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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她命由妖不由己
第7章她命由妖不由己
铃铛的步伐停下，她看着前方的走廊，眨眨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当那口气呼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挂上完美的笑容。
身姿不动，头微微后看向后方的阴刀。
“有什么事吗？阴刀。”嘴角完美的弧度，那是阴刀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咳咳咳——”
阴刀胸口憋的一口郁气，使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咳嗽的剧烈，比他身体最虚弱的时候还要激烈。惹得周围听见他咳嗽的人，都匆匆往他那赶去。
铃铛也一样。
她顾不得之前自己复杂的心理，整个人都匆忙的往人见阴刀那里走去。
看到铃铛的主动接近，阴刀对其他人摆了摆手。
“下去吧，我没事。”
其他人听到吩咐，纷纷退到两遍。
人见阴刀摆动的手放下的刹那，打算拉住已经接近他的铃铛。可手指动了动，最终仅仅拽住自己衣袖的内衬。
他的沉默让她觉得有些不安，竹本铃铛死死的掐住自己的食指。
“阴刀……现在感觉怎么样？”
难道是自己直播间兑换的妖草有问题？
铃铛的眼睛一瞬间犀利，落到了旁人都看不见的巫女之镜上。
察觉到铃铛那一秒的走神，阴刀的眼睛暗淡片刻。他抓着自己的袖子，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根直直的线。
“并无大碍，”阴刀顿了顿，“关于我解除婚约是为了——”
提到“解除婚约”这几个字，整个走廊的气氛都凝固住，铃铛的心脏也暂停了几秒。
“没什么好说的。”铃铛打断阴刀的话，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我刚刚对城主大人和夫人说的话并不仅是为你开脱，是出自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今日，之所以回去面见城主大人和夫人，就是为了主动提及接触婚约一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阴刀……”
余下的话，铃铛没有说完。
一方面是源于她和阴刀特有的默契，她所说的阴刀定会懂。另一方面……她无法真正说出会让阴刀真实受伤的话语。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言语是拥有魔力的存在。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再也不属于说话者。
两人解除婚约的这日，天气格外好。好到阳光通过木格的纸窗，挥洒到地板上就像一颗颗明媚的气泡。
人见城城主府的走廊宽阔又富有韵味。
一边是长长的木窗格，另一边使长长的墙面。
尽管气泡般美丽的阳光努力的向里伸展，却也只照耀了一半的走廊。另一半的走廊处于昏暗的阴影中。
恰巧的是——互相诉说解除婚约一事的人见阴刀和竹本铃铛就在这条走廊上。
除了必要担负的责任外，心中满满都是对方的前任未婚夫妇面对面的站着。
奇妙的是他们两人都是一半于阳光之下，一半于阴影怀中。
……
【本大爷都看腻这个地方了。要是有机会去人界，一定要砸了这地方】
【算老子一个！来来回回就这几个人类，简直无聊。】
【铃铛、铃铛，换一个地方吧。】
【……】
几十条弹幕在空中的巫女之镜中划过。
铃铛全部看到，却默不作声。尽管她和直播间签订了契约，但却不愿意受其摆布。
若说那天主动去解除婚约，却发现阴刀早自己一步这事对铃铛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从那天开始，铃铛更加知道一件事情——凡事要按照自己的步骤做，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节拍。
她跪坐在屋子中央，芊芊素手端起放在地板上的茶杯。
端起来，轻抿一口杯中清茶。
从外边上看起来不动如山，可她的视线却将这个房间的一丝一毫都映入心房。
她早早的就让屋里安排的侍女在外守候，如今更是能将整个屋子的模样刻画下来。
铃铛一手拽袖，另一手将清茶放回地板之上。
她不去管也不去看巫女之境中，那些妖怪的疯言疯语。
以优美的姿势从跪坐变成站立，竹本铃铛不甘于仅是目视，现在用手用身体去一一感受这个屋子的一切。
这个屋子是阴刀用心布置的，里面的一切都和铃铛在竹本城的一样。
任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在竹本城灭这种情况下，这个房子迎来了它的主人。
原本阴刀布置这个屋子，是为了等到同铃铛成婚后，他的妻子竹本铃铛想念竹本城时可以在这里小住。在夫人小住的时候，他会尽快处理城池的事情，努力用最快的速度陪同铃铛一起返回竹本城。
美好的计划抵不过残酷的现实。
