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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festoon
崔允灿惊讶的看着徐森和徐淼一起走进摄影棚。徐淼大方的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似乎不介意那些窃窃私语。徐森更是直接无视，专注的在和摄影师沟通甚麽。
徐淼打完招呼径直来到崔允灿身边，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怎麽这个表情？”
崔允灿张口结舌：“大，大叔怎麽也来了？”
徐淼转头笑着看看徐森：“他当然要来，他不来，谁来拍啊？”
崔允灿一愣：“大叔来拍？”
“当然啊，原来那个导演运气这麽差，怎麽配得上你这个无敌幸运星？”徐淼挤挤眼睛，很是快乐的笑了。
崔允灿说不出话来。徐淼凑近他的脸，啧啧有声：“发呆的样子都这麽可爱，让人忍不住…嘿嘿。”说着伸手来捏他的脸。
“徐淼哥…”崔允灿哭笑不得，扭着头要躲。
徐淼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跑甚麽？还不老实点等着lisa过来告诉你剧本？”
崔允灿这才老实不敢动了。徐淼笑眯眯看着白兰过来：“lisa姐，我一大清早就见到美女，相信一整天都会交好运。”
白兰抿唇一笑：“大概你的好运不是因为我吧？”
“谁说的。”徐淼大言不惭呵呵的笑。
白兰忍不住拍他的头：“不用这麽张扬吧？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签了约，而且今天要搬到lyn家去。”
徐淼惊讶道：“全公司都知道了？我一直很低调啊。”
“你还叫低调？”白兰觉得头疼，“大概，只有你自己是这麽认为的吧。”
崔允灿愣在一边。大叔要和徐淼哥一起住？那是不是意味着大叔已经接受了徐淼哥？他用力的摇摇头，他们在一起和自己有甚麽关系…
白兰奇怪的看着他：“崔允灿，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哦，不。”崔允灿勉强笑笑。
徐淼眯着眼睛看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来：“吃吧。”
崔允灿哭笑不得接过来吃了一颗，确实挺甜的。
徐森挥挥手提高声音：“各部门注意，再检查一次机器和卡位，三分钟以后出外景拍第一场。”
白兰忙塞过剧本拉了他们往外走：“差点儿忘了说正事。第一场是崔允灿你在街上走，很无聊的样子，因为失恋了。”
“失恋？”崔允灿坐上车一愣。
“失恋的情景会放到第五场拍，总之这个时候你很沮丧，完全提不起劲儿来。”白兰关上车门详细的给他说戏。崔允灿连连点头。
外景就在公司对面的街上，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不多，完全不用清场。徐森已经戴上眼镜和帽子，正在交代临时演员的走位以及和场记沟通。
看着徐淼和崔允灿过来，徐森站定了捂着嘴打量他们片刻：“不要穿白色的衣服，去换一件深蓝色的T－shirt来，或者黑色，灰色，烟灰色都行。化妆师请把他头发弄乱一点。”马上相关人员人过来把他拉到一边，服装师利索的找了一件黑色T－shirt给他换上，化妆师迅速替他补妆，动作一气呵成。
白兰呵呵的笑：“这组工作人员都是一直跟着lyn的，你放心吧。”
崔允灿来不及说话，副导演已经把他推到镜头前，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工作人员倒数：“五－四－三－二－一！gopsder广告第一场，开始！”
场记啪的打牌，摄影师开始工作，机器发出一阵响声。崔允灿还是愣在那里，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卡！”徐森从录像机后面探出头来，“崔允灿，你在发愣麽？”
崔允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鞠躬：“对不起。”
徐森呼口气：“集中精神…再来一次！”
再次倒数，崔允灿赶快酝酿情绪，开拍的声音一响，他马上作出苦闷的表情来，无精打采的往前走。
“卡！”徐森摇摇头拿下耳机，“不是这样，你不是考试被当了，而是失恋。”
崔允灿换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徐森再次喊停：“不，不是去出席丧礼。”
崔允灿这次低着头，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徐森叹口气喊了停，亲自走到他面前，板着脸说：“你失眠麽？不是这个感觉。”
崔允灿咬着下唇，徐淼过来拍拍他肩膀：“放松放松。”
徐森吸口气：“失恋是甚麽感觉呢？就像是最宝贵的东西不见了，而且你明明知道宝贝在哪里，却不能拿回来。”
崔允灿回想失去孔侑哥的时候，自己并不是这个感觉，那是心痛如绞却又哭不出来。
徐森接着说：“但是我不要你哭，哭出来反而不好，是欲哭无泪的伤心，整个人好像是灰色的，看甚麽都没有精神。”
