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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尔雅是表象
雨，在不知不觉中停了。
客栈的厢房内，水芸正站在窗侧，学着窗外鸟儿展翅高飞时的动作，那纯净得宛若清泉般的笑声，恰好落入上官卿渃的耳中。
当他推门而入时，水芸看了他一眼，随即满脸欣喜地向他迎去。
“卿渃哥哥，你回来了？”她的手拽上他的衣袖，不染纤尘的笑容足以将他的心湖融化为深山中清透的泉水，烟霞满布。
他一怔，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方才的那位女子……为何会与小芸儿有着相同的容貌？
她究竟是谁？
脑海里闪过这点疑虑后，他定定地看着水芸，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宁静儒雅，温温润润的，让人倍感温暖。
“方才……你在做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他笑问。
锁在她脸上的黑眸柔亮无比，好似漆黑深夜中静静摇曳出柔柔光芒的月儿，带着丝丝的波澜，又荡着隐隐的情意。
听到他的询问，她的双眸顿时一亮。
“我在学鸟儿飞飞的样子。”松开他的衣袖，她上下挥了挥手臂，笑得好不天真，“卿渃哥哥，为什么你们都可以飞飞很久，可是小芸儿却不可以？”
重新扯住他的衣袖，她满脸困惑地询问。
他轻笑，忽地俯首凑近，呼吸荡漾在彼此的肌肤上，有些暧昧：“小芸儿想要飞飞？”
“嗯嗯！”她用力地点着头，突然，她倾身在他的身上嗅了嗅，而后兴奋地嚷道：“你的身上有冰糖葫芦的味道。”
他再次低低一笑，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冰糖葫芦置于身前。
“究竟是哪里来的狗鼻子？”他轻捏她的俏鼻，话语中虽然透着无奈却尽显宠溺，“下次若有好吃的，卿渃哥哥岂不是不可再独享了？”
“唔唔，那是自然！”在他说话的间隙，她已张口咬下一颗沾满芝麻的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从舌尖弥漫至心田，她不自主地微眯起眼。
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他勾唇，雅致至极的浅笑，让人怦然心动。
就在此时，他的视线锁在了她唇角的糖稀上，心悄然一动，一股莫名的心绪像春日湖面上的涟漪，悠悠然然地散开。
当他回过神时，她唇角的糖稀已被他的舌尖卷入口中。
双眸骤然一黯，他不动声色地直起身，清润的嗓音已经没有平日的清明，而是略显沙哑的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很甜。”
很甜？
水芸一手拿着糖葫芦，红唇微张，整个人已处于呆愣的状态。
方才……卿渃哥哥可是吃了她唇角的糖稀？
湿湿软软的感觉，并不讨厌。
可是……好丢人哦。
她暗暗懊恼，耳根赧然发热，颊畔渲染霞晕。
见她的脸色来回变幻，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浮现在他嘴角，然后他突然倾身向前，将一记亲吻印在她的颊上：“想不想飞？”
“想！”她猛地睁眼，毫不犹豫地道。
“好。”他轻应，伸手揽过她，跃窗而去。
就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后，一道雪色的身影自屋檐上翩然落下，破碎的呢喃，轻飘淡薄的，就像将要化开消失的幽魂一样。
“着实……让人羡慕呢。”苍白的笑容，凄美却动人，“你说呢？无卿……”
……
一路西行，路上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
不知什么原因，君折柳竟然要求与上官卿渃二人一同上路。
天色渐暗，空气异常沉闷，有种山雨欲来的前兆，而未赶到下个村落的他们只好在林中的一个山洞中落脚。
距离山洞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水潭。
水潭边上的大树下有一堆篝火，篝火旁，只见水芸正埋首忙碌着什么。
完事后，她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伸了伸懒腰，紧接着转身走至水潭侧并坐下，一双玉足泡在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满脸的惬意盎然。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落进上官卿渃的眼底，丝毫不漏。
树林里白雾氤氲，他负手立于山洞前，无声无息地笑着，双眸望向水潭尽头的那点潋滟光影，在月光下神秘而诱人，光华闪动间，竟比这幽静的山水风光更加的醉人。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水芸猛地抬起头。
上官卿渃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是她熟悉不已的那种笑。
他那优美的唇线轻轻扬起，柔柔淡淡的，让她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地失了原有的频率。
脸上莫名一热，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虽然卿渃哥哥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啦。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他嘴角再扬，依旧如沐春风般地看着她，微笑着。
他的小芸儿，似乎长大一些了呢……
寂寥的夜，只有一轮在云中忽隐忽现的月。
黑暗中，只见水芸捧着一堆东西，兴冲冲地跑至上官卿渃的身侧，高嚷道：“卿渃哥哥，熟了熟了，好香……”
“我承认自己不臭，可是熟了又是何意？”伸手扶住差点跌倒的她，他扯了扯嘴角，情不自禁地揶揄道。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她脸色微窘，嘟嘴道：“人家说的才不是你！”
“哦？”他轻挑眉，脸上尽是质疑之色，“既然如此，你如此迫不及待地向我投怀送抱，又是为了哪桩？”
“人家才不是向你投怀送抱！”水芸被他调侃得有些懊恼，不禁瞪圆水灵灵的大眼，嗔怒道：“欺负我，不给你吃了，哼！”
“吃？”他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然后促狭地眨了下眼，“小芸儿好吃吗？”
“那是自然！”她退出他的怀里，一脸骄傲地抬高下颚。
“嗯。”他注视着她，拇指轻轻地摩挲起她的唇瓣，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格外醇厚诱人，“卿渃哥哥想尝一尝，可以么？”
他情动不已地柔声开口，心底的悸动好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还未平息，另一波又来侵袭。
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此时夜色正浓，月光咬洁，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得清亮。
卿渃哥哥，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灼热，灼热得如同一头豹子盯上了猎物时的神情，让她的心不由地一颤。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忙将怀里的东西捧至他眼前，言笑晏晏：“卿渃哥哥若是喜欢，都让你吃也可以呀。”
“好。”无视她手里的东西，他只当她已首肯，双唇瞬间倾下。
月光洒落一地银华，清风拂过，潭畔的水草隐隐地摇曳着，似在羞涩，似在欢呼。
唔，这美好的一刻，他已经肖想了很久，如今……
可算是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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