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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2月24日圣诞夜，傍晚。
在舒源的带领下，整个外国语学校的校园仿佛穿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充斥着满满的节日的气息。
h市的上空也很给面子地从上午开始就飘起了雪花。经过将近一个白天的积累，此时的道路上已经有了在南方绝对算得上厚实的一层积雪。
两旁种植着的松树傲然挺立着，在积雪的装饰下，很是有几分圣诞树的感觉。又加之装饰小队在上面挂上的小灯泡和铃铛等充满圣诞气息的装饰物，简直就是圣诞树的放大写实版。
偏偏这一排松树种植的地方也巧，恰好是进入大礼堂的必经之处。这样一来倒是有了几分盛装打扮欢迎宾客的迎宾队的感觉。
大礼堂内部也是张灯结彩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舒源正带领着她在过去的这几个月慢慢组建起来的班底，进行着晚会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楼梯上的彩带弄好了吗？座位上的圣诞帽也分发完毕了？灯光你们都试过没有发生突发状况吧？”
舒源一边走在礼堂中打量着布置好的会场，一边向她分配去分管这些方面的来自高二的负责人，询问着一些她看不到的地方的准备情况。
数月的准备，在上面花下大把的心血——甚至有一次推迟了和赵华采的约会。
这样认真地去准备一场晚会，在这天终于要承受来自校方和观众的检验了。尽管灵魂已经是个在娱乐圈经历过很多年风雨的成年人了，到了这个时候，舒源的内心还是有点紧张，带着无限期待的那种紧张。
或许也可以说是激动？
就像是那种你熬夜复习了功课，面面俱到地复习，举重若轻地答完了试卷上的所有题目。在上交答卷和收到成绩的那几天里会有的那种激动。
——舒源对自己的能力，自己的队伍，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看到每一个角落，亲自确认每一项安排。当然，这种确认也仅仅限于口头的。就好像是问了一句，她就放心了一样。
“那就这样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派人通知高三那边，可以安排入场了。”舒源环视四周，深呼了一口气，对着由赵华采从天谕派来，负责维护这次晚会的秩序的助手这样说道。
助手闻言在事先建立好的微信群里发出入场的指令。
早就蹲守在群里的各班班长将这个消息传递下去。
然后得到消息并且早就按捺不住的高三学生开始扬着手中的票，三五成群地像大礼堂进发。
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仿佛是一群战争胜利的士兵。
一边走还一边瞅瞅在一旁教学楼阳台处、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
然后在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通过入口由保安公司圈出来的封锁带进入礼堂。
放着那张票，让我来！
学弟学妹的心声仿佛要透过那直直的目光化成实体的手，从学长学姐们手中抢过入场票，自己混进大礼堂。
那一双双渴望的小眼神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本来外国语学校的圣诞晚会是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的。
入场票的设置也是今年才有的特例。
按照传统，对别的年级的圣诞晚会感兴趣的都会撑着晚自修溜过去看热闹。胆子大一点的，上个“厕所”一去不复返，直接看到晚自修下课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的晚会的吸引力到底还是太有限了，根本就不怕多来几个人，学校的礼堂根本就坐不满。
那样的情况，显然是不适用与今晚的这场晚会的。基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不说被晚会组织者——舒源，透露的会在这场晚会中出息的那几个一线明星的吸引力。
仅仅只凭节目说话今天的，晚会也可以甩以前的晚会几条街的距离。
不是说以前的晚会组织者的能力和舒源之间就有这么大的差异。
——单轮组织能力，一贯习惯于做甩手掌柜的舒源并没有比他们强很多。
双方掌握的资源和校方允许的自由以及参与者的热情，这三个方面的差距，才是造成这个情况的关键。
用有幸抽中作为最后彩排的大众评审的话来说：这是一场全程无尿点的晚会。
节目穿插的节奏很好，语调和缓的抒情歌曲以及同类的节目被很好地间隔开，能让激动的观众平复心情，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无聊。
“就好像是每年的最佳节目穿越了时空，汇聚在了一起的感觉。”这是在校任职二十几年的老教师看过彩排之后的评价。
——外国语学校从来就是一个能人辈出的地方，也从来不缺乏好的节目。只是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肯出手的“大神”不多而已。
在这两拨人疯狂安利下，整个学院没有看过彩排的人对于高三的圣诞晚会都多少都有点好奇。后面有明星的消息被传出之后，就更加有点坐不住了。
舒源会放任这种大规模翘课的行为，因为她的晚会而发生吗？况且，以大礼堂的环境容量来算，这要是都放进去，绝壁晚会也不用进行了好吗。
于是入场票这种在高一高二学生眼里盖着年级歧视的红戳的产物，就应运而生了。
高三年级的学生老师，不用说自然是全部都是有座位的。
