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绎丹心

作者:略殇经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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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守望者


      第一章守望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题记
      江南的雨,不比大漠滴水如金,却总是淫雨霏霏,整月都下个不停。雨中渐渐清晰的一队人马,正向着这座雄伟的阡陌山庄走来。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处处是伫立的素衣男子,大概有五十人的样子,个个不过二十出头,分布于大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横梁间都有一两个人。大殿中央那把金色交椅上,做的正是阡陌山庄的主人陆浣江。金座两侧各有三把交椅,位列坐上的乃是阡陌山庄二小姐陆芊茗和风、花、雪、月四大长老,空着的一把交椅曾是陆浣江做过的,而现在它是山庄的主人。四大张老曾问及他另外一把交椅是否需撤下,而他只是淡淡的一拂袖,说道:“先放在这吧!说不定会用得上!”没有人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只知道除了二小姐外没有人能摸透这少庄主的心思……
      即使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这时也显得格外冷寂。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每个人都身穿剪裁各异的精致丧服:由袖口用金线绣成的牡丹图案,袖口、领口用白线绣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萝图案,银滚边,衣角绣有各异的花草。特别是陆家两位少主人的白袍上还隐约可见七彩光辉,那是用天蚕丝经煅烧、拉直、染色、漂洗等十八道工序制作而成的。陆家小姐的面纱更是轻盈薄透,焕发出的光辉与殿中点点烛光交相辉映,散发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美……这些丧服竟不像是一夜之间赶制完成的,这样精心的设计、剪裁,怎可能一夕间便完成?
      不过,也罢。号称中原武林之首的阡陌山庄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就算让他们一夜之间移走祁连山也未必不可能,何况是几件衣服。
      华衣美服在身,每个人脸上却都是肃杀、落寞的表情。大殿中的几十人仿佛呼吸声都是一致的节奏和频率,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庄主,老庄主的遗骨运抵山庄……”当雨中那一队人马刚刚踏入阡陌山庄,一个嘹亮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大殿中冰冷死寂的气氛。一个青衣少年破门而入,这样的日子,庄内也只有他能够保持着平常之心了,就连端坐在金座上的陆浣江此时听到他的话,平日不起波澜的眼中也泛出了泪光:“木杭,叫他们进来!”年轻的庄主吩咐青衣少年。
      一队黑衣武士抬着玉石灵柩出现在大殿中央时,陆浣江在页掩不住悲痛之情,跪在灵柩前痛哭:“父亲,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群龙无首的江湖交给我,为什么,你守望了母亲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和她在一起……”二十岁的他虽有“无情剑客”之称,却依旧免不了这样的伤心。而前任的四长老为救老庄主葬身鱼腹,尸骨无存,现在的风花雪月是他们的继承人:风雨哲,花客影,雪墓,月如歌,四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而已。山庄中没有了老前辈,单凭这五个孩子,如何能振兴的起这庞大的家业?
      “哥哥,父亲已死,你再难过他也回不来了,何必呢?”陆芊茗带着哭腔的话虽然幼稚,却听得出这个女子惊人的理性和淡定。“这样的时候,还不忘劝解兄长,以大局为重难怪老庄主夸她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送她去西域习武八年之久。”四长老之一的风雨哲十分赞许的看着她。芊茗扶起兄长,收起了难过的表情,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面纱后的双眼散发出摄人的压迫力。
      风雨哲是喜欢芊茗的,但他从未说过。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就连去西域习武他都陪伴芊茗。所以在四下无人之时,芊茗总称他为师兄。
      “凌彻,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陆浣江收起了满脸的泪痕,重新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颜色,对领头的黑衣男子问道。
      “老庄主他……”凌彻回想着……
      那一夜,祁连山脉不同寻常的死寂。阡陌山庄老庄主陆怀带领黑风骑士抵达祁连山中的越戮海(说是海,其实只是个湖)。越戮海边高大的银色大殿灯火辉煌,大殿中的数人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大殿正中,一男一女身穿金色长袍。见到他们,女子漠然的眼中竟闪出点点泪光。“苍暝宫,郑醴,我陆怀终究还是在你郑宫主的有生之年卷土重来了!看来这越戮海一战是在所难免了。夺妻之仇,今生必报!”说完这番话,便化为黑影直扑向那金衣男子。金衣男子亦不示弱,瞬间与他兵刃相接,“叮叮”几声过后,两人踉跄落地,细看去,衣衫尽裂。
      “够了,”金衣女子拦在陆怀身前,说道,“封烨(陆怀的字),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想过你还会回来。至少自从哥哥死后就没这样想过了……”“什么?”陆怀诧然道,“你,你说什么,你说宸渊兄他死了?”“哈哈……当然了!严宸渊死在我手中,就葬身在越戮海中,怎么?你想下去陪他吗?”“当然不想!”陆怀一把推开了金衣女子,“小蕾,你快走!”说这拔剑刺向了郑醴。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从大殿打倒了越戮海上空,瞬间,二人双双落地,血染长衫,四位长老见势,扑上前去,合四人之力将已是重伤的郑醴拖入越戮海之中,与之同归于尽。就这样短暂的生死决战,展开也终结在祁连之巅……
      “孩子们还好吗?”已是半晌没有开口的金衣女子终于说话了,“我离开的时候浣江才五岁,芊茗才出生,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吧!一定很好!”“芊茗长得很像你,越来越像。虽然她对你的记忆几乎没有,但她很清楚你的样子。他们很好……”陆怀说道,“不要……小蕾!”他还来不及阻止严蕾已经拔出了短刀,刺向腹部,“封烨,我已经对不起你,不可以再对不起郑醴。这些年来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永远不能跟你回去了!对不起……今生……我负你……”说完严蕾跃入越戮海中。陆怀沉浸在悲痛之中,直觉心口血气翻腾,颓然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这场相逢,竟以这样惊人的速度完结了,任谁都想不到陆怀这十五年的苦苦守望,十五年后的血染苍暝宫,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守望者……这样的相逢……完全不对等的付出与收获,值得吗?
      “苦等十五年,短暂的相聚和永久的离别,死亡才是真正的终结,一切的终结!”苍暝宫大殿黑暗角落中,一双眼睛突然放出了狼目一般的光亮,说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本来还想今夜陆怀不来我就自己动手的。没想到,居然什么障碍都被那老头扫清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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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章 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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