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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frequency
怎麽能这麽傻，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居然就这样冲口而出了，以后要用哪一张脸去见大叔呢？算了，也许今天这话一说出口，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大叔了。
崔允灿捂着头，心里哀嚎了一遍又一遍。
徐森没有回答沉默着走在前面，却发现崔允灿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也只好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崔允灿，怎麽还在这里发呆？”
“唉，也没有。”崔允灿勉强笑笑。
徐森啊呀了一声：“居然崔允灿都有笑不出来的时候，看来真的是要变天了。”
崔允灿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明媚耀眼，哪里有变天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问，徐森已经大笑着拉着他往前走：“开个玩笑嘛，你居然当真了。刚才你说甚麽？真是抱歉我没听清楚。”
崔允灿也只好附和着笑笑，徐森又道：“你还不走麽？肚子不饿啊？”
崔允灿正要说话，旁边有人大喊起来：“天使崔，你是天使崔吧？崔允灿！”
他们转头一看，是几个游客打扮的人。崔允灿舒口气，可能是影迷吧。
签名，握手，照相。徐森捏着相机要他们笑的开心点，崔允灿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看着大叔的脸，他的心情就是要好些。刚才的尴尬谁都不提，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等影迷走了，徐森笑笑：“天使崔？”
崔允灿本来满心欢喜又是满心惶恐，但听他这麽一句，仿佛一盆冷水淋了下来，转头装作看风景不理他。
看着走到了街口，徐森转头看着他：“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车子开过来。”
“有车很了不起麽？”崔允灿嘟囔了一句。
“嗯？”徐森没听清楚。
“没甚麽，动作快点，我快饿死了。”崔允灿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徐森好脾气的笑笑，很快将租的车子取来。崔允灿也老实不客气的自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徐森却看着他没有开车，崔允灿没好气道：“干甚麽？不要告诉我，你不当导演以后得了失忆症，连车都不会开了。”
徐森无奈的摇摇头，突然俯身靠过来。崔允灿吓得缩成一团：“你，你干甚麽？”感觉到徐森的手穿过了他的腰往下探，他更是紧张得绷成一块。徐森却没有说话，只是从他身下拉出安全带给他系好，这才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没有说话，崔允灿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馆前，装饰得典雅精制，门前种了一排棕榈树，叶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充满了生机。
崔允灿跟着徐森进去了，装作毫不在意的坐下来，斜着眼睛看他搞甚麽鬼。其实他心里发虚，他也不知道自己有甚麽权利这样对待大叔，更不明白自己这样虚张声势究竟能挽回甚麽。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麽都是收不回来了，崔允灿觉得自己有些破罐子破摔。
徐森要了一壶红茶，示意服务员把菜谱给崔允灿。崔允灿没有接，只是看着徐森道：“大叔，你请我吃饭把我喂胖了，上镜难看不说，还影响我的戏路，你这是甚麽险恶的用心啊？”
徐森一怔，然后转头捂着嘴笑了：“崔允灿，看来你多接几部电影是正确的。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嘴巴这麽厉害啊？”
崔允灿哼笑了一声，心里却悲哀的在想，你以前眼睛里有我麽？
徐森却没有想到这些，将菜谱打开放到他面前：“说了请你吃饭，你还不点菜？”
“大叔，难道我是猪麽？”崔允灿皱起眉头来。
徐森茫然的看着他，崔允灿龇牙咧嘴道：“如果不是猪，为甚麽你总是请我吃饭呢？”
徐森呵呵一笑：“不是只有猪才要吃饭的好不好，我们的天使崔也是要吃饭的。”
崔允灿嗯了一声：“那为甚麽你要请我吃饭呢？”
“感谢你的第一部电影短片选择了我。”徐森看出他是死活不肯点菜的，也就不为难他，自己斟酌着点了几个菜。
“那应该连着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请才对。”崔允灿哼哼着。“至少我的经纪人也该被邀请才对。”
“他们明天到…这顿饭，就当感谢你帮我照看房子和lid。”徐森笑笑。
“不客气，我也不算照看你的房子，我就住在那里，现在是我的房子。”崔允灿看他一眼，“至于lid，它不是我的女朋友麽？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它！”
徐森挺想严肃的，但却实在忍不住笑：“哦，那麽你不该叫我大叔，该叫‘岳父’。而且不该我请客，该你请客才对。”
崔允灿没好气道：“凭甚麽？”
“我是lid的父亲啊。”徐森笑笑。
崔允灿哭笑不得瞪着他：“有你这样的父亲麽？把女儿连着房子一起卖了？”
“就当嫁妆好了。”徐森耸耸肩。
崔允灿无可奈何露出笑来：“这也行？”
徐森伸手拨了一下头发：“可算会笑了。”
“甚麽？”崔允灿一顿。
徐森叹口气：“崔允灿，开心点，人要向前看。”
