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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轨道
“铃——”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静的黄昏。清冷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户柔和地覆盖着床上的少女。
听到那打破她美梦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不禁皱了皱眉。
哪个家伙的闹钟竟然敢打扰她那正在发着的春秋美梦啊!找死吗?龙龙是没有调闹钟的,因为那绝对不安全。想当初她执着地要在他的床头摆一个闹钟。结果那小子竟然把我那一个个精心挑选的闹钟全部扫在地上,撞得五脏六腑都破碎了。倔强地坚持了一个月,他们都很识货地没有再把可怜的闹钟送到龙龙的床上去了。难怪以前看动画时总是能看到龙龙在比赛中迟到,原来他从小就养成了那样的习惯。看到这样的他,她还真是无言以对了,只能一笑置之了。
而臭老头们的房间则在房子的另一头,她的房间根本就不能听到从遥远的他方传来的声音。
而她则更没有闹钟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坚持着“睡到自然醒”的不知是谁的理论,每天窝在被窝里美滋滋地享受着悠闲的日子。既没有前世的工作,又没有别人的压迫,因此她很顺理成章地把那自己的生活远远地逃离那可恶的闹钟。
究竟是谁的啊?烦死了!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模模糊糊地正视前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凹凹凸凸的墙壁。看似杂乱无章的纹路看得她头昏眼花。
“铃铃——”不知是谁的闹钟还在不歇地忠诚于工作。她反射性地下了床,在看到声源时不禁呆了。
那是一架漂亮而古老的手摇式电话。此刻它正在发出讨人厌的刺耳声音。
她还在迷迷蒙蒙的睡梦中,即使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妥,但她还是拿起了那个叫个不停的电话。
“小荨,你起床没有!”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略有沙哑的女声,她反射性地回答了那个问题“起了,有什么事啊?”
“那就好,你快来啊,我们都在等你啊!”听到这样的话,她不禁皱了皱眉“你是谁啊,为什么打电话来找我啊!”
电话那头很明显地顿了一顿,似乎是为听到好友不好玩的调侃而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你又来了,别玩了啊,你再不来我们就要迟到了。”
“那个,你是……微微吗?”她惊讶地听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禁脱口而出。
“你怎么了阿,怎么感觉怪怪的,还没睡醒吗?就这样吧,你一定要快点来啊,我和夜的婚礼就要开始了啊。”说完就急急忙忙地盖了电话。
她在听完这个使她震惊的电话后已经完全清醒了。她手中的电话“哐当”一声地摔到了地上,此刻她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
她惊恐地看着那个她所处的那个房间。
怎么会这样,这真的是她的家吗?她紧张地审视着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那不是她阔别九年的前世的家吗?她猛地甩了甩发晕的头,却意外地看到了那本该是紫色的长卷发此刻却变成了乌黑的中直发。
“龙龙,龙龙,”女孩震惊地打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却意外地看到了空荡荡的西式屋子。而女孩清脆的声音正回荡在可怕的大厅中。
“臭老头,伦子阿姨,你们在哪里?”她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屋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她已经阔别了九年并渐渐淡忘的前世的屋子吗?这怎么可能。她紫荨难道不是已经在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吗?可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真实,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无神地看着凹凸不平的天花板。
难道那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她精神失常而虚构出来的梦?可为什么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龙龙的头发传来的特别的触感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此刻还有一些残留在那手掌中。臭老头那一声一声的“小丫头”还回荡在她的耳边,水仙那华丽的舞姿还历历在目,小狼那奸诈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还穿梭在脑海中……
一切都是假的吗?她该高兴吗?她并没有死,她还可以见到朝夕相对的夜和微微,参加那早已订好的婚礼,她应该庆幸自己的幸运吗?可为什么她却只感到空虚呢?不见了那拽拽的小脸,不见了那轻浮的面孔,不见了那慈祥的身影,不见了那美丽不可方物的一对,不见了那华丽的水仙,不见了那狡诈的小狼,她只觉得自己什么东西都想不到,只剩下回不到那生活了九年的世界中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袋。
她顾不得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就直飞奔下楼拦下了一辆正从远处疾驶过来的出租车。
没有看到司机惊吓的表情,她情不自禁地吐出了拿一长串的地址。司机大概是见她似乎是灵魂出鞘的样子,不禁踩下了油门,朝那个她指定的地方飞奔。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高楼,真的不是吗?为什么眼底会有湿润的感觉?她很有可能就要见到日思夜念的人了。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指尖深深地扎进了手掌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啪嗒,啪嗒,血顺着微黑的手指争先恐后地滑下大地。
看着眼前那她以前常常来的港口,她彻底地失望了。
夜和微微在朋友的真诚恭祝下笑得幸福无比,可当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时,笑容却僵在了嘴边。
小荨正呆呆地站在码头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的海。她真正住的地方是看不到海的,她讨厌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宽广而柔和的大海。
夜惊讶地看着那抹穿着睡衣的单薄身影,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她的确是瘦,但他却从来都不觉得她瘦的吓人。沿着脸庞向下看,他震惊了。小荨那紧紧握起的拳头正滴着鲜艳的血花。
忽然她放松了手,像一个公仔一样定定地看着前方。她那乌黑的眼珠里没有他的影子,没有微微的影子,没有任何的东西。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落魄娃娃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似乎是失去了全世界。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那熟悉的人儿,却震惊地说不出任何话?那真的是他们认识了几年的总是杨着温暖笑容的朋友吗?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微微和夜在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后,他们终于回过神来,以惊人的速度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握住那正猛烈颤抖着的手,焦急地问她:“你怎么了,小荨,你看着我们啊,小荨!”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叫,她还是毫无反映。
突然那发紫的嘴唇虚弱地吐出了不完整的话“他们,他们究竟在哪里?”
夜努力地想听清楚她说的话,可是却总是听不完整。微微没有心思理会她嘴里说的东西,她慌忙地撕下她那名贵婚纱的用于装饰的丝绸,焦急地包着她那还在往外渗着血的左手。
在经过几次努力后,夜终于听到她喃喃说着的话,他焦急地问她:“你说的他们是谁,我们帮你找,你快说呀,别吓我们!”
可她在他近乎吼叫的盘问下却丝毫没有反映,仍是定定地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既然已经给了我一个那么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夺走!为什么要耍她,在她在那个纯净的世界生活了九年之后收回那得来不易的美好生活?
她宁愿不要看到他们,她只想回到那生活着四个人的古老大屋。只想逗着龙龙叫她一声姐姐,只想在臭老头的虐待下一步步地跨上网球界的一个个不同的境界,潇洒地挥着球拍在网球场上拼搏,只想再次回到那个充满她留恋的世界中。
对不起,夜,微微,她竟然就这样轻易地丢下了他们的友谊,一心想着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世界,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亲人,朋友……
滴答,滴答,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却乌云满布。是天空在哭泣吗?哼,不是有人说过,天空……是看不到哭泣的灵魂的吗?为什么此刻却在她满身狼狈的时候洒下那越来越大的雨滴呢?大概是嘲笑她的吧
眼前微微和夜的脸慢慢地模糊了,所有的人都看不清楚了。只能隐隐地听到他们的惊呼,他们在叫什么,她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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