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女王的故事

作者:幽幽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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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的前一天,毗昙强硬地将泡在一大堆奏折的德曼给拉了出来,这个丫头进了王宫以后就看这些奏折,就连吃喝拉撒也抱着它们不撒手,这样下去她非得变成奏折不可。
      德曼没有办法,只能噘着嘴跟在这个家伙身后,谁让他的力气那么大。来到平常花郎聚会的广场,毗昙干净利索地扔给德曼一把木剑,扣着牙缝说道:“德曼,要不要比划一下,我都不知道你的剑术学的怎么样了。”
      这个提议德曼很满意,只是这身衣服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宽袖长裙不利于比试。因此她利索的脱掉外套,只穿了一身银灰色的中衣便与毗昙对打起来。
      打到最后整个王宫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就连摩耶王后与真平王也急匆匆地赶来,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以及小声嘟囔并没有打扰广场奋力拼搏的二人,直到最后德曼喘着粗气认输,毗昙才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走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毗昙说道:“这样舒服了吧!”
      “嗯,非常舒服,感觉很痛快,谢谢你哦,”德曼刚想轻锤毗昙的胸脯表示感谢时,摩耶王后立即抓着她的手责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穿成这样胡闹,要知道你可是神国的公主,高贵的圣骨啊!”
      一说完便为德曼披上暖和的披风,狠狠地瞪了一眼毗昙后,就拉着她离开,德曼这才看到广场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想道:‘这下完了,她粗鲁的举止会传遍整个神国的,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阏川郎本想狠狠地揍毗昙一顿,但是转念一想毗昙这样做只是想帮助德曼放松心情而已,因此只能握紧拳头跟在德曼身后。德曼公主在广场的比试同样也传入美室的耳中,薛原郎说道:“德曼公主的剑法无疑是国仙文弩自创的剑法,我仔细观察了半天,其力道剑术虽比不上毗昙,但也胜过绝大多数的花郎。要不是上次德曼受伤,大男浦也不肯能重伤德曼。”
      听到薛原郎如此评价,世宗公颇为懊恼,就连夏宗公也咋咋呼呼地说道:“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还有那个毗昙真的是国仙的徒弟?”
      “是的,千真万确是国仙的徒弟,国仙的剑术从不外传,只有和他交过手的人才能探知一二。看来三年前德曼公主因为采药掉落在山崖,是国仙救的,只是我很奇怪他当时为什么没有让德曼离开神国,而是派毗昙暗中保护她,”薛原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只是想知道谁是真正的开阳星之主罢了,”美室轻描淡写的说道。
      “姐姐,你当时就应该听上天官的话,杀了德曼不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惹出这么多麻烦,”美生公忍不住嘟囔,就因为这件事他差点儿被灭口,真是冤枉死了。
      “我的弟弟啊,你在说什么呢,开阳星,区区的开阳星能奈我何,我怎么会是被这些无聊的天意所驾驭,嗯,”美室提高嗓音骂道。
      听到姐姐这么说,美生公吓得手中的扇子都掉了,赶紧站起来赔罪。美室没有理会,而是气愤地抽动嘴角,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屈服命运这种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薛原郎才说道:“听说德曼公主将您曾经批复的每一分奏折都浏览了一遍,这几天栖霞殿的侧殿都被奏折堆满了。”
      “这个孩子真是有趣,怎么会想起看奏折的,”世宗公尴尬的笑道,他想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美室笑了,这个孩子真是聪明,她这么做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打理朝政罢了,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王室的人如果都像她那样勤奋刻苦,她美室何至于掌控神国这么多年。
      一回到栖霞殿,摩耶王后边擦拭德曼的汗边说:“孩子,你已经不再是郎徒了,而是公主,因此一言一行要格外小心,知道吗?”
      “嗯,”德曼不耐烦的应道,她平生最讨厌虚伪的礼法了,陪坐的真平王与龙春公明显的听出德曼的情绪,他们感慨也许王室的礼法并不能在德曼的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
      擦拭完之后,摩耶王后陪德曼吃了晚餐,自从这个孩子回来,她无时不刻的陪着她,想要弥补自己的亏欠之情。德曼也很享受与摩耶王后相处的感觉,因此她们之间相处的很好,甚至有一次还相拥而眠呢!只是晚饭后沐浴的时,摩耶摸着德曼满身的伤疤,伤心的直掉眼泪,德曼不得不握着王后的手安慰道:“母后,您别伤心了,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人呢?”
