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涟漪

　　一、
　　我，是一名舞女。
　　我的名字叫凌漪。
　　13岁那一年，皇上出兵讨伐金兵，金兵冲进城，抢掠百姓。爹是一个富人家，他的藏宝阁里有许多无价之宝，可现在，我们一共只有六百两。娘当了裁缝，爹当了验宝师，哥当了苦工，我，不知干何好。
　　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拿了二百两，对觅花阁里的老妈妈说，他给老妈妈三百两银子，老妈妈要收我入觅花阁，做三年舞女，只做舞女。
　　哥说，他要走了，老板还在等他。
　　我劝他，哥，你可以不当苦工的。你不是会吹箫吗？你可以以吹箫为生。
　　我说这番话是因为我心疼他。
　　哥长得眉清目秀，很漂亮，像个女孩子。我怕做苦工会累坏他，他从没干什么累的活儿。
　　哥没有回答我，只是望着天空，很久才一笑。
　　哥走了，我坐在觅花阁冰凉的椅子上，感觉若有所失。
　　二、
　　哥的背影，映着绽的象一朵花的夕阳。
　　我望着那朵花发呆。
　　哥说，老妈妈会好好对我的。
　　他说的我都懂，我知道觅花阁多一个样貌不错的舞女和二百两银子会怎么样。
　　几刻钟前，我们还在谈笑风生强忍着笑后想滴下的眼泪，现在还是熟悉的样子，只是没了哥，一切都变得不熟悉。
　　“凌漪，快起来。”老妈妈走过来，对我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寒兰，艳菊，倾心。。。。。。”
　　“而这位，是我们觅花阁的花魁。。。。。。”老妈妈停了下来。
　　“凌涟。”
　　凌涟很温柔地朝我笑了笑，“小漪。”
　　我呆呆地望着她。
　　“知道吗？我觉得你像我妹妹。”
　　我动了动嘴唇，跳出姐姐两个字。
　　她又笑了。
　　三、
　　涟姐姐总是笑。
　　那种笑很复杂。
　　涟姐姐就是凌涟。
　　我叫她涟姐姐的时候，她又笑了，我也笑了，苦笑。
　　她不知道她是我亲姐姐。
　　爹娘对我说，我有一个不小心走失的姐姐，叫凌涟。
　　我问她，你爹叫什么？
　　她不在意地说，叫凌仙。
　　爹就叫凌仙。
　　我接着问他，你有哥吗？
　　她说，有呀。
　　你哥叫什么？
　　凌洛。
　　你娘叫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又笑了。
　　我也陪着她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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