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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帆日边来(二)
寒烟找来药,刚要说话,脸却顿时变得惨白:“他,他他…”
我疑惑地看向少年的脸,才发现他身前黑色的血已经有一大滩了。懊恼又自责,怎么不问问他的感觉呢。这少年,吐血了都不说,真是的!吩咐拓霓照顾,拉了寒烟直冲向回春堂。
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原来是少年长期服用使人乏力的软骨散,软骨散本来毒性不大,但他今天强行走了这么远使软骨散里的毒侵入内脏,致使吐血。大夫给他施针止了血,又开了很多药,说他服用软骨散的时间太久,又屡次毒侵内脏,需好几个月才能痊愈。
估计是少年在那里老想逃跑,被迫服用了这软骨散吧。
折腾了大半宿,天都快亮了。少年已经睡着。我把寒烟赶回房去睡觉,她还得忙品茶轩的事呢。
她看了眼出门倒水的拓霓,问道:“你昨天不是问拓霓的事儿了吗,怎么又弄回一个绝色美男子?你在搞什么鬼!”
我已经口干舌燥了,还是详细的把昨天的情况向寒烟汇报。我不想让寒烟怀疑我们的朋友。
寒烟顶着她的熊猫眼,对我讪讪地笑:“嘿,是我错怪他了。”
“你这熊猫眼还是比较适合哭。快,回去睡觉去!”我对她笑道,转移话题。
“哼,你以为你的眼睛会比我好吗!身上的毒还没解完呢,也赶紧去休息!这里就交给男子汉拓霓吧。”
拓霓正好端着清水走进来,一副家庭好男人的模样。寒烟对他道:“是吧拓霓?”
“你们都休息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再说我还能跟他一个床凑合一下。”
“行,那我先睡会,一会儿来替你啊。”我实在疲惫到不行了。
刚睡下没多久,我就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然后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声:“滚!”
急忙起来察看敌情。
拓霓身着睡衣,抱着其它的衣服,狼狈地从少年房中退出来。
原来那吼声是少年发出的。没想到他会用这个字打破自己的沉默。我哭笑不得。
寒烟也睡眼朦胧的出来了,揉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向拓霓,他的眼睛也是未完全撑开,一头雾水:“不知道啊。睡得好好的,被踢下床了。”
推门进去,看见被子散落在地上,少年坐在床沿,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像只兽王。问道:“怎么了?”他一贯的沉默,径自生气。
我上前,把散落的被子抱起来,放到床上。手臂不小心碰到他时,他很敏感地避开,一脸厌恶。
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只小兽有洁癖,受不了跟别人同榻而眠。不喜欢跟别人有接触的他在天香楼所受的折磨,肯定比常人更甚了。
看着他,叹了口气。怕他嫌弃跟人合盖过的被子,连忙取出一床新的,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上,道:“别着凉了,再睡会儿吧。”
然后轻轻带上门出去。拓霓和寒烟正立在初冬的寒风里,等着消息。见我出来,都围了上来。我看着他们俩同样着急的脸,“扑哧”笑了:“他呀,洁癖。不习惯跟人一起睡。”寒烟“扑哧”一声,也笑了,道:“可怜的拓霓…”拓霓舒了口气,也笑了。
三人在初冬清晨的小院中相视而笑的温暖,冰释了一切的隔阂和误会。
少年很虚弱,还不能下床。所以他的生活起居需要人照顾。
寒烟白天是一定要去店里忙的,那里不能没个人拿主意。拓霓在家陪我,却一直心不在焉。每天这个时候,他是肯定出去了的。
我对他道:“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呢。”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中午就回来啊。”匆匆出门了。
这小子,不知道在忙什么。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是有意中人了吗?肯定跟这个有关!回来好好审他!
明天下午就要跟若岑见面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还真是又多又乱,不过一想起可以马上看到他了,一切琐事、烦事都变得微不足道。跟他五天一次的见面是我生活的主旋律。
中午,拓霓没回,阿里奥娜却来访了。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怪想的。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上下下的大量我几遍,道:“拓霓说你受伤了,今天才抽出空来看你。你这生龙活虎的哪像受伤的样子啊?”
我嘿嘿笑:“哪啊,你听拓霓胡扯!就蹭破点皮儿。嗯?拓霓告诉你的?你们见过啦?”
“你那朋友啊,每天往我那儿跑,说要学做毕罗。”
拓霓可是从不下厨的啊。“他要学做什么毕罗啊…啊~~他说的意中人不会就是你吧!?”
