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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姑娘在下不磨镜
贺如意曾在群英会前向柳冬已承了个任务，便是收集各路豪杰公子的信息，交予柳冬已。到现在群英会开幕已有半月有余，大大小小的人物差不多也来齐了，她琢磨着，这《群英人物录》是不是可以交给老板了。
这天一大清早的，她跟在柳冬已屁股后头。“老板老板，我把大部分人的身家背景都给打听来了，这簿子可以交给你了！”
“哦？”柳冬已面色淡淡，正负手巡视着客栈后院大堂厨房等。
“那什么，老板，你能把说好的一百两给我了吗？”贺如意笑嘻嘻地朝柳冬已眨眨眼。
柳冬已点点头，“你先把簿子交给我看过再说。”
贺如意连忙呈上，只见柳冬已翻了几页，挑挑眉看了贺如意一眼，“没想到你办事还挺有效率的啊。”
贺如意自豪地拍拍胸脯，“那是，哪有我干不好的事！”
“我原先还以为你只有一件事干不好，看来我看错了。”柳冬已摇摇头，将那簿子收入怀里。
贺如意扑闪着眼睛，“哪件事？”
“‘所有’事。”
“……”贺如意心间不满，鼓着腮帮子，气滚滚的，“老板，反正我现在已经交差了，你是不是该把工钱给我了？”
“我不是说看过再说吗？”
贺如意圆了眼，“你不是看过了吗？”
“是啊，所以我现在正在‘再说’。”
贺如意默。
我有一句妈【哔哔——】不知当不当说？
【未成年人请勿模仿，不良词汇系统已自动消音】
贺如意到底还是死缠烂打向柳冬已将报酬讨来了，扣除上次借的二十两，总共是八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她热泪盈眶地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只觉心头涌上了一股鲜活热血。想想之前，老板是穷得只剩下钱，她是穷得连钱都没有啊！
不过幸好，她现在又满血复活了。贺如意拍拍鼓鼓的荷包，心满意足地跟众人一起出门狩猎圣女去了。
街道上依旧彩旗飘扬人来人往，各种小贩摆着摊，向行色匆匆的路人大声叫卖着。贺如意心里一动，见众人也只是在街上乱逛，便偷偷跑到一个小摊商贩那，咧嘴开口问，“老板，你这有一百两以下……”
那小贩摆了一早的摊，没多少人买货，眼见贺如意这么问不由亮了眸子，连连点头，“有有有，这儿八十两、四十两的多的是！”
却见贺如意腆着脸把那句话说完了，“一两的那种。”
小贩：“……”
小贩深吸一口气，好歹是个客人，莫气，莫气。
他指了指摊子上一些花纹空白的荷包，点了点，“这些荷包都是一两的，你要不？”
贺如意犹犹豫豫嫌嫌弃弃地将那些荷包挑了又挑，捡了又捡，“就只有这些吗？”
小贩又指了指拨浪鼓，“这也一两，你要不？”
贺如意想象了下自己拿拨浪鼓做礼物送给众人的后果，不由毛骨悚然摇了摇头。
她点了点荷包，咬咬牙，“那就这些荷包吧，没样式就没样式了。”
她掏出银子，大气一挥，颇有指点江山意气飞扬，哦不对，这片摊子被我承包了的气场。“老板，给我拿六个！”
那小贩眉开眼笑，点点头，“好嘞！”他随意拿起六个白绸荷包，递到贺如意手上，随意一问，“姑娘这是要送给公子吗？”
贺如意一愣，“你怎么也知道我是姑娘？”
说起来，为什么她女扮男装人人都认得出来？电视剧里说好的瞎眼套路呢？？
小贩乐呵呵地接过钱，“这男儿家，要是有姑娘这身材，那才真是白日见鬼了啊！”
贺如意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胸，她嫌束胸难受就没束，没想到呀……贺如意自豪地笑了笑，挺了挺胸，“是啊，我这傲人的身材这么久以来，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唉……”
她悠悠叹了口气，却听见那小贩接着未完的话，“只是姑娘这容貌着实和身材不太相衬，真是可惜了啊。”
贺如意：“……”
有谁能告诉她古代持剑刺人判刑几年吗？
日常被怼的女主一脸笑容耿直。
