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Ship Of Fools(葛乌,蓝乌,蓝银等极杂CP)

　　第三十二章局中局

　　啪地一声掐了电话,平子真子冷哼了两声,转身走到窗边,居高临下.下午金色的阳光热烈灼目,地板上反射出一片雪亮.刺得人心烦躁.冰凉地望了片刻,平子终究还是回身再拿起电话来,"喂...你说的,能保证么?"

　　那边是朽木贵族特有的淡漠语气,甚至没有所谓的保证,平静地回答,"你自己判断."

　　平子切了一声,又有想摔电话的冲动,究竟还是明白是非轻重,沉默一阵哈的一声笑出来,"随便,既然你这家伙能做出来我就能相信..."

　　他一只手扶在落地的玻璃窗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几十层高楼之下的街道,遥远的世俗繁华,织成一篇锦绣,但是站在这个头顶一片灿烂鼎盛阳光的落地玻璃前感觉像是立在天顶冷眼旁观.丝毫没有生活在其间的真实感.

　　一环扣一环.

　　竟然已经从十年前就开始铺排这样的道路了么...真是出乎意料的一盘棋.只是不知道下棋的那只手是谁的.不过也罢,棋子走的路,似乎也正是指向着棋子自己想要的结局.

　　不过,想要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那么,干脆设下伏击,大干一场?"

　　乌尔的无机质语气真是不适合这样的台词.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是诺伊特拉或者葛力姆乔用霸道或者杀气十足的声音吼出来的.

　　蓝染看着空白的墙壁.那里原来是有大幅风景油画,可能是哪个不知名的画家作品吧,大片近乎透明的淡红色花朵开的热烈张扬,是风起时的姿态,有灼目的残败舞蹈.

　　"乌尔,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除了银,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提出任何建议或者根本是为了个人的这种举措吧."

　　以为上了床就是什么资本么.

　　温和的,似乎是带笑的戏谑,然而乌尔奇奥拉知道半坐着的男人眼里是肃杀冷意.他慢慢地闭上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

　　蓝染慢慢也安静下去,垂眼看了下似乎已经是睡过去的苍白青年.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跟了他多久了,有十年了吗,长到快要记不清楚.

　　他想起那一年冬天银把乌尔奇奥拉带过来,还只有十五岁,传说中的天才,有近乎死灰的眼神,可以一个人在那里坐上整整一天,静默到简直连呼吸都没有.那时他刚因为任务中的大过失被警局开除并终身不得录用,并在之后半个月断绝了和朽木家的关系.朽木白哉在那之后引退.

　　在那之前一段时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银就和他提过这个有趣的孩子,不过当时乌尔奇奥拉拒绝了银的提议.蓝染还记得银当时回来笑,这孩子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复仇呐.可惜无论□□白道自然有潜规则的,哪里容得下这个少年意气.

　　他记得他站在面前,还是微微茫然的表情,依着银的话一句句复述.小木偶一样.可怜可爱.当时蓝染忍不住想笑.

　　问他.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让平子真子身败名裂.

　　但是我们和平子并非敌对立场.

　　银笑的厉害,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早晚会是的,早晚会的吧?慢慢地抬起头来,黯淡的绿色眼眸,像是早已死去的人,平板到令人惊疑的语气.他说,早晚是敌对的,他做出断言.

　　那之后几年乌尔奇奥拉暗杀平子麾下三员得力助手,平子真子元气大伤远遁欧洲,同时在道上放出乌尔奇奥拉的格杀令.乌尔奇奥拉再无退路,同时虚夜羽翼渐丰亟需人手便就此罢休了一阵,一过,竟然已经又是多年.

　　那一年也不过十八九岁,一跃进入十刃,也再没有听乌尔提过这个事情.他总是安静着.

　　大动干戈这种建议,太过冒险不是乌尔平日作风.若是成功自然就此奠定霸主地位,从此可以一手掌控不再有任何忌惮.然而只要稍有疏忽便要身败名裂甚至一夜覆没.

　　蓝染想值得冒这个险么.

　　他想起银.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他.其实已经刻意地避免了很久了.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在报复,为此甚至做出乌尔奇奥拉叛逆的假象,每个人都可以察觉虚夜之王的雷霆之怒,然而蓝染觉得一切都是空虚.

　　他在谋略,他在杀人,他把别人一步步逼到绝境里去.但是他甚至不敢去想做这一切的原因.以前,总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即便是出了什么差错也还是有个退路,银总是在,但现在想来其实银在又没有什么.市丸银终究是个凡人,难道能颠覆已经发生的事实么.

　　所以他死了,他把他丢下了.

　　"乌尔."

　　乌尔奇奥拉动了一下回答,"在."

　　蓝染盯着墙上的空白看,他觉得他又看到那幅淡红色的近乎透明的花瓣雨了,刺的眼睛痛:"你想跟着我吗?"

　　他知道乌尔奇奥拉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在这个意思后面隐含的另一层意思.

　　即便不是银,也可以为别人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的吧,那样就代表其实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样就代表,其实不需要这么,这么奇怪的难过感觉.是么.

　　他感觉乌尔奇奥拉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看过来,他想乌尔从来没有违逆过他,那么就可以了.就这样可以确定了.

　　但是乌尔奇奥拉一直没有说话.