      “孩子,你受苦了,胸上的伤与这里的伤怎么看上去才刚刚好,是在伊西郡伤的吗,”摩耶王后留着泪问道。
      “恩,确实是在那里伤的,不过已经过去了,我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德曼强笑着。
      “是呀,你回来了,回来了,”摩耶王后边说边给德曼擦拭身子,这个孩子流浪在外,可是受苦了!
      沐浴完之后,德曼将阏川、毗昙与庾信他们三个叫了过来,坐在议事厅上,德曼边擦拭头发边吩咐道:“阏川,明天册封过后,你亲自带人把昭火娘亲带回来。”
      听到阏川应声后,德曼又对庾信说:“你要亲自去一趟复耶会,把月夜和雪地给我带出来,安排在龙华香徒里。同时告诉你父亲,收月夜为义子。”
      “公主,您为什么这么做呢,”庾信有点儿不明白 。
      “复耶会毕竟是反动组织,被美室他们所不容,与其被美室想尽办法去暗算他们,还不如呆在我的眼皮底下,既可以保护他们,也可以看着他们,防止复耶会又做什么小动作。更何况这样做,庾信郎你就能真正掌握押梁州的军队,架空月夜的权利,明白吗,”德曼耐心的解释着。
      “那我呢,那我干什么,”毗昙感觉自己受了冷落,想要找回点儿存在感。
      德曼笑了,然和眨着眼睛说:“你想不想当官呢?”
      “当官,什么官啊,”毗昙好奇的问。
      “花郎的武道官,教授花郎武艺,你干吗,”德曼问。
      “恩,那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我看哪个花郎不顺眼,就可以揍他了,”毗昙痞痞地笑着。
      “当然,你可是国仙唯一的徒弟,教训他们也是抬举他们,”德曼笑着应道,这个职位让毗昙去做再何事不过了,毕竟整个花郎队伍中,他的武艺是最高的。
      “那我就干,这个职位好玩,”一想起可以随便揍人,毗昙就心痒痒。
      “但是你不可以随便欺负人,同时你也的改改自己的形式作风,老像一只猴子蹦来蹦去,会被人耻笑的,”德曼当然知道毗昙的所思所想,想要提醒毗昙。
      毗昙一听,脸立马拉的老长,不耐烦的吐舌头,王宫的规矩真多,要不是为了德曼,他可不揽这个苦差事。这时,小红领了一大帮侍女将明天册封的礼服松了过来,虽然是赶制出来的,但是做工依然精巧繁复,德曼粗粗的扫了一眼后,就让他们撤了下去 。
      阏川与庾信也退了出去,只是毗昙上蹿下跳的在栖霞殿乱窜,等他们都出去了,毗昙揪着耗子的尾巴笑道:“德曼,你看看,这只耗子都成精了,这么大个!”
      一看到这么大的耗子,德曼吓得都愣在原处,旁边的侍女吓得吱哩哇啦的怪叫,四处躲闪。毗昙看到众人惊吓的目光,更加乐了,他张牙舞爪的拿到德曼跟前想要吓唬她。
      这时一阵尖叫划破王宫的星空,就在大家猜疑之际时,德曼抓着一根木棍满院子追打毗昙,奈何毗昙腿脚快,轻功又高,早跑的没影了。德曼气喘吁吁的拿着木棍站在院中,心里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她会打断毗昙的腿。
      不过也亏毗昙这么一折腾,德曼安心的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一起来,摩耶王后就率领一大批侍女为德曼梳洗打扮。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德曼有些不敢信,从这一刻起她将要踏入政坛,与天下无双的美室争斗,只是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她能赢吗?
      她越想内心就越发不安,双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庾信郎一进来就看到德曼的双手极不自然的撕扯着衣服,他担忧的说道:“公主殿下,您是为了战胜美室才站到这里的,因此您无需紧张害怕,我们会帮您的。”
      德曼听到庾信的安慰,努力抽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大踏步向神堂走去。而在美室住处内,薛原郎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便知道德曼的回归让玺主如此地痛苦绝望,恐怕这一生她都无法实现自己的王后梦了!