柳冬已瞧着贺如意磨蹭了半天才回来，不由挑眉一问，“你去做什么了？”
贺如意刚受了气，哼哼，“给你们买礼去了。”
“礼？”柳冬已轻笑反问，“你平常不是半个子都舍不得花吗，怎么这会儿给人买礼？”
贺如意瞥了他一眼，“群英会之后，大家都各归四方，天涯不见。好歹也有几月情分，送礼当个纪念罢了。”
“哦？”柳冬已倾过身来，柔顺墨发垂落而下，眸若清光，荡漾如水，无端夺人心魂，“那你说说，你给我们买了什么？”
贺如意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热闹喧嚣的叫喊声，顿了顿，微微推开他，“荷包。”
柳冬已似乎眼皮跳了两跳，半晌后他气息不稳地开口，“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们买太贵重的东西。”
贺如意吐吐舌头，“你要我买贵些的也行啊，那你先涨我工钱啊！”
柳冬已拍拍她的头，“别想了，上天给了你这样一张脸，就不忍心给你太多钱了。”
“为什么？”贺如意不满。
柳冬已悠悠几步，跟上前头的顾云流等人，落下一语。
“怕你过得不协调。”
剩下贺如意一人，原地气得头顶冒烟。
不得不说，群英会之后，贺如意的日子闲了许多。不必像之前一样天天搁客栈里头忙这忙那，只要不时陪老板盟主教主他们出门就够了，留在客栈里干活也不过是偶尔的事。
这一日依旧是早已预料到的一无所获，贺如意走了半日，歇了半日，晚间回到客栈时一脸疲色，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江无敌蹭着她说迫不及待想拿到礼物了，被贺如意充满父爱的脑壳一指弹给弹了回去。
“你快给我去睡觉，礼物过几天就给你，急什么急？”
江无敌捂着头很是委屈，“小贺，你别把我当个孩子嘛。”
他再过四年就可以成年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可是偏偏贺如意不是把他当成弟弟，就是当成一个孩子，数落着，管着，宠着。每每这时心里就像挠过一样，虽然江无敌并不解这背后源头。
“可以啊，”贺如意点点头，“你成年那天如果还在我身边，那你再来跟我这句话吧。”
江无敌咬唇，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如意推搡着赶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贺如意帮他阖上了门，走在走廊时看着各屋隐隐的烛火灯光，突然想到白日若公子跟她说有事找她，不过那时她急着跟老板等出门，只回了一句回来找他。
她寻着若公子那屋的方向走去，远远看见屋里有晕黄灯光，便随意敲了一声就推开门去。
“哎老若……”贺如意话音未落，就僵在了原地，屏风处若公子也是手上动作停顿，瞳孔瞪至最大，神色震惊地望着她。贺如意和若公子两两相望，就在心头如浪冲击间，贺如意突然仰首爆发出了一阵惊心动魄震破耳膜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那边的若公子立马反应过来，套好衣服快走几步捂住她的嘴往房里拖。
贺如意三观尽碎，被若公子捂着，使劲挣扎摇晃。门外，传来柳冬已疑惑的敲门声，“贺如意，刚刚是不是你？”
贺如意呜呜地回应着，不过当然，门外的柳冬已不会听到。捂住贺如意的若公子咳了咳，拿捏着嗓子努力学着贺如意的声调回了句，“没事没事，你回去吧。”
门外柳冬已默了半晌，最后留下一句“半夜别随便去别人房间”才拂袖走了。
贺如意听得那脚步声愈行愈远，悲愤下不由一把扯下若公子的手，“你捂我做什么！”
若公子也神色不平地看着她，“那你叫什么？”
“你，你、你那样……”贺如意想及方才场景，一时结巴。
“我被看了我都没叫。”若公子朝她投来鄙夷的一眼，缓缓松手，后退了些许。
贺如意坐在床上，看着若公子身着里衣长发垂落的模样，呼吸一紧。她颤着伸出手，抬头问若公子，“我刚刚没看错吧？”