　　他等了很久了,难道不是么.蓝染低头去看身边的人,正对上乌尔奇奥拉的眼睛.黯淡的绿色眼眸,像是早已死去的人,他想起第一次看到乌尔时候的样子.

　　乌尔奇奥拉慢慢地摇了摇头.像是为了再次肯定,他说:"不."

　　蓝染很缓慢笑起来:"乌尔,你要知道,这是你第一次违背我."

　　"我不过是蓝染大人随性的选择吧,"乌尔奇奥拉很安静地回答,"市丸大人,是唯一的."

　　太过聪明的回答,蓝染听不下去,猛然掀了被子大踏步出门,乌尔奇奥拉在后面叫了一声.

　　"蓝染大人."

　　"您和我,都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忽然顿住了心似乎被什么揪住了的绞痛,蓝染回过头看到乌尔奇奥拉慢慢起身拉过衣服罩在身上:"还有,应该是蓝染大人赶我走,您不需要离开."

　　虽然是顶尖的杀手,这样看过去却只觉得纤弱如易碎的玻璃娃娃,乌尔奇奥拉没有再说话起身下床步子微微踉跄,蓝染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假的,虚无的浮在那里:"你的提议,我批准了."

　　"就那样办吧."仿佛心灰意冷一般,蓝染惣右介回过身去,"你回去睡,受伤了就不要硬撑."

　　乌尔奇奥拉站在那里看着蓝染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也许是因为冷,右手攥的很紧,那样用力,几乎看到白色的骨节透出来.

　　他想,快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死也好,他要看到最后的结局.他要撑到那个时候,他要看着,他失去的东西,哪怕是那些再也拿不回来的,到底是怎样灰飞烟灭.

　　轻松闲适午后,今天并不热,刚下过雨的温和太阳.因为是周四下午三点的车站,错开了所有可能成为人流高潮的时间段,候车大厅里有点空空的.排排长椅漆成干净利落浅蓝色,清冷金属光泽.有稀稀拉拉几个乘客在等车.

　　漫不经心地浏览晚报,整张脸藏在铅灰色的印刷纸后面,加上这个虽然天气阴凉却依旧显得有点奇怪的大领子,瘦高男人似乎不太耐烦,哗啦一声报纸丢到身旁空座上,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搁在边上的行李箱上打起节拍来.

　　很是张扬地伸个懒腰,诺伊特拉皱眉不出声地抱怨了一句,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顺便扯出耳机来带上,似乎是手机里音乐声不想放出来.

　　轮胎倾轧在地面的细微声响,有长途客车进站,从检票口的玻璃窗望出去看到那辆深蓝色的巴士转了一圈停定,没有乘客,司机撑着头在打呵欠.广播里温和轻柔女声提醒:"XXX日XXX点XXX地至XX地客车已进站,请到7号检票口检票."

　　诺伊特拉随便地甩了下肩膀懒洋洋站起来,跟着打呵欠,手抬起来扶了一下耳机.有微弱然而清晰的机械女声简短地陈述着什么.

　　噫.似乎有些吃惊地挑起眉来,然而诺伊特拉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单手拖起行李箱继续了一个呵欠晃晃荡荡地走向检票口,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滑进衣袋,眯起眼来.

　　这是一条已经荒废了的老路,水泥街面上有裂痕和被多次重荷加压过的歪斜坑道,前两日雨后的积水尚未干涸,角落里有深绿色的苔藓,带着滑腻的污泥.

　　迪·罗伊踢了下墙角的快要掉下来的粉块,墙面剥落之后是一块块难看的灰色,往下掉着灰土,杂上雨的痕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转过十字路口的车站,修得还算很漂亮的蓝灰色建筑.

　　"切..."没什么耐心地吐了一个字但是其实也无所谓等不等了...迪蹲下来漫不经心地晃荡着,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才觉得一直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出来了.慢悠悠地把那口白烟吐出来,看着它在空气里散开,很开心似的扯出一抹笑容来.

　　隔了电波葛力姆乔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沙沙的杂音在响.萨尔阿波罗有些费力地全神听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能集中精神.像是有什么背景声很吵闹.突然想起来.

　　"喂..."迟疑了一会,"那是什么声音...干扰电波么"

　　葛力姆乔像是有点惊讶突然换了话题.隔了一会才回答."不."

　　"是蝉."

　　雨后的太阳.让人容易想到那些沾染着水汽的翠绿色树叶.生气勃勃的样子.愈发觉得反差得刺眼.

　　沉默.感觉温度都在一寸寸提升,伴着焦躁的蝉鸣压抑着.

　　"天气这么热,真是苦了他们啊."

　　觉得在看360度的电影,并不是一个大弧度播放着,而是很多很多小屏幕组成一个球形环绕着,每个方向,无孔不入,有点像卖电视机的商场,无数影像,呼呼的风声疯狂地旋转,仿佛要把人吞噬进去的巨大漩涡.

　　昏昏沉沉地仰躺在黑色轿车的后座上,乌尔奇奥拉觉得世界都变成虚幻的,乾坤倒转.明明是一片晴好天气,耳朵里却一直有沙沙的雨声恍若哭泣,细细密密地铺到骨子里来.他茫然地伸出手去,只抓到一片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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