此弱鸡的我只能像柔弱的少女一般一边挣扎一边喊“破喉咙破喉咙”期待有人来救我）
　　他侧身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膛，闷闷的声音穿透衣裳传入我的耳中，“精灵进入魔王殿，我的手下在劫杀他——他的修为到剑圣了？你很厉害。”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僵硬着身子。
　　“他受伤了。精灵的血液是恶魔最美味的补品。”我猜测此时魔王一定抬着头恶意的观察我脸上担忧的神情，“你要我救他吗？”
　　恶魔暧昧的低语是最危险的谎言。
　　我全身的危险警报器都在紧急的嘟嘟嘟，而我点了点头。
　　“那么，如你所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恶魔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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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浑身浴血的精灵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以看见了耶。
　　我被恶魔半搂着，坐在床上。魔王带着黑色的面具，两根不羁的角斜插入天空。他还穿着黑色的战甲——原来一直以来旁边冷硬的触感不是我的错觉。
　　　“你放开他！”精灵炸毛，召唤出精灵之弓，莹绿色的光芒渐渐变成一株箭，魔气沉沉的宫殿徒然出现一股生命的气息。
　　他把箭对准魔王，魔王挥了挥手，箭连同弓一起消失不见。
　　我紧张地握紧拳头，魔王连眼神都没赐予精灵一个，蔚蓝色的眼睛里一直看着我。
　　“我想亲你。”他说。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还有别人在。”
　　———我就是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魔王识相的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他有预感这句话一旦出口，那人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魔王转过头，不去看那对他来说吸引力极大的脸庞。
　　他对精灵说：“你很弱。”
　　精灵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掏出腰间巨剑，一剑砍向魔王。
　　却砍在了魔气组成的屏障上。
　　魔气反伤，精灵喷了口血，单膝跪在地上。
　　“你会死。”魔王说，“精灵的身体是纯灵体。魔气入侵，你必死无疑。”
　　精灵朝他一点都不精灵地吐了口唾沫。闭上眼原地调息。
　　我知道魔王是说给我听的，他希望我去求他。上一次祈求的条件还是未知，这次又会是怎样的报酬？
　　我的身体？灵魂？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我毫无选择。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精灵死在我面前。
　　“求——”
　　魔王用手指止住了我的话，他看着我，说：“我会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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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被魔王送出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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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太过强大。
　　正义的伙伴现在陷入僵局。
　　但是事情好像出现了一点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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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爱你吗？”魔王突然说。
　　我不知道魔王这个时候提起管家是什么意思。
　　见我只是警惕地看着他，魔王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像一只猫。”他说，“而他是坚韧的卷柏。你习惯生活在温暖干净舒适的环境中，他却是一位旅行者。”
　　好吧这个描述不是管家，而是精灵。
　　但是魔王从哪里判断出精灵爱我的？
　　精灵明明只爱世界树。
　　奇怪的魔王凑到我身边，半脱掉面具，只露出形状优雅的唇。
　　恶魔的唇色很浅。
　　他吻了我的脸，而后又扣上面具。
　　——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动作，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而魔王依然在自顾自地说话。
　　“我很嫉妒他。”
　　“但我不会说谎。”
　　“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这是骨刺。”他把一个坚硬的物体塞到我手里，低声说，“我不要精灵，但你可以杀掉我。”
　　“为什么？”
　　是陷阱吧。阴险狡诈的魔王不会把弱点交到敌人手里。他或许只想趁这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滚的不是我以为的冷傲的寒冰，而是无可抑制的温柔。
　　　我突然发现，魔王的眼睛令我无比的熟悉。我曾经千百次亲吻与此相似的眼睛，与眼睛的主人抵死缠绵。
　　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剧情中，魔王潜伏在精灵身边，一点点看他堕落为自己想要的魔气容器。而这个人选谁都有可能。
　　所以，为什么不能是——
　　“你只需要握住它，插进我的胸膛，”他的手指点到了一个地方，“这是我魔力的源泉，碾碎它，从此你再也不被我束缚。”
　　“我总会实现你的愿望。”
　　他的声音很有蛊惑性，像纷飞的罂粟花。
　　“博多骨索尼拉亚特。”我打断他，突然喊出小管家的名字。
　　我清晰地在魔王眼里看到了错愕和惊讶。
　　趁他心虚之际，我一把摘下他的面具。面具下果然是小管家那张禁欲又温柔的脸，细密的魔纹顺着脖子一路攀爬上脸颊，精致繁复的像带有某种寓意。
　　我的猜测是对的，想着自从来了这魔王殿小管家的所作所为，我心里一直压抑的火气一下起就腾上来了。
　　“你在干什么？”
　　小管家条件反射地回答：“完成您的愿望。”
　　“所以你就敢假扮魔王给我杀？”
　　小管家不辩解，也不吭声。
　　我气呼呼地拿出上衣口袋中的手绢——这是每个绅士必备的，为我准备衣裳的仆人也不会忘记这一点——仔细的擦小管家的脸颊。我以为那是某种墨水，为了让小管家看上去更像魔王，可是我擦不掉。
　　我又怀疑那是某种魔法药剂。我抬头看向小管家，小管家安静地坐在哪儿任我动作，好像一个中了魔咒的洋娃娃。
　　“只要在魔界，它就无法消失，”管家解释道，“魔气就是这样。”
　　“为什么我一路上看到的魔族脸上没有这个花纹？”我一边扒他铠甲一边问，“胳膊，腿，胸膛，你身上还有吗？”
　　小管家点点头，主动卸甲。他里面穿着一套月白的中衣，触目所及的皮肤，都遍布深墨色的花纹。
　　“这！”我怒了，“魔族对你做了什么？”
　　“魔族天生就有魔纹，而我属于魔界。”他回复。
　　小管家是魔族......
　　额...看小管家额头的双角和背后的尾巴，我再也不能说服自己他是个人类了。不就是跨物种恋爱嘛，跨性别都搞了跨物种不算什么事。
　　“你是自愿回魔界的？”
　　他稍稍犹豫，摇摇头。
　　“有恶魔抓你回去？”我想起那缕魔气，骂道：“他们凭什么这样做？我在王宫看到过许多被王室豢养的恶魔还在好好生活。凭什么偏偏你不可以留下来？”
　　“是我贪恋。”他垂下眼睛，遮住眼里的光芒，“我本不该停留人间。”
　　我抚摸他消瘦的背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让他靠着我。我觉得他看起来很脆弱，像易碎的玻璃球。他可能需要点热的东西，比如毯子，比如热水。而现在都没有，只有我。
　　他刚碰到我的时候瑟缩了下，我疑心大起，掀起他的衣服，他企图阻挡，看到了我的脸色，也没说话。
　　我看到他背后崭新的伤痕。
　　我的脸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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