——毕竟这是人家的晚会。于是大约650个座位没了。
接下来校董事会、校领导，占据了以往的三倍的座位，30个座位没了。
然后是其他年级的老师按照1/2的比例分配了座位，180个座位又没了
接下来，每个节目的表演团队各发放10个名额，300个座位没了。
数一数也没剩下几个座位，所有有意愿的人抽个奖，一波放完。
于是高一高二大约只有四分之一的有幸观看这个圣诞晚会。
虽然这个比例看起来不低了，但是想去而不能去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因此之前的那个场景也就不奇怪了。
北京时间六点二十分，入口处停止入场。
北京时间六点三十分，晚会开始。
没有以往的晚会那些煞风景的领导讲话，也没有先上场几个致开幕辞的主持人。
全场的灯光按下，当Stubborn（固执）组合，也就是之前的混搭五人组，在台上摆好由他们的偶像亲自执导的pose，音乐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晚会就直接开始了。
——这种以劲歌热舞开场的方式，在舒源重生前的那几年，已经被用的有些泛滥了。但是拿到此时，却还是震撼到了一群人。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吵热了晚会的气氛。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台下就已经达成了从一片黑暗到挥舞着荧光棒的海洋的转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成功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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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总控制室。
透过单向玻璃密切关注着晚会进程的舒源看到这里，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算是落了下来。
也终于把视线投给了和她同处一室已经很久了的，她的爱人，赵华采同志。
“这会儿，算是想起我了？”赵华采察觉到她的目光，面瘫着一张脸，有些戏谑地开了口。
虽然是她放的话让她去做，可是这几个月里明显感觉到某人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的变少，也还是让赵大总裁有些不快。
舒源自认理亏，赔着笑脸说：“华彩，你就原谅人家这一次嘛？好不好？”
她的膝盖微微弯曲，把自己缩成小女孩的身高，四十五度角仰着脑袋，努力地朝着赵华采卖着萌，试图以美色蒙混过关。
然而一个接近成年人，身材还有些火辣的妖艳贱货，装萝莉根本不伦不类啊，白瞎了她诱/惑的身体！
果然还是个小蠢货。
赵大总裁默默在心中吐着槽，手上却很自觉地在舒源光滑的脸上摸了一把，微微抬抬下巴示意她站直，算是接受了来自舒.三岁.源的歉意。
“怎么，晚会才刚开始，你不是总负责人吗？不需要跟进全程吗？”傲娇了一把有过了把手瘾的赵大总裁从生人勿进无缝切换到了老妈子模式，开始担心舒源负责的晚会。
这是她第一次作为组织者组织活动，要是失败了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也会影响到她的心情的吧？
她自己明明也很重视，怎么到了现在看起来看起来却有点漫不经心？竟然还有空在这里陪她聊天？她不是应该在现场坐镇的吗？
被扶起来的一瞬间，舒源还以为自己卖萌失败了呢。在懵逼状态下又被自家彩彩占了点便宜，心里瞬间就变得美滋滋的了。
（我家彩彩肯定没有真的生我的气，不然她才不会摸我脸呢。from自动进入花痴+低龄的双重状态的舒.三岁.源的内心。）
一直到听到赵华采的问话，她才低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回到正常的样子，回答道：
“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你不觉得策划好一个活动，然后在它开始的时候就不再管它，而是坐在一旁欣赏它，是件很酷的事情吗？”
她的手在胸前比划着，言语之中充满了中二的感觉。但同时也带着一种久违的朝气。
赵华采可以想象，在那么久以前，舒源真正只有十八岁的时候，她的内心，对于这件事情的向往。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此刻眼中的星光和“不务正业”、花费那么大的时间精力去做好这个学生晚会的，那种认真吧？
只是那个时候的舒源，大约终究还是以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所以当现在这个时候，当她真的被允许，真的投入时间去做这件事情之后，才会有那样的朝气和满足。
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喜欢这件事情，更多是因为，那是她儿时的梦想。
那么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呢？
当初的那个舒源想去做，但是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成。或者是由于各种各样的顾虑，在想法成型之前，就让它在脑海里默默消失的，那些年少时候的愿望，还有多少？
赵华采莫名的想要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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