若公子沉着脸盯着她，然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心覆着手背，十指交叉间将它放在了自己胸上。贺如意被若公子压在身下，一时愣圆了眼，手心柔软的触感更是让她心惊肉跳胆寒发竖。
她咽了口口水，一手不受控制地发起了禽兽行径，捏了一捏。若公子气息微乱地抓住她的手，瞳色墨黑地瞧着她，“做什么，我有的你也有。”
两人春衫半乱，贺如意眸色涣散，口中低喃着，“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是女的……你居然是女的！”
若公子一脸凶神恶煞，“你当我想穿成个女的啊？当初我设定要穿成个富贵人家的风流公子，为此还多付了一大笔钱，结果半路系统出状况，一眨眼我就穿成了个软绵绵的女人。”他磨着牙，“对着一大堆花枝招展的姑娘不能提枪上阵，别提多闹心了！”
贺如意突然想到珠儿，惊呼出声，“所以当初你在红袖坊里说你只是玩情趣，是因为你根本不能啪啪啪！”
若公子脑门上青筋一弹一弹，“你别再补刀戳我痛楚了可以吗？”
“还有珠儿，她那天尖叫了声，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你是个女的？！”
若公子凑至她脸庞，恶狠狠地开口，“你信不信我也让你像她一样尖叫声？”
贺如意听此眨眨眼，“你要是对着我的脸下得去手，那也随你啊。”
若公子沉默，盯着她的脸抽了抽嘴角，“大不了把灯灭了。”
贺如意挑挑眉，笑嘻嘻凑近她，“行啊，反正你是个女的，也做不了什么，我是无所谓。”
她说罢靠在床头向若公子抛了个媚眼，“来呀小若儿~”
若公子抖了三抖，恶寒遍起，“别，你别恶心我。”
她从贺如意身上起来，坐在床上，眉目暗敛，“我真的是一个纯种大老爷儿们。”
贺如意点头，“信，我信。”
“我真的只喜欢脸美胸大屁股翘的小姑娘。”
贺如意又是点头，“嗯，我信。”
若公子听此却更是丧气，她摸上自己空无一物的腿根，神情悲愤，像是自己最重要的国土被彻底割地沦陷，“我只是来度假爽一爽，不仅不带把，每个月还要痛那么几天，你说，凭什么让我遭到如此非人待遇？”
前几日痛经那酸爽，简直媲美蛋蛋被踢了！
贺如意拍拍她的肩，“没事，你可以丰衣足食，自己动手爽爽。”
若公子摸上自己的胸，无感地捏了两把，“除了这，也就没别的福利了。”
说起来，若公子长得的确一副好相貌，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别有韵致，五官姣好，只不过她对着女人就风流轻佻浮薄放荡，对着别人就板起了脸凶巴巴的，举手投足间一副纯种直男样，倒是把她本身的阴柔盖去了不少，是以贺如意居然时至如今才发现。
贺如意盯着她那长发垂腰鼻子秀挺姿色天然占尽风流的模样，脑内一根弦倏地赫然打通。
“你盯着我做什么？怎么，爱上小爷这副皮囊了？”若公子看着贺如意那目不转睛的模样，嗤声一笑，声音仔细听的确带着分女子的清澈。
贺如意锁着眉靠近她，和她贴得极近，鼻尖快要蹭上鼻尖，热气喷洒，氤氲桃面，迷离人心。
若公子的心头无来由地一跳，就听贺如意声音微干地出口。
“我见过你。”
两两相望间，桌上的油烛嗤啦燃烧，爆裂着火焰，一声声恍如心绪翻腾，绵绵悠长。
“我见过你，花灯节的时候。”
那一夜，是谁撞上了谁，眉眼风流，面容妩媚。
星火在天际爆燃成花，人间张灯结彩十里红光。
素手扶起，笑语靥然，眸映天辰。
她道语，“对不起了姑娘，在下不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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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若公子的身份其实呼之欲出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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