      在前往神堂的走廊处,美室第一次看到盛装打扮的德曼浅笑道:“对您成为公主之事,磬香祝祷。”
      “这也对亏了玺主您的帮助,”德曼回答道。
      “是我吗,”美室很是好奇这个漂亮的孩子会这么说。
      “在我谋事的时候,玺主您的教导不停地在我耳边回响,那些话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做起事来,有如神助,不光恢复了公主的身份,竟然还成了天神皇女,”德曼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说道。
      美室没有回答,而是仔细观察德曼颤抖的嘴角与双手,她得意的笑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去伪装,还是害怕,并恐惧自己的存在。因此她问道:“您是怎么了,还是无法战胜心中的恐惧吗?”说完轻握德曼的右手,假意安慰与关怀。
      德曼被她的动作愣住了,然而转念之间她不在害怕,而是冷冷地说:“如此无礼,玺主您怎么胆敢随便触摸圣骨之身。”说完她抽回自己的右手,对身后的三人以及其他是从说道:“走吧。”
      毗昙冷笑地看着美室僵硬的脸颊以及呼之欲出的眼泪,暗想他的德曼就是厉害,永远能抓住敌人最脆弱的部位。身为大元神统的美室,无论怎样控制政权,在百姓的眼里她永远都是一介宠姬,是圣骨的玩物而已。
      美室看着欢呼的人群,将眼中的眼泪死死地咽了回去,德曼真是戳中了她心中的痛楚。身份,她的身份限制了自己成为王后,无论她怎样辛苦的打理政务,也只是王室的一条狗。他日史书工笔,她的身份永远是一名宠姬而已。
      进到花郎平常议事的地方后,风月主虎才将手中的旗帜郑重地交在德曼手里,并庄严地宣誓:“谨向花郎的主人公主殿下,以表忠心。”他虽是美室玺主的人,但是对于这位公主他很是敬佩。她的武功才智,不亚于美室玺主,更何况她能顺利解决双生的问题,恢复圣骨的身份,这副胆识与计谋,无人能比。
      德曼接过旗帜后,向众花郎训斥道:“公主德曼,作为花郎的主人,为了花郎的荣誉与责任在此宣誓:今后所有的花郎都具有平等的资格,必须通过比才,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因此大家要立足于花郎的原则,继续弘扬花郎精神。”
      “是,公主殿下,”众花郎之主立即表忠心。
      “阏川郎,请上前来,”等到阏川郎走到跟前后,德曼才接着说:“阏川郎,认命你为我的近卫花郎,飞天郎徒成为我的近卫郎徒。”
      阏川郎听到这个消息喜不自胜,这也就意味着他能无时不刻的陪着德曼,他原以为庾信郎领导的龙华香徒会被德曼任命为近卫花郎,没想到却是自己。因此他严肃的说道:“飞天之徒阏川,会竭尽全身,奉献自己的一切。”
      听到这个消息的众花郎反应不一,有的暗自嫉妒,有的毫不在意,只有庾信郎一脸落寞的站在旁边。他当然知道德曼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想让自己担任这个职位,只是无法走出天明公主去世的阴霾。
      将所有事情都叮嘱完之后,她命令花郎们都去休息,这几天忙着册封仪式,这些花郎们都忙的够呛。到最后只有庾信郎与阏川留了下来,这时毗昙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来了,德曼就气的脸抽筋,昨天那只耗子吓得她够呛,因此想都没想提着裙子就杀了出去。
      毗昙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吓得拔腿就跑,德曼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奈何毗昙跑的太快了,她一生气,对着那些花郎之主的郎徒们说道:“把那个毗昙,毗昙给我抓回来。”
      众花郎看着气呼呼的德曼,以及撒丫子跑的毗昙,顿时愣的摸不著头脑。石品郎眼疾手快,扔了一个凳子在走廊上。毗昙躲闪不及被绊倒在地,德曼赶紧跑到毗昙跟前,一屁股坐在毗昙身上,就拉扯他的耳朵骂道:“你个该死的家伙,拿那么大的耗子吓我,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赶来的庾信与阏川加上看戏的花郎,这才知道德曼为何如此生气,这个毗昙真是欠揍啊,居然拿耗子吓唬公主,真是胆大包天。
      这时赶来的真平王一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乙祭公不得不厚着脸皮走向前来说道:“公主殿下,您该去正殿接受百官的朝贺。”
      德曼这才松开毗昙有些红肿的耳朵,在阏川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侍女小红赶紧为德曼整理仪表。这时毗昙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边揉耳朵边说:“德曼,没想到你穿着女装,还是这么暴躁,我不就拿着耗子吓了你一下,用得着这么生气吗,男人婆。”
      听到这个名称,德曼想都没想,狠狠地踩了毗昙一脚,然后提着裙子就走了,根本没有理会毗昙的哀嚎。而庾信与阏川拉着毗昙走到一处小屋,不停地告诫毗昙,德曼已经是公主了,不是那个龙华香徒了,一定要以礼相待,不能再向以前一样打打闹闹,这成何体统。
      这一场景早就传遍整个花郎,他们都不敢想象高贵的圣骨公主,居然像一个小姑娘似的记仇,报复的方法又是如此的可笑幼稚。这都让他们怀疑,德曼是那个气的美室玺主想杀却又不能杀的的公主吗,是不是被偷偷地给换了。
      朝贺完之后,德曼苦歪着脸,把拿着礼法教训人的龙春公与乙祭公给请了出去,天天念叨这些东西都快烦死她了。将这些大佛请了出去后,德曼问庾信:“月川大师在你府上过得好吗?”
