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八章
纵是宫寒再不愿,由于守泰淳时不时派人催促监督,他和秦淑媛的婚礼也是早早操办了起来。
长公主府里,点墨听莫问讲述了事情始末,更是笑得腿肚子都疼了,半天直不起腰来,“阿羽阿羽,你那父皇莫不是转性子了不成,这种事他到底是如何做得出来的?”
宫寒心大却性蠢,终是个眼高手低之辈。可他愣是会投胎,成了北燕唯一的皇子,日后若无大过,皇座定是他的囊中之物。因此,宫寒的婚事必是个讲究的,太子妃的外家得是他日后的大助力。若不是先皇后三年前过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太子妃的人选该是早定下来了。
可如今的秦氏,若是南燕未灭时,鉴于南燕未有公主,两国若想联姻,收了重臣之女为义女再许嫁,也不是不可。但终究勉强,更何况如今南燕国破,秦氏无可以坐镇的长辈,无得力的娘家,更是无丰厚的陪嫁。这样的女子,偏生被建元帝当众赐婚给宫寒为妃。
“虽然太子妃也不一定能成为皇后,但还是觉得大快人心啊。”点墨感叹了一声,“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宫寒的反应,定是十分精彩。”
能见到人,特别是讨厌的人,幻梦破裂的样子,实在能从被窝里笑醒过来。
宫羽摇摇头,把手中的书册放到一边去:“何必亲自到宴席上呢?日后何时看不都一样吗?”
“也对,他那性子……”点墨啧啧两声,从莫问手中捉了一把剥好的瓜子,“反正我们这次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他总不至于迁怒到我们身上吧?哈哈哈,他成亲那天,我定要为他备上份厚礼。”
“可以啊。”宫羽勾了勾嘴角。
“殿下,你觉得建元帝此举是否有什么深意?”莫问习惯思考更深,被没了点墨这份乐观,只觉得这件事越想越荒诞,又觉得细思则恐。
那秦氏是从南燕来的,莫非深藏南燕秘宝或者什么惊天大秘密?美貌女子在宫里头从来都是不缺的,而秦氏又无父无母了,想来就只有财了。想想建元帝宫晔那从不会吃亏的狠辣性子,当年竟为了一个不实的传言就能把鸢族灭族,怎么会愿意把一个罪臣之女许给最宠爱的儿子当太子妃呢?此事必有蹊跷!
宫羽摸摸下巴,“估摸着是觉得那秦氏十分不错吧。”
若是守泰淳在这里,定是要给便宜女儿一个大写的赞。可惜莫问对这个答案是一点都不信,疑惑都堆在了脸上,半分没减轻。
“不是说那秦氏一舞倾城吗?”点墨向来都十分拥护宫羽的话,“有才又有貌,哪里不好了?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
“那秦氏本是太子想献给建元帝的。”莫问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干脆就只对着宫羽说话。
“这样啊。”宫羽摸摸自己扬起的嘴角,见莫问的眉头都快皱成团了,好生安慰,“你别想太多,可能只是觉得秦氏和太子年龄更合适罢了。”
见莫问动了动唇,似是想反驳,宫羽唤了点墨一声:“你也不用愁送什么贺礼了。我记得先前有人送了批原石,你看着时间捡一筐送过去吧。”
“好好好。若是他能搬得动,说不定里头都是玉呢,也不会亏了他。”点墨又笑弯了腰,拉着莫问出去了,“我得先去看看上次砌池塘还有没有剩下的。”
见门关上了,宫羽掩着唇清咳了几声,喝了口茶才算缓了过来,只是再拿起书册时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蜜蜂窝”、“胡椒粉”、“割了脚的椅子”……
她的手不自觉地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敲在桌子上,心想着这些曾经在那本册子上见过的词,摇头失笑:“像是孩子会做的恶作剧。”她倒想看看是不是真能写满一百零八种呢。
然而,他们绝没想到幸灾乐祸的报应会来得那么快。
“嘭”地一声,房门便被推开了。点墨拉着门,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阿羽,我给你说个事,你可千万不要激动。”
“好啊。”
“你父皇怕你太过孤单,给你送了一堆男宠。现在已经跟着领旨的太监进了府。”
宫羽愣了愣,越过了点墨,看向门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微微一笑:“那位公公来一趟也是不易,让他留一下。再让莫问过来一趟吧。父皇在这时候还能惦记起我,也是不易。定是要好好回礼的。”
许久都未见过这样的阿羽了。点墨全身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身,竟很怂地逃了。
而承元殿内,守泰淳还不知道自己惦记完便宜女儿的时候,人家也惦记起他来了。
想着自己一旨解决了宫寒的婚姻大事,给便宜儿子和老乡都找了个好归宿,虽到宫羽身上时,他不敢那般嚣张。毕竟满朝文武大臣,他也仅在上次席宴上见过一遍,并未认全,实在是想不出哪个得罪他更深一些,需把宫羽嫁去那家祸害。
可便宜女儿老这么单着,不是个办法。三天两头进宫来吓唬他一事,也实在难忍。好在春喜好得差不多了回到他身边侍候时,第一时间就给他出了个好办法。
正式赐婚需要个明面上都要过得去的人选,但男宠不需要啊?男宠只要相貌好,活又好,就可以了!
