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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两个傻瓜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孩子,不只是因为自己从小锦衣玉食,还因为爸爸妈妈给自己无私的爱。永远泡在蜜罐里的小公主,不知世事险恶,不知人途艰辛,所以会这样温柔,因为这是需要自己回报这个世界的。这样平平静静风雨无阻地过一辈子多好,只要宽容地对待每一个人,自己是不是也不用有那些烦心事了呢?
好累啊,不想再这样辛苦下去了,不想再体验这种想哭而哭不出来的感觉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什么叫做不要告诉我?”雃醼晞拦住正要去教务处的陶琪哲,几乎是第一次用这样质问的语气。
“你不用管。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搞定。”陶琪哲皱着眉头将女生推到旁边。
“学长!”雃醼晞拉住他的衣袖,“让我去!你去肯定又会和老师闹僵的。”
“你别总是干涉我的事行不行?你以为没有了你我就没办法和外界沟通了?你以为不靠你我就办不成一件事情?你到底以为你是谁啊?我的代言人?请你不要再这样自大了!谢谢!”陶琪哲狠狠地甩开女生,大步向前走去,头也没回。
“你惹出来的事……?是为了依依吧……”雃醼晞呆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自从大一那件事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向自己大声吼,发脾气。但是自己居然连哭都哭不出来,眼睛干涩得有些痛。
怎么可以让他,为了那个女生,去低声下气地接受处罚呢?
女生猛地抬头,使出全身力气冲到男生面前。
“你又想怎么样?”
“陶琪哲你听好了。”雃醼晞第一次这样严肃而又公式化地对心中极为敬重的学长说话,“我最后一次干涉你。这次一定要让我去,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不知趣了。”一字一句相当清楚地吐出来,原本柔和的声音平添了一份强硬,不容拒绝。
陶琪哲定住,双眼中似乎有着疑惑:“你……究竟为什么?”
“你当我有病好了。”雃醼晞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就离开,完全不给男生反驳的机会。
不哭不哭就是不哭!
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将自己磨炼得坚强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曾经那样脆弱的人,居然能这样面不改色地和他争论,可以将他甩在身后不加理睬。一直麻木下去吧。
就这样,让自己解脱。
大三上半学期末的时候,陶琪哲收到通知说自己有资格去美国留学一年,虽然自己早就有出国的打算,但没想到这么快。真的很突然,让一向运筹帷幄的他手足无措了。
在机场,很多人来送行,没想到脾气暴躁的自己居然能遇到这种场面,自己有那么好人缘吗?真可笑,大家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一一拥抱,他无奈地照做,最后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走到面前,她断断续续地问:“学长……真的……要一年以后才回来吗?”
陶琪哲轻轻拥住这个自己最得力的帮手,这个永远轻声细语说话的女孩,说:“没关系的,我会尽快回来。”
雃醼晞那时有些贪恋这个值得信赖的怀抱,轻轻应着:“嗯,我们都会等你。”
于是很神奇的,一向爱玩的他在美国用平时的两倍功学习,半年就完成学习内容回来了。自己是奇才,所有的人都明白这点。
他们见到自己,惊讶得不行,一直很淡定的雃醼晞都几乎无话可说。
“你……放假了?”
“傻啊!没听过这一年留学没休假的吗?”
“那你……”
“已经学完啦,就先回来了。”他故作满不在乎地解释,然后看她的表情。
“学长你果然很厉害呢!”雃醼晞抬头甜甜地笑开。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她永远能说出自己最想听的话,听她说话总是很舒服;自己也可以任性地做一些事情,她总能将剩下的处理妥当;她在身边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冷静下来,她轻声细语地说些什么,自己就可以克制住暴躁的脾气,她满意微笑,他便有了成就感。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心烦她所做的一切。
她为了他不断地赔礼道歉,面容憔悴却还要装出笑脸,她不再哭了,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是平静的微笑,她会圆滑地处理人际关系,她会在饭局上爽快地喝酒,她会和形形色色的男生开玩笑处得很好,也有很多男生爱慕她却因为她温柔的冷漠而敬畏不前。
那天,她道歉到嗓子都快哑了,所有能说的恭维的话都说遍了,对方才罢休。他却突然产生一种没由来的厌恶感,为什么她要这样放低姿态去求那些没有素质的人?她这样只是让他更意识到自己的没有用,虽然明白她是对的,但自己却冒出一个念头:再也不想看到她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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