      “月川大师一直在忙,我们也叮嘱了侍卫要严加看管,并没让美室玺主的人得手,”庾信郎一本正经的说道。
      “恩,很好,看来我要他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明□□会的时候,你亲自护送他到王宫,记住要寸步不离,”德曼叮嘱道。
      “您是怎么说服月川大师的,不是听说他无欲无求吗,”阏川郎一直很好奇德曼怎么说服这个颇为泯顽不化的老头。
      “很简单,明天早朝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对了毗昙呢,”德曼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下手狠了些,想要跟他道个歉。
      “怎么了,我的德曼,你想我了,”爬在屋顶上偷听的毗昙转眼间来到德曼身边。
      “是呀,我再想要不要把你的耳朵揪下来,给自己炒盘菜吃,”德曼一看到他嬉皮笑脸,心里的愧意立即烟消云散。
      “哼,等下辈子吧,对了德曼,我什么时候任那个武道官啊,”毗昙扣着牙缝说道。
      看到毗昙如此无礼,阏川郎气的直瞪他,奈何这个家伙死性不改,只能提前告退去接昭火乳娘,在这样下去,他非气疯不可。
      “很快的,你放心吧,”德曼笑着说道。庾信郎心酸的看着他们二人互动,每当德曼与毗昙相处时,就连笑意也极其自然,这样的场景让他极其难受。
      第二天一大早,德曼就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布了自己的第一条旨意,那就是废除上天官,所有与天文气象关联的一切现象,都要向百姓昭示。
      听到这个命令后,美室愣住了,这个孩子究竟要做什么,她居然要废除上天官,还要将一切天象都说出去,这不是自断手臂吗,将辛辛苦苦夺取的天神皇女之位放弃,她是疯了吗?
      德曼看到众人诧异的眼神笑了,她暗想还有更吃惊的事情在后头呢,因此她命令阏川大师上殿。被庾信贴身保护的月川大师缓步走入大殿,见他来了,德曼展出手上的卷纸说道:“以徐罗伐为基点,作为天文观察的主要地方,并建造一座所有百姓能够阅读的历书,那就是把历书建成一座建筑,这个建筑的名字就叫做——瞻星台。建设瞻星套的总负责人,就在再此恭贺的月川大师。”
      月川大师听到这个消息,抑制不出内心的兴奋,科学与政治分离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做到了,因此他将瞻星台的用处一一道来。
      听完月川大师的解释后,德曼笑着说道:“这样一来所有的新罗人,都将知道历法的运行情况。那么从此以后,独霸天文学的神堂以及任何人,都别想利用百姓的无知,造成大面积的恐慌不安状态,来谋取私利。”
      美室听到这个解释后,笑了起来,这个孩子原来是想要抛弃神权,只是她太稚嫩了,也太幼稚了,政治不是过家家,一句简单的抛弃就能成事,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平王与乙祭公则一脸的疑惑,这个孩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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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擅自加了一点搞笑的成分,想让毗昙的古灵精怪冲化德曼的忧伤,希望大家理解理解,希望大家开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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