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今天的妖怪抓到了吗

　　河道上游周围毫无妖怪居住，周遭寂静一片，此河名为荒川，湍急河流从山往下一泻千里，荒川自秩父山穿过无边无际的长瀞溪谷，流入下游历经沧桑的神社，最终回入江户湾。千年不变的河道，岁月犹如一条长河奔涌而去不再复返。
　　原本清澈的河水近日来竟变得有些浑浊起来，停留在桥边甚至能闻到微微腐臭的气味——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茨木停在桥边，荒川两道周围驻着木桥，眼睛往下一瞥便是汹涌的河水，掉下去半天也听不到咚的一声。
　　他时常在想，看守玉藻前的封印可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著于此呢，他毕生所求追求妖怪力量的巅峰，可我如今被困在这桎梏中。

　　他晃了晃一边空荡荡的袖子，这右手的袖管中居然是空的。他没有右手，只是平时会妖化出右手的虚影，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不管妖化出多么逼真的手，始终都是假的。
　　茨木心道：难道你忘了失去这只手的痛苦了吗？

　　这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茨木！”
　　茨木听到小鹿男来了，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抖了抖，继而揉了揉半边手臂回头笑了笑，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恩？怎么了？”

　　小鹿男快步踏上桥面，许是跑得太快，头发都迎风吹了起来，有些毛毛躁躁的，脸颊冻的通红，但红红白白颇为可爱。

　　茨木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外面挺危险的，不好好待在神社，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外面局势确实是波云诡谲，他只是来这“案发现场”散散心，没想到后面还跟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尾巴。

　　小鹿男轻喘了口气：“没事的，我是来告诉你，一目连和我们说荒川答应协助了，我看你一人没影了所以就来找你来了。”

　　茨木一挑眉：“哦？不是担心我啊？”

　　“想多了，我只是让你早点回去。”小鹿男翻了个大白眼，绝对不是担心你啊！说完他还很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那个，你还要在这站多久？”

　　小鹿男其实很想骂娘，他其实站在下面看着茨木有一片刻了，原本以为他只是站一会吹吹冷风醒醒愚钝的脑子就回去，没想到他竟如一尊风化了的雕像一样，半点都没有动静！
　　“迫不得已”之下他才上去叫醒茨木，再怎么迟钝如他也一早就看出茨木心情有不大好，没人会一直站在这吹着凉飕飕的冷风，更何况这里景色真不好看。

　　“没事，天色还早着。”茨木笑笑，他抬眼看了周围寂静的四周，说道：“你要不和我在这一起站着吧？你怎么回去？一个人的话我怕你出危险，要是不急就和我在这一起站着看看吧。”

　　小鹿男哼了一声，大有不以为然之意：“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呗，虽然我也挺忙的，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我就陪你一会吧，就一会啊。”
　　真的，没有人比我更好心了，小鹿男心里暗自笑了一声，就当可怜可怜他吧，大冬天的脑子都冻僵了。
　　然而就如他心里说的一样，这里真的不好看，简直是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的，河面上的被冲刷下来的枯树枝犹如尸体一样被叠在上面，微黄的河水冲过，留下阵阵异味。

　　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玉藻前如今畏畏缩缩躲在暗处，却能制造出这么这么多篓子，威力也是不容小觑，小鹿男看着下面异常的河流，河面上不时露出几条翻出肚皮的鱼，他心里竟然无端有些提心吊胆：这河……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一直都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吗？

　　“你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吗？”茨木看出他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替他开了口，“这河名为荒川，虽然闹水凶猛，但水中妖物不敢轻易作乱，常年来都是一条清澈的河。”
　　“你可能没见过真正碧水清澈的河，但也从不会见到如今这么浑浊的河。”

　　小鹿男默不作声，其实他很想说，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懂，我只是觉得这河名字好搞笑……荒川……那个蓝精灵吗……
　　但他再蠢也知道不应该说不该说的话，表示不能再同意的点头；“你说得对，这河的确浑浊，是因为那个……玉藻前吗？”

　　“恩，要改变这么一条庞大的河流，也就只有玉藻前能做到了。”茨木望了望眼前虚无缥缈的空气，叹了一声：“前几次不过小打小闹，然而这一次我却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事情不太好啊。”

　　预感二字犹如响铃咯噔一声，小鹿男瞬间站直了，脊背有着不可见的僵硬，他琢磨了下：“那个……我建议你还是先不要立FLAG。”
　　茨木：“……”
　　茨木失笑：“小东西，你这是怕了吗？”

　　小鹿男严肃的看着他：“话千万不能乱说，原本就够紧张了，白狼姐说的玉藻前可以吞噬妖怪阴暗恐惧的一面然后鸠占鹊巢，你这么一说我就更紧张了！”
　　没见过仗还没打就先垂头丧气败自家威风的人啦！

　　茨木清了一嗓子，无比认真道：“你放心，就算出了事我也不会……”小鹿男突然扬声打断了他。
　　“话说回来，玉藻前是不是每个妖怪都能附身，只要发现另一面就行？”

　　茨木被小鹿男打断了那句深情的话，大有些不甘：“恩，是的吧……”

　　这话一出，小鹿男瞬间一秒变惊恐脸：“妖无完妖啊！兄弟，万一我也被附身了怎么办？！”

　　茨木沉默了，这一沉默周遭气氛都如被冰冻住一般。

　　过了好久，就在小鹿男以为茨木也在思考这个严重的问题时，他突然出声了：“你放心，你不会被附身的。”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被，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小鹿男嘿嘿道：“我也觉得，我这么一个大好人，要附身那岂不是没天理啦？”

　　茨木听完忍不住也笑了，小鹿男见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没白装。
　　真累啊……

　　茨木笑道：“我还以为你怕了，原来你这逗我玩呢。”
　　小鹿男笑嘻嘻的凑过来，“哪有，看你一直愁眉苦脸的，再说你也觉得我人好对不对？玉藻前算什么，我才不怕她呢。”

　　“恩，不用怕。”茨木揉了揉他的脑袋，“前面的路一眼看不到头，或许会是黑到底，但总会看到依稀点光，然而这里不过是路上的一块小石子，光还未照到，后面还会有无数个石头等着你。”
　　……我并不是很想喝毒鸡汤啊！小鹿男咬了咬牙，“闭嘴吧！”

　　茨木大声笑了起来，这下是真正的笑了，他揽过小鹿男的肩，终于说了一句小鹿男很想听到的话：
　　“走吧，我们回去吧。”

　　前方或许有更多的绊脚石，但你要记得，我永远都会为你承担。
　　至于那些阴暗的，光照不到的一面，留给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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