崔允灿试着做了几个表情，徐森眯着眼睛看他：“不，眼睛眯一点…对，嘴角往下…不，不要咬，就是略微向下，对，就是这样…眼睛空洞起来，试试让视线散开，对，不要刻意去看甚麽，没有焦点的感觉…很好。”说完拍拍他肩膀，回到后面去了。
崔允灿用这种空洞的眼神走路，不由自主的想到天旋地转这个词，走了两三步差点被路边的消防栓绊倒，踉跄了一下好容易站稳。
“ok！”徐森喊了一声，“准备剪辑位留白，一号机给特写，二号机回到A号位。”
化妆师过来给崔允灿补妆，街上风有点大，头发吹得乱糟糟的。下一个镜头是徐淼的。他已经准备好了，徐森并没有过去说戏，只是通过耳机在和摄影师演沟通甚麽。
崔允灿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开拍。徐淼戴着魔镜，长长的风衣下摆露出一段耳机线来。他踩在一个滑板上溜过街道。二号机追着他的路线拍他的身影。徐淼金色的头发随风摆动，脸颊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很快从两个女孩子中间溜过去，她们尖叫起来，他回头却没有停下，拉低墨镜露出蓝色的眼睛，媚惑的笑了一下非常转过街角。一号机已经取下特写。
“卡！”徐森皱眉眉头，“穿过去的时候让得太刻意，再来一次！”
徐淼又滑了一遍，但徐森这次觉得滑的太慢，又得重来。反复了几次，徐淼头上滴下汗来，终于通过。徐森招呼准备下一场。徐淼跑回车里喝水，崔允灿本想和他说话，但该他们一起上场了。
“转过来的时候你看不到路，flo你一转过来就快撞到他，你要小心。”副导演说完走位，小心叮嘱几句。
崔允灿站在街口，等开拍一起，就往前面小心的迈了一步。
“卡！”徐森喊了一声，“不要这样，你现在保持住刚才发楞的表情，眼睛不要看前面。记住，你根本不可能发现有人要过来！”
好容易这条完成，又拍了徐淼搂着他把耳朵里的MP4取出来递给他，还坏笑着帮他带上。然后，再然后…在不停的“卡”和“ok”声中，这次的拍摄结束于中午一点。
崔允灿叫太阳晒得头晕，缩回车里喝水。很快徐淼也进来了，两个人都忙着擦汗，相对苦笑。
徐淼缓过劲儿来：“要知道他这麽折磨人，我才不来。”
崔允灿看着徐森正在外面向工作人员微笑道谢，又转头跟副导演和场记说着甚麽，不由摇头：“我都不敢看大叔，就怕他骂我。”
“他一坐到摄影机前面，才不管镜头里的人是谁。”白兰也过来递给他们毛巾，“不过他有一点好，就是骂人归骂人，决不说脏话。”
大叔气得骂人？崔允灿和徐淼对望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徐森这时候也过来，摘下了帽子：“辛苦辛苦，赶快喝水，不要中暑了。”
“就那麽一阵，不会的啦。”徐淼笑笑，把水递过去。
徐森喝了一口：“淼淼，你先开我车去拿行礼，我马上进棚。如果有需要，可能会叫你来补拍。”
“知道了，随传随到。”徐淼敬个礼。
崔允灿眨眨眼睛：“那我…”
徐森眯着眼睛看着工作人员收拾仪器：“你安排了课程麽？如果没有就跟着来。”
崔允灿啊了一声，白兰笑了：“他都是这样的，新人都会跟着他剪片子，也算是教他们些东西。”
徐淼一撅嘴：“那怎麽不叫上我？”
“你是来客串的，要是你也来当演员，我们允灿怎麽办？”白兰半真半假说了一句。
大家都笑了。崔允灿先到工作车上坐好，却不见司机和徐森过来。他把头伸出车窗四下打量。司机正扛着最后一批小道具过来，而大叔…正在街角的位置，他俯身正和车里的徐淼说着甚麽。然后徐淼看看四周拉住了徐森的领带，崔允灿忙的一缩头。再抬头时看见徐淼拍着徐森的脸在笑，然后徐森退开一步挥挥手。等到徐淼走远了，才小跑过来。
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车上的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地方，崔允灿不知怎麽就往车窗边挪了挪。徐森看了一眼招呼道：“没事儿，崔允灿那麽瘦，我跟他挤挤。”说着就上来坐在他身边了。
一个位子挤了两个不能叫胖的人也还是有些紧张。崔允灿尽量把身子往前倾抓着左侧上方的护手，徐森配合的往后靠，竟也坐下了。
崔允灿听着徐森和工作人员们轻松的聊天，自己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徐森觉察到这一点，貌似无心的说：“不然咱们下次去韩国拍一个？崔允灿，韩国哪儿最漂亮啊？”
崔允灿连忙放手回头道：“济州岛啊——”
话音未落，车子转弯，崔允灿一时没注意，整个身子都倒向车窗那边。徐森即时伸手拦了他一下，才没直接撞到头，但惯性还是让崔允灿压到了徐森的手。崔允灿赶快拉过徐森的手来看：“大叔，你还好吧？”
徐森不在乎的晃了晃：“没事。”
崔允灿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拉着他的手，就赶快放开，转过头去牢牢拉住护手，这一路上再也不敢说话分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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