阿里奥娜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默认了:“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儿的。你劝着他点儿,让他别费事儿了。跟我学,哪里可能做得比我好啊。”她有个只嫁给毕罗做得比她好的人的誓言。
从不下厨的拓霓居然在学做毕罗,看来是动了真感情了。跟阿里奥娜这个京城第一毕罗高手做学徒,再打败自己的师傅,也亏他想得出来。
我问:“拓霓呢?”
“我差他买礼物去了,不支开他我怎么跟你说话?你让他不要再去我的店了,这样不好。”
这太震撼了。我想了想,才整理出头绪。握住她的手:“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对拓霓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吗?”
她别过头:“拓霓是个好小伙儿,但我发的誓是不能破的。”
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你的那个誓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一句话,可能耽误了你原本美好的一生。”
“主听到我的话了,我不能欺骗天主,会万劫不复的。”
我有点激动,想跟她说她的主其实并不存在。忍住没说。那是她的信仰。每个人都得靠自己的信仰活着,没了信仰的人生会生不如死。
我对她说:“你的固执可能会让你错过了一段好姻缘。拓霓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阿里奥娜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睛。
我盯着她。是的,她没做错。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每天的见面,更深入的感情,只会对他们产生更大的折磨。
沉默了很久,我道:“我帮你劝劝他。”
进了门,从看到阿里奥娜的那一刻起,拓霓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径直走向她:“你看这样的礼物行吗?”
她看了一眼,笑:“嗯,挺好的。”然后转向我:“小叶,我该回去了。店里下午有一阵儿忙的,我得去准备了。”
拓霓马上道:“我帮你去!”
我叫住他,对阿里奥娜道:“嗯,你放心去忙吧,其他的别担心。有空看你去啊。”
“拓霓。你很喜欢阿里奥娜?”我无奈地问。
他愣了一下,点头:“本来想一切都成定论了再告诉你。”
“定论?你们还会逃脱那唯一的定论吗?你知道她只嫁给…”我皱起眉头
“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学。也许我能行。”
“傻小伙儿,你知道吗,这很难的。阿里奥娜学了十几年,才能做到今天的味道。你在这么短的日子里,能学多少?要想在十年内超过她的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放弃吧,你的努力得不到回报的。”
“我知道很难。但不试试,我不甘心!而且她现在是我师傅,我们每天都能在一起,也许她会喜欢上我,而放弃了她那个不合理的诺言。”
我看着这张英俊的脸上那坚定的眸子。那是可贵的坚持,还是傻?艰难道:“那你从明天起在家里努力好吗?我尽我所能帮帮你。”
“她烦我了吗?不让我去她那里学了?”
“她让我劝你别做无谓的努力了。”
他的脸霎时变得很白,咬咬牙,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叹口气。
我似乎老是在叹气。进少年的房间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叹了叹气。他靠在榻边,发呆。我把两个时辰喝一次的药放在榻边的案上,让他喝药。少年还是沉默,除了早上的那个“滚”字,没听他吐出第二个字过。他可能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变得自闭了吧。
门被推开,中隐出现在门口。我正捧着糖块儿看着少年喝药。
中隐看到少年愣了一下,眯起眼:“你,出来!”
我回头嘱咐少年要吃块糖缓解中药的苦,走出房门。
“他又是谁?”中隐像吃了枪药般火气十足。
“你怎么了?什么谁啊?”莫名其妙。
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开始在小院中暴躁的踱步。
“哎,你尾巴上有鞭炮啊,到处晃,晃得我眼晕。”
好容易停下来了。他闷着声音:“那个男人是谁?”压抑着火气。
“男人?”我“扑哧”一声笑了:“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了?那是个男孩,不是男人!”我纠正他。
“他是谁?怎么会在你家里的榻上?”他不耐道。
“他是我从天香楼救下的。你别跟人说啊,赵妈妈非找来不可。”
“什么!从天香楼!?”
“嚷嚷什么啊,男人可以去逍遥,女人就不能去啦?”我小声鄙视道。
“你,你…”中隐指着我,半天也没把“你”字的后面说出来。
半晌,他道:“你的伤怎么样?药吃了没?”
“不是一直在给他熬药呢吗,自己的没顾上熬。我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喝药了。”
我还没说完,中隐就一甩袖,夺门而出,留给我一个怒气的背影。小齐把一个包袱放下,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跟了上去。
为什么我老是在看他的背影啊?不忿!下次我也甩给他一个背影,泄泄愤!
