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论白月光的自我修养

　　苏妍许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时候了，纵使吐得一塌糊涂，可在接触到身边青年担忧的目光时，再多的疲惫感也都烟消云散。

　　从游乐园出来之后，苏妍被沈慕离带着去逛了一圈街市。明明自己都不熟悉，只是从各种渠道里打听而来的线路，看似稳重的青年从磕磕碰碰到态度大方。这样的用心使得苏妍受宠若惊。

　　夜幕已降临，几点繁星下，青年鼓足了勇气，“我送阿妍回家吧。”他的风衣微微敞开，双手自然垂落，右手大拇指在其余四指掩盖下轻轻摩挲，从外面看，只有细小的起伏。

　　苏妍知道这是沈慕离紧张下的小动作，她沉默了片刻之后，仰起头望向沈慕离。她将略有些挡住视线的刘海向旁边一捋，一双明媚的美目与沈慕离的视线相对。

　　好美。她仿佛看见夜幕中繁星点点，既璀璨，又宁静，或许……还带着些许深沉。她清晰看见自己在沈慕离眼中的倒影，可是……为何总觉得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蓦然遥远了起来呢？明明她就在他的眼中。

　　她忽而有些惶恐，面上不自觉间带了点微末出来。

　　“好啊。”她笑了笑，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沈慕离眼中流光微闪，快到苏妍捕捉不到他眼中的情绪。青年一如既往的微笑，清朗若天上明月，林间清风。

　　还真是一个敏锐的人啊。沈慕离承认，他对苏妍的兴趣，多了那么一些了。也不全然只是凭借着重生优势的蠢货啊。

　　沈慕离习惯伪装，但有些特质，总是一成不变的。譬如他骨子的疏离。不是不能够，只是不愿意，只是全无必要。

　　追究起来的话，那便是源于他的傲慢。

　　不是没有人发现他的这种特质，只是大多人习惯自欺欺人。譬如此时的苏妍。

　　他也没有深究苏妍此举的意思，因为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温吞的人设。于是就此略过。

　　只苏妍心底到底留下了一丝浅淡的痕迹，便如同浮光掠影，总有点滴温度，些许浮尘留下。

　　……

　　这是沈慕离第一次见到苏轻暖，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开场。

　　看清苏轻暖的五官，沈慕离心里微动。他偏头看向她身旁的褚乔，只觉得一切都有趣极了。这便是人类。

　　感觉到衣摆一沉，沈慕离回过头，带着安慰意味地看了苏妍一眼。

　　苏妍定了定神，方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只要那两个人出现在自己视线里，苏妍就无法保持平静。纵使已经不爱褚乔，可那经年里的追逐，早已刻在骨子里。而苏轻暖，更是她前世今生的执念。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一起，苏妍不可抑制地想起前世那惨痛的遭遇，于是恨意汹涌而来，苏妍几乎压制不住。

　　她知道自己有些过激反应，可即使重生，苏妍也成为不了其它一个人，她的自卑自傲，尖锐偏执，都已经成为她这个人的一部分。可以伪装，但，也只是……伪装。

　　而另一边的褚乔亦是无比尴尬，下意识放开了拉着苏轻暖的手。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那份感情开始，便明白一切都没有未来。于是下意识地减少与那人的见面，可对待戳破了这一点的苏妍，他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而苏轻暖的出现，则为他提供了一个暂时的栖息地。

　　这一切的理智都是建立在褚乔远离沈慕离的情况下。当面对着那个温润清晏的青年，汹涌的感觉便暂时压下了他的理智。

　　他此时颇有些无地自容，毕竟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卑劣，最主要的是这个人会不会察觉到他的这份心思。他从来不敢小瞧沈慕离。

　　但招呼还是要打的，褚乔毕竟是褚家以高昂的代价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他迅速压下了多余的情绪，主动迎上沈慕离。

　　苏轻暖虽然有些好奇，却只是乖巧地站在褚乔身旁，她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讨男人喜欢。她可不想在褚乔眼里落下不懂事的印象。

　　褚乔是她所能知道的，能够接触到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了，无论是他的家世，还是他本身的能力。她不是那个骤然进入上流社会，而手足无措的苏妍。更明白这个圈子里的规则。如今她没有了血脉优势，那么需要抓住的砝码便需要更多。尤其是最近的苏妍变得聪明了许多，躲开了她的许多设计，甚至反过来算计了她。

　　使得她的形象受损了许多，特别是在养父母以及兄长眼中的。不过还好，褚乔很讨厌苏妍，苏轻暖很确定。只要她能够抓住褚乔，那么养父母只会对自己和颜悦色，因为她的价值更高。

　　从褚乔与沈慕离三言两语中，苏轻暖了解到两人应该相识，但关于沈慕离的身份，却是半点都未透露。苏轻暖心中揣度，对着沈慕离的态度却很端正，褚乔能够认识的人再差又会差到哪里去。麻烦的是，对方似乎是向着苏妍的。

　　“你是妍妍的男朋友吗？”苏轻暖以一种天真的语气问道。

　　刹那间，现场的气氛有瞬间僵硬。

　　很快沈慕离笑着接过苏轻暖的话，“我正在努力当中。”他的眼神不自觉往苏妍身上移动。

　　褚乔身上的气压更沉，引得苏妍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使得褚乔从怒火中惊醒过来，心里苦笑，他算得上沈慕离的谁，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苏妍当时带着少许歇斯底里的声音不断盘旋在脑海中。

　　他的气势变化当然也被苏轻暖看在了眼中。她心中惊疑，莫非……褚乔……喜欢苏妍？一贯的敌视苏妍的行为只是为了引起苏妍注意力？这算是什么？她只是一个炮灰。苏轻暖握紧手，眼中闪过阴沉。

　　她自己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否则如何解释褚乔总是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苏妍，你果然是个祸害！苏轻暖心中咒骂道，面上如花笑靥，揭过了话题。她才不会让褚乔意识到他喜欢的人实际上是苏妍。

　　现场几人，各自心怀鬼胎，面上却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等到送两位苏小姐到了家。褚乔看着沈慕离，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慕离……”

　　话只开了一个口，便被沈慕离截断，“我知道了。苏小姐很美，和你看起来十分合适。所以我不计较你对我的隐瞒了。”

　　这算是什么事！褚乔心中有些抓狂。慕离到底发现没有！还是说，这段话，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委婉的拒绝。

　　沈慕离看清他的纠结，眼中却依旧波澜不惊。

　　褚乔的这些小心思，从头到尾都没有瞒过沈慕离。甚至可以说，沈慕离才是第一个发现褚乔对自己那份异样的感觉的人。沈慕离不说，只是因为不在意罢了。那漫长的过去里，喜欢过自己，爱上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褚乔比起那些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既不够疯狂，也不够执着。你可以说他聪明，因为早就看到了结局。也可以说他软弱，连尝试的勇气与没有。无法因为这份感情而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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