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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们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路德随意的把蓬松的头发顺到后头,只有几缕零零碎碎的盖住了左眼。
他在酒窖找了一支朗姆酒,打开活塞灌进嘴里。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喝酒?”
诺修斯披着斗篷,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他上半边脸。
路德帮他把帽子弄了下来,柔顺的金发只披在右边肩膀上。
“你应该尝一尝……”
路德不知道何来的勇气,灌了一大口酒,剧烈的酒精刺激下,他吻住了那双嘴唇。像是在梦里吻过千百次一样熟练,把口腔中的酒水推送过去。
“咳咳……”
诺修斯平时不怎么喝烈酒,也没试过用这种方式喝。
他洁白无瑕的脸颊因不胜酒力,蒙上一层淡红。双眼湿润,好像他欺负他般可怜。
路德只想到香艳迷人的危险。
如果美貌也可以当做武器来杀人。
恐怕他估计早死于诺修斯的手里。
无声无息。
“你……你……”
诺修斯支支吾吾,他捂住嘴巴。烈酒流过喉咙带过一阵火,火辣的燃烧。
“路德你完了!”
路德就这么站着任由这位小王子捶打他。
“好好好,我完了,你打你打。”
“哼。”
诺修斯摸着被猎人亲吻过的嘴唇,其实他一点都不反感,而且……心里竟然期待着会有下一次。
他是不是也生病了?
常年迟缓平稳的心脏,在嘴唇触碰嘴唇的瞬间,加速了两倍。
一定是生病了。
不然心跳为什么如此快速。
和人类相处久了,也会被他们传染感情病吗?
看到诺修斯闷闷不乐,路德以为他生气了,放下酒瓶,摇了摇他的手,“生气了?”
诺修斯仍然不说话。
“是我不好,平时开玩笑开习惯了,没有分寸。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诺修斯抬头看着他,十分不能理解的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这里,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嗯?”
“你亲我……我应该感到反感和恶心才对,可是……并没有。反而,很温暖。还有就是,我的心跳得好快,快要承受不住这种速度,连血液都像被煮开了一样。”
诺修斯皱起眉头咬着嘴唇,“我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发烧?还是说,得了你们人类所说的感情病。”
路德忽然抱紧他,诺修斯没有推开。
“你不是生病了,那个奇怪的感觉,叫喜欢。”
“喜欢?”
“嗯,你喜欢我。”
诺修斯整个人愣住。
他喜欢路德?
喜欢拉那人什么?
告诉他太阳的温度?
不顾受伤也要把自己护在怀里?
还是愿意为了他,说出大逆不道,背叛上帝的话?
谁都做得到。
凭什么路德就是特别点?
“不可能。”
诺修斯撇过头,他甚至不想路德说话,怕下一刻就被语言迷惑。
“没关系,时间总是最好的见证者。”
路德为他戴上连着斗篷的帽子,细心的系好领边绑带。
“你以为你是什么?”诺修斯拿开路德的手,他垂着头,声音格外冷漠。“你不过是个暂时对我有用的人,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喜欢……
不可以的。
这个词对于诺修斯来说,简直是奢侈。
他们家族所牵连背后的势力,是不能说出去的禁忌。
诺修斯脑海闪过他那曾经老实憨厚的仆人,是怎么死在自己父母手里。然后自己无能为力的,被锁在衣柜里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如果让亲王知道他和一个猎人成为了朋友……
亲王不会放过一个人类,扰乱了自己的方向。
不想再让无辜的人牺牲。
就算不是为了他。
所以,有些关系点到为止就好。
“怎么啦?别生气,刚刚是我不好,不会有下一次了。”路德听到诺修斯的语气变重,他以为诺修斯是生气了,立刻讨好。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你没听见吗?”
“你的意思是……要赶我走?”路德坚决的再问诺修斯一遍:“你真的想我走吗?”
“没错,看着你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恨人类,可我不想恨你。你再不走的话,我会杀了你。”
“难道你从头到尾,就没把我当作朋友?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身份?一个仅可以提供血液的低贱人类吗?”路德有些愤怒,他质问着诺修斯。
这种愤怒,像是自己付出了真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中,自己还自作多情的觉得对方也是同样喜欢自己。
诺修斯不说话,转身潜伏于黑暗之中。
捕猎游戏变得有趣了。
路德没有跟上去,也没有大声挽留。他只是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诺修斯通过地下室的小门,他穿过长长的回廊,等他走上地面时,已经在庄园外面。
一个从未涉足过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亲王阿瑞斯的领土在南边的蓝蔷薇之城。
光是眺望,也看不见。
他年少时去过一次。
可是忘了太多细节了。
不知道路德怎么样了,诺修斯并不担心某人安危。他坚信以某人的智商,加上那张嘴,肯定有办法活着。说不定路德不当猎人,改行当个商人什么的,还能活得更好呢。
那个人嚣张自信的时候,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诺修斯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来到庄园外的小镇。
村民对外来人充斥着排外与提防,他们十分不友好的盯着诺修斯,以及他手里看似价格不菲的行李箱。
诺修斯停在一辆马车面前。
“我要租一辆马车。”
“到哪里?”
“蓝蔷薇之城。”
马夫一听目的地,急忙摇头,“我们不到那里。”
诺修斯拿出一枚色泽与切割面都可以称之为完美的红宝石丢在马夫面前,声音冷清,“去不去。”
红宝石飞快的消失在桌面上,迅速的出现在马夫手里。
他市侩的用手指摸了几下,又挤眉弄眼的把宝石放在阳光底下照了照。
“极品。”
马夫看了半天,才说了两个字。
“这单我们接了。”
“多久能到?”
“不出意外的话,八天吧。”
“好。”
诺修斯坐进马车里,沿路经过庄园时,他看到巨大的火焰吞噬整座城堡,仿佛里面住了一只火龙,烧红了半边天空。
握紧拳头,发出指骨的响声。
带着恨活下去,总有一天,他们将会为他们行为做出后悔。
“可惜了一座漂亮的建筑物啊。”
马夫碎碎念些什么,为了打发路上漫长的时间。
“先生,你知道那里面住着什么吗?”
“不知道。”
“我听教堂的人说,那里住着吸血鬼,真是可怕,还离我们村庄这么近。”
“是吗?”
“希望猎人们赶紧杀死那个恶魔吧,为了我们的安全。”
“嗯,听你这么说,那还真该死呢。”
例如那个神父与那群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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