这屋子承载着铃铛竹本城的印记，也承载着阴刀对于她的爱。
铃铛站在木窗旁摸着下方包裹窗沿的木框，看着外面樱花盛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眶却含着些许泪光。
微风吹过，带起几缕长发飘拂，也带走那声低喃的“笨蛋”。
原本铃铛觉得阴刀观察力惊人，可当她摸到窗沿木栏处便知道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观察力强大，又怎会略过此处的划痕。
那处划痕是铃铛阴刀两人婚约成立时，欣喜的铃铛用簪子刻下的印记。
——铃铛（心）阴刀
这个年代的人类，婉转且朦胧。无人告知铃铛如何去表达喜欢，可铃铛莫名的觉得就应该将两人的名字写在一处，中间在画上这个奇怪的图案。
也正是铃铛自己模糊的觉得这就是表达喜欢的模样，就更加不怕旁人看出后会对她的礼仪产生质疑。
阴刀能复刻出她房子的模样，却没有发现此处痕迹。只能说明，并不是阴刀观察力惊人，能够完全记住这些模样，而是他用心的专门去记这些模样。
而他注定不可能有长时间呆在铃铛的房间，去观察这些边边角角的痕迹，所以便没有注意到。
铃铛细细的将这一切都记在心中，她心中已做好计划打算实施。
若是巫女之境能够将这些都录刻下来，那该有多好。
这世间关于巫女的传说许多，却没有巫女之境能保存音像的传说。但铃铛莫名的觉得应该可以录下来，只是缺少……
困惑之下，铃铛将目光落到空中那块半透明谓之“直播间”的巫女之境上。
更多的弹幕从她面前划过。
她却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一条火红的弹幕上。
那条火红的弹幕一下子就灼伤了她晶莹剔透眼睛下的心。
【根据约定，不能呆在同个地方。】
发送这条弹幕的妖怪，算是铃铛勉强不那么讨厌的存在。
凤火——提供妖草的妖怪。
这条弹幕让铃铛回想起来当初在巫女之镜看到的条款。
这个所谓的直播间，是为了给妖界中暂时无法来到人界的妖怪解趣用的。
如果拥有直播间的人无法让妖怪觉得有意思，那么就会抽取人类的生命力。一个人类能拥有多少生命力，所以要四处奔波让妖怪们觉得有意思。他们才会愿意用自己的妖力来为拥有直播间的人类续命。
即便无法让直播观众觉得无趣会有严重的后果，但多少人能抵抗直播间可能给予的好处。
至少竹本铃铛做不到。
她渴望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
她渴望自己能为竹本城复仇，想要即便离开后，阴刀还能好好的。
想要的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
她要付出就是自己所拥有的美好。
当直播间的妖怪再次提起离开的事情，铃铛再次拜访了人见城城主夫妇。
等到阴刀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
久远的年代很难说走说走。
铃铛以及人见城送给她的两名武士还在准备行囊，人见阴刀就已经堵住了铃铛。
就算竹本城灭，她和人见城阴刀少主的婚约已经解除，可竹本铃铛还是一名贵族。她的行李自然由侍女收拾，她只用安安静静的呆着别添乱便是。
阴刀匆匆赶到铃铛的屋子，面对里面诧异他无礼闯入的侍女。
能给被阴刀安排服侍铃铛的侍女是人见城的老手。之前他曾经特例提拔了一个不错的新侍女，但那侍女最终使铃铛伤心。
自那之后，阴刀结合各种素养给铃铛重新挑了一批侍女。
这些侍女在城主府呆的时间不短，对少主有着七八分了解。毕竟侍女这种身份，如果不了解这些服侍的人，那己身便会危险。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自家少主如此反应。
闯入的阴刀看着面不改色的铃铛，他一甩袖子，对那些侍女吩咐：“都退下。”
虽说不应该随意将已经并非未婚夫妻的两人单独放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可那些侍女还是顺从听话的退下。甚至最后一名离开的侍女，还体贴的将外面的门拉上，给两人留下私下的空间。
“阴刀，我本来也打算去同你告别。”铃铛望着阴刀温柔的诉说，嘴角还勾出微笑。
阴刀朝她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拳头在袖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铃铛不要厌烦我，好不好？”阴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带上期待，却难免夹杂些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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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复建啦复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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