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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火,千堆雪
我躺在床上,天花板白得发青,偶尔有小虫停在上面,又飞走。
来来去去,竟都是他的影子,他的眼眸,他的寥落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原先那个笑起来如鲜花盛开的男子哪里去了?原先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又哪里去了?我的心,一想到这些,竟疼的发抖。
时间一天一天的划过,如水划过河床,没有一丝波澜,却在不知不觉中,刻出深深的印记。
我竟开始一整天,一整天的发呆起来,上班的时候,常常拿着笔,却什么都画不出来。
再到图书馆,那些泛黄的书也不见了踪影,架子上换了一排新书,什么《女人成功的秘密》,什么《如何获得第一桶金》。
不上班,不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就窝在自己的小屋中,用笔在光滑而洁白的纸上写一些莫名的文字,却总是忍不住落下泪来,然后叹着气将那些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篓中。
过年的时候,回了趟老家,母亲忙着介绍对象,见了几个总是不满意,最后,母亲忍不住问道:“究竟你要什么样子的?”
我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依然白得发青,依然有小虫停在上面又飞走。
我摇摇头,又喃喃道:“至少要一身白衣?至少要有一双温和且坚定的眼睛?”
第二天,母亲果然带来了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我忍不住当场离去,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又有谁能穿白衣,又有谁配穿白衣?
信步走到长江边上,长江的水混黄,甚至发出腥臭味,只是江风依然。
他也曾走过这条江吧?他也曾望过眼前的这座山吧?他也曾吹过这江风吧?只是,他在哪里?
顺江而下,两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赤壁了吧?天色渐暮的时候,这个念头忽然从我脑袋中跳了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下。
不远处就是码头,下游300米处就能买到船票,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一点点碎钱,我挤过扛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走到了售票窗。
“给我来一张去赤壁的票!”我站在窗口处说。
售票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了想,又说:“到江夏的票!”
售票员开始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回过神来,“到武汉的票……”
轮船开得很稳,我独自站在船舷上,仰头看天,天灰蒙蒙一片,除了月亮,什么都看不到。
江水哗哗的流过,我想起了他在梦中对我说:“女孩子,不应见到血腥……”
可是我想见他,不论是在鲜花盛开的地方,还是在血花飞溅的战场,哪怕走过他曾走过的路,看到他曾看过的风景,吹着他曾吹过的风。
忍不住点了一支烟,然后深深的吸进肺部,再吐出来。
船走到一半出了点故障,过了一个白天,等到我踏上赤壁的时候,又是夜晚。
岸边有供人休息的小棚子,棚子里还有人卖者热气腾腾的米酒汤圆。
我坐在竹子编成的小凳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属于我的那碗米酒汤圆。
远处有人在拉二胡,咿咿呀呀的唱着不成曲调的歌,江水泛起阵阵的雾,将这一切,都包裹的朦朦胧胧,不那么真切。
我用手支着下颚,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最后支撑不住,伏在有点油腻的桌子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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