几天事情太多,我几乎没练过骑马。所以跟若岑的约会因为骑马技术太差而出糗不断。若岑微笑着,耐心地教我每一个要领。好好的一个郊外约会,愣是变成了骑术课。不过,只要能跟他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了。呵呵。
少年是个大麻烦。不是说每天伺候他很麻烦,而是他一直都不说话。他从不跟我们交流,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像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隔开了世间的一切,不让伤害,也不让温暖靠近自己。寒烟伺候了他几次就受不了了,说他跟个木头一样。拓霓对他的冷漠也有点不敢靠近。而我,也曾这样封闭过自己,能理解少年。所以跟美少年接触的机会都让我给占了。
不要以为我很幸福,我得不断想办法让他走出那段阴影。这是件非常有难度的技术活儿。想来想去,决定用不断的跟他说话的办法。我实践过的,效果还行。说白了这办法就是每天在他耳边跟苍蝇一样嗡嗡直叫,叫到他忍无可忍地开口骂我。我这不没事找抽型吗,谁让我善良呢。
把饭菜拿到少年的房间摆放好,托着手看着他吃饭。这少年吃饭的姿势非常优雅,明显是受了很好的教养。可是这么有教养的角色少年怎么会在妓院?他的身上有多少悲伤的故事?
不去猜测他的遭遇,我第N次问他的名字,得到的回答跟前面N-1次一样,就是不回答。
这小屁孩。我转转眼珠:“你也不想我老叫你美人或者喂是吧,既然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替你取了啊。叫什么好呢,佳璧,叶佳璧怎么样?哎,你的眼睛怎么这么冷啊,这名字不好吗,那我再想想。”我停了一会儿,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你看啊,还有这些,你选一个吧:荷花、乐乐、旺财、大发、小强、没头脑、不高兴,还有沙尼托诺夫斯基…哎哎,你的脸怎么更黑了?那还是叫你佳璧吧,其实佳璧这名字挺好听的。”
“佳璧啊,你干嘛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啊,你从南极来的吗?你看你寒烟姐姐拓霓哥哥都不敢来看你了。其实他们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你的衣服都是寒烟洗的,你的药都是拓霓熬的。只是他们都怕冷,所以派我这个不怕冷的来。我们都不是坏人啊,我们不会欺负你,也不会把你卖掉。你想回家了就告诉我们你家在哪,之前就在这住下吧。我们都欢迎你。”
“佳璧啊…”
“佳璧啊…”
“吵死了。”
“啊?你说什么?你终于说话啦!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或者聋子,原来你是个健康的孩子!太好啦太好啦!”
佳璧黑着脸,重复一遍:“吵死啦。”
我讪讪的顿在那里。他自顾着说:“我需要一柄剑。”
“嗄?你要剑干嘛?不会是嫌我吵想一剑劈了我吧…”
佳璧的脸更黑了:“我要习剑。”
连我这自诩不怕冷的都有点被他冷冷的态度冻得受不了了,连连应着:“好好,小事小事。”
收拾餐具灰溜溜地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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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要说点什么:
我是个学经济类的毕业生,学习怎样赚钱,专业跟写文完全沾不上边。现在人家都找到了工作,我却因为生病一直在家里窝着,很窝火。喜欢看文字,却几乎不写,我不太知道应该怎样编故事,甚至连句子都写不怎么通顺。现在却疯了似的每天泡在网上十来个小时,写这个东西,只因为我写的时候,心里觉得很充实。所以,不管写的东西是否被观众喜欢,我都会自娱自乐地把她完成。
从小就喜欢王子公主、王子灰姑娘。家里那几本童话书,被我翻了无数遍,看不厌。潜移默化的,把这种美丽的幻想带到了生活中。
我长的不难看,不愚蠢,也不凶残。但二十三了,没有交过男友。朋友会搂着男友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我:你还没有男朋友!?我只能淡淡的寂寞的笑:很奇怪?没人追呗。
其实有很多机会告别这几乎是可耻的单身。可每当面对那个可能让我不再单身的男人,我一次次退却了。不是他。
我在等待,等心中的他。为此,我甘愿忍受寂寞。
在写这篇文的开始,我是怀着一种把幻想写出来的心情。王子和灰姑娘的美丽故事。写着写着,却发现,爱情架不起全部的生活,那些美丽的幻想只能是幻想而已。故事的结局不止是灰姑娘和王子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么简单。
生活包含了太多。而选择,并不只是单纯的选择爱或不爱、面对或逃避,我们是在选择生活的方式,选择信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为什么不太明白我到底要说什么呢?
额是意识流派滴,想到什么说什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