崔允灿张大了嘴，大叔的话明显是有所指的，但他也明显不愿深谈。服务人员上前给他们摆放用具，暂时化解了尴尬的局面。
直到菜上齐了，崔允灿才找到一个可以说的、同时也是自己想知道的话题：“大叔，你那阵在旧金山做甚麽？”
“哦，不过是出版了一本电影杂志，稍微赚了一点钱。”徐森漫不经心答着，喝了一口茶。
“电影杂志…不会吧？！”崔允灿是明知故问，此刻发挥精良演技捏着筷子瞪大了眼睛。
徐森幽默的眨眨眼睛：“是啊，就是一本普通的电影杂志，叫《what》。”
“《what》那本杂志是你办的？”崔允灿抓抓头。
“严格来说，我只是在管理运营而已，老板不是我。”徐森耸耸肩，示意他吃菜。
崔允灿根本吃不下：“是上次投资你电影的那位先生麽？”
徐森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谁，但他没有否认：“是的，是徐建华先生，他本来也有意投资娱乐业，当时是想投资你们公司旗下的几本杂志，不过后来，他改了主意。”
“你们公司？”崔允灿觉得非常刺耳，“就算你现在不是这个公司的成员了，好歹那个时候你还是吧？”
徐森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崔允灿低下头来，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大叔在一步一步的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先是告诉他自己已经脱离了导演这个可能和他有交集的职业，再来区分“我们”和“你们”，他想干甚麽？
徐森注意到他低着头不说话，于是给他夹菜：“不要胡思乱想，吃饭的时候专心眼前的食物，不是崔允灿的一贯特色麽？”
崔允灿呼的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狠命的吃起来。徐森只是略略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看着他吃了。
确实很难解释自己的选择，不过当初他只是想离开公司，离开伦敦，离开一切可能会让他想起淼淼的事物。但是他意识到自己除了会拍电影之外一无所长，无比沮丧的时候他接到了徐建华的电话。不过是一个提议，他也不是非此不可，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接受了。
办这个杂志并没有甚麽太大的困难，徐建华的资金是最强有力的保障。聘请了一流的撰稿人和影评人，他自己也是这个出身，因此杂志一问世，就是以鲜明的视角和观念打入了市场。
徐森唯一觉得感谢的，就是徐建华除了公事之外，并没有私下要求过他甚麽，这样徐森减轻了不少压力。确实，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其他的事情了。
因为做这一行的缘故，他反而比以前更清楚这个圈子在发生着甚麽。看到崔允灿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是高兴的。这种感觉，就像看见一个自己曾经培养过的晚辈在往更高的目标迈进那样。当然，那次崔允灿要来旧金山拍戏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自己杂志社写字楼的这条街上。
更没有想到的，是崔允灿对自己的感情。
徐森看着狼吞虎咽的崔允灿，心里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对于他而言，崔允灿像个晚辈，像个弟弟，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但是他某些时候又会非常坚强，韧性十足的面对各种困难。这种人，徐森私心是喜爱的。如果不是喜欢的人，或者说具有某种他喜欢的品性，那麽自己是不可能与他接近并且相处的。
但是这种友谊夹杂着长辈爱护的感情，怎麽看都不像是爱情吧？
而且这种感情在徐森内心深处是抗拒的。因为以前对淼淼，不也是这样的情绪麽？本来是亲人一般的情意，是爱护的体恤，但是久而久之就会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叫人措手不及。
对于淼淼，现在自己更多的是歉意。这一段时间以来，徐森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只可能是在充满怀念和感伤中渡过了。怎麽可能再去接受别人呢？更不要说，是一直以来当作…当作甚麽呢？总之不是当作恋人来看待的崔允灿。
曾经以为他爱慕着淼淼，闹出了这麽个笑话，徐森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因为他们两个数次连累了崔允灿，自己更是惭愧不安。但是今天见面崔允灿却没有克制住自己将内心的想法坦白的说了出来，这该怎麽办呢？
坦白不是件好事，令旁人为难，令自己危险。徐森看着崔允灿的脸，不知该怎麽把话说出口。
崔允灿却没有想这麽多，他干净利落的填饱肚子，擦擦嘴坐正了看着徐森：“大叔，我吃饱了。你也酝酿好了吧？怎麽样呢，你应该是听见了的，思考了这麽久也该想好了吧？我听着就是了。”
徐森不料他会这样讲，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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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没来得及更新，请大人们见谅。现在先更一章，十一点左右再更一次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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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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