守泰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是在南燕时没有姐妹或者皇姑母作为参考,但春喜说了,公主除驸马外养一堆男宠是常有的事,甚至男宠数量越多就代表这个公主越有地位。
且看宫羽那样子,便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否则都十七八了,也不见她追着那个少年转,反而没事就往宫里跑,父皇左父皇右的,太讨厌了。
是时候,要他这个父皇教教她一个成熟的公主要如何行事了!
于是,守泰淳胖手一挥,让春喜挑了一打男宠送了过去。
“怕是宫晔知道了,也得感谢我。唉,我怎么就这般善良呢?”短短半月,他就解决好了仇人儿子和女儿的终身大事。这可是宫晔到死都没完成的事。
只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些凄哀,“宫寒和宫羽都有伴了,我还单着呢。”
春喜觉得自己这个智囊又到了需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忙上前来:“陛陛陛陛下,您已经许久未曾踏足后宫了。”
对啊,宫羽那一打算什么?他可是有三千后宫的人!
但有什么用……想想上次来的那林美人,都三十多了,比他大了十多岁,还有一群年龄甚至能当他娘、他祖母的人。
春喜暗搓搓地说:“陛陛陛陛下,前段时间不是新招了一批采女吗?个个个个都是年轻貌美,有倾城之姿。”
守泰淳的眼睛亮了,立马把托着下巴的笔扔一边去。整理了下衣袍,故作矜持地抬了抬下巴:“还不快带路。”
“是。”春喜也兴奋了。嘤嘤嘤,之前宫里还传闻陛下是不举了,现在待陛下一展雄风,看哪个家伙还敢乱说话!
待这一主一仆到了殿前时,那群被冷落了许久的采女都兴奋地梳妆打扮好候在院子里了。
“陛陛陛陛下,您今日是打算临幸哪一位?”
守泰淳看着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有些傻了:这么多啊?每个都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这可怎么选啊?
他看了眼春喜:这时候拔腿就跑会不会太怂了?
春喜忙眨眼:会的,陛下。您您您您这一跑,怕是明日宫里都会知道您不举了。
这么严重?守泰淳闭上眼睛,伸出大胖手随便一指:“就你吧。”
“陛陛陛陛下,那只是颗颗颗……金钱松!”春喜慌了。
“朕指的是松旁的那个人。”守泰淳幽幽地看着他,并没有发现他话音一落,以金钱松为中点半米外的美人们都撤了。
“陛下,您是指妾吗?”金钱松旁唯一的姑娘难以置信地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脸。
“君无戏言……”
然而,待那位姑娘被洗白白送到守泰淳床上时,他只想把这四个字含血咽回去。
“陛陛陛陛下,您不能走。”春喜冒死拉住殿门不放,“至少也得等到鸡鸡鸡鸡鸣之时啊。”
守泰淳一挥袖袍,抿着唇坐到椅子上,灌了几杯茶,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可是一看到床上那白花花的一坨伸出手一声声“陛下”地喊着他,一阵恶心感冲上了喉头,他忙撑着桌子吐了起来。
那填满了半张脸的胎记……为什么……为什么他遇上的都是这样的人?宫晔的后宫为什么会那般可怕?明明他的一双儿女都是好模样,这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突然后背一暖,有只手在他背后拍着,还越往越下:“陛下,您还恶心吗?”
“你走开啊!离朕远点……”他一个激灵往外蹦,奈何那女子如八爪鱼一般缠上来扒着他不放。
“春喜!春喜……”救命啊,他往后再也不敢打什么后宫的主意了。他再也不敢碰女人了,嘤嘤嘤,女人太可怕了!
“陛陛陛陛下,奴才来啦!李李李李采女,你快快快快放开陛下!”救火救急却口吃的春喜慌忙上前帮忙,就怕守泰淳又给吓晕了。
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女子从守泰淳身上扒下来,春喜才松了口气,想起自己进来的真正目的:“陛陛陛陛下,刚长公主府送来了一一一一箱回礼。”
“宣。”守泰淳咬咬牙,瞪了春喜一眼。若不是宫羽回礼到了,这家伙怕是真得到了鸡鸣才给他开门。
得了令,两个侍卫把一个半人高的镶金红木箱抬了进来,看似十分沉重。
“怎么有股腥味?”
柔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守泰淳蹦了起来,指着那个用帕子捂了半边脸的人问春喜:“她怎么还在啊?”
“奴奴奴才,这就把她送走。”
“长公主送的箱子那么大,里面一定装了很多好东西。”女子推攘着春喜,一直往那箱子探头探脑不肯走。
说起来,宫羽还是第一次给他送东西。守泰淳看着这个大箱子自己也有些好奇。
“你想看?就不给你看!”他感觉自己出了口气,也不让人帮忙,背对着李采女和春喜,开了锁。
“我看啊……”他看着箱子里那一个个排列整齐的……人头,噤声了。
那不是……先前他让人给宫羽送的男宠吗?
一共十二个,此时前后两排,从切痕处滴下的血把下头垫着的布帛和稻草都……染红了。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辛辣的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毕生难忘。
守泰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细心的读者可能会有疑问,守泰淳为什么会晕过去呢?
A. 他怀孕了
B. 他吃多了
C. 他大姨夫来了
D. 其实他只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