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我的燃情岁月

作者:清风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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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可待(三十四)



      因为“非典”肆虐的缘故,无为中学因为文理科复读班棘手的管理问题,无从着落,最后,无为中学可能也是没有什么招数了,便索性出台一纸书令,将文理复读班里所有二百多名学生,统统暂行遣退回家,静待复课通知。我买了几套《金考卷特快专递》,便简单地收拾了行囊,返回了家里自己复习功课。

      我在家里十分无聊地待了将近半个月,等到全国范围内的“撒司”病毒差不多得到了有效地控制之后,我们才返回了无为中学的文科复读班,我们原本还满心期待着高考的时间能够向后延伸呢,然而,安徽省教育厅下发文件,维持六月七日、八日两天不变,这对于我们这群复读生而言,压力又瞬间陡增起来。

      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2003年的6月初,因为“非典”依然猖獗,高考前几天例行休息调整的假期也取消了,所有参加当年高考的学生,都要到所在学校进行集中体检,主要是测测体温,看看舌胎、咽喉之类的,然后学校会给我们每名考生发放一□□康证明,这个证明和准考证一样重要,考生需要将健康证、准考证还有身份证一同带到所在考场进行考试。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和原先的同学一起来到了无为二中,进行高考之前的体验,我才发现,在无为中学放假半个月期间,无为二中竟然一天也没有放假,所以选择在无为二中复读的同学,自然要比我们复习的更好一些,我心下虽然有几分惋惜,却也无法,罢了,想得太多,反而会给施加了更多的心理压力,不如坦然面对算了。

      那一年的高考氛围和往年都有所不同。先从考场安排上说,以前的考场,都是无为县城里几个学校混合编排的,本校考生一般都不得在原先的学校里参加高考,以防作弊,而那一年,因为“非典”,也为了便于管理,我们大部分考生都是在本校参加考试,另一部分学生被派遣到别的学校里,进行交叉地考试。

      从考场的具体安排来看,以前都是30人一个教室,每个教室两名监考老师,一名巡查老师,而我们这一年是20人一个考场,每个教室3个监考老师,另外还要安排几个隔离考场,并且还要走独立的楼梯,以便必要时使用,还要安排一个室外考场,由学校用遮阳伞和几把塑料椅子做成,当然这些特殊考场最后都没有真正地派上用场,不过因此教室和老师都紧张了很多,无为二中甚至把会议室都改为考场了。虽然是麻烦了许多,但这些措施在当时“非典”的大背景下,都是非常必要的,据说无为县其他地方的隔离考场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非典”,进入考场参加高考,也相应地多了几个步骤。首先进入校区大门时,我们每一位考生都要经过红外线门,以便监测体温,合格了才能进入。进入考场之后,监考老师还要检查我们的各种证件,其中就包括健康证明,另外还要有体温证明以及口罩。进入考场以后,这些相关的证件,还要被监考老师再三检查,只有一切的手续准备得当,高考才正式开始。

      幸好,我们无为县城并不是“非典”的重疫区,所以监考老师也没有强迫我们必须要戴上口罩,但是,口罩需要摆放在考桌上,或者是挂在脖子旁边,万一有了突发情况,我们就要马上戴上。此外,所有的考场为了确保空气的流通,门窗必须全部打开,这样也就不能使用空调了,不知是学校自身、还是县教育局的安排,每个教室都配了两台电风扇,这也是在考试之前紧急安排的,只是,因为电扇会吹起高考试卷,我们那个教室电风扇也没有开,幸好,六月天的天气还不错,高考的那几日,天公也很作美,很是凉爽惬意。

      或许是因为无为县城不是疫区,虽然在高考之前,所有的紧急情况,都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然而我们这些考生并没有那么地紧张,大部分考生也都是有说有笑地进入考场,只是我们部分考生因为压力大、或者是准备并不充分的缘故,显得患得患失,不够自信,所以忧心忡忡,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了,烦恼也是无益,不如静下心来,沉着应付吧,就要上战场了,豁出去了!而考场外,仍然是三五成群、焦急等待的家长,不过他们被前来维持治安的协警划分到了几个不同的区域,以防止人群过分地聚集。

      我的同学经常说,我们这一届考生就是高考的试验品,当然也可能是牺牲品。好不容易狠下决心复读一年,为了崇高的理想而时刻准备着、全力以赴地冲刺着,却没有想到赶上了下一届更换全新的教材,高考时的文科综合,又几乎80%以上都是新教材上的内容,而我之前所学的那些,几乎都在高考大纲规定的范围之外。更加不幸运的是,由于全国的高考改革,高考日期也提前到6月初,加上了“非典”从中作祟,这一年的高考更多了几分特殊的涵义。而当年,又是高考第一年实行电脑评判试卷,所以考生的答题方法,或多或少地,也有一点微妙的变化。

      也许我们这一届复读生,命中注定就是要经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吧。对于我来说,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为“命运多舛”的几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熬下来的,真的太不容易了,这一切的境遇,教我永恒难忘,每一份经历都是一笔财富,虽然我们经常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毕竟这一切早已成为了历史的过往,然而,那几年,我得到的人生体验,却教人受益匪浅!

      若干年后,当我再一次回想起在无为中学文科复读班里的、那一段段刻骨铭心的过往经历,却是如此地新奇有趣,深刻隽永却又着人回味,而我在复读班短短一年的学习生涯里,真正地教我难以忘却的,便我是与她的相遇相识,她便是周凤琴,我生平第一次和别的女孩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便是与她一起了!然而,我与周凤琴自从那一次在无为中学校门口的饭馆里吃过饭后,一直到现在,我们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音讯全无,再无声息,这是我迄今为止的又一遗憾!

      上了大学之后,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忘记过她,她也一直存在于我的心里、我的脑海之中,只是我们当初一起在无为中学的文科复读班里读书时,我们彼此都太过匆忙了,以至于我们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一段尚未开始、便草草结束的感情,我也是从那一次与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冬瓜煲汤这道菜,其实味道还是挺鲜美的,而且,我原先并不了解的是,冬瓜汤居然还有美容的功效,而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很挑食的!

      周凤琴在我的记忆里,便是团团的黑色:她总是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她的头发是黑色的、镜框是黑色的、上衣是黑色的、裤子是黑色的、鞋子是黑色的,就连书包,也是黑色的,她似乎钟情于黑色,然而,她的皮肤却是如此白淅,在黑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尤其靓丽,她性情温柔,很是理性,她思维敏捷,目光锐利,在文科复读班里,周凤琴就坐在我的前排,她齐耳的短发不时地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犀利的眸子,她喜欢听王菲的《流年》,她也喜欢与我讨论着各种数学难题,她的老家好像是在“明光龙湾”,我在无为县的地图上,却怎么也寻觅不到…

      我也不知道,对于周凤琴,我的内心里一直都是缱绻地漂泊着,高考过后,我因为离本科的一份之差,进入了合肥市的安徽教育学院,就读英语教育专业,我听说周凤琴那一年也没有发挥好,她只是考入了黄山学院,好像就读的也是英语系,而周凤琴留给我的种种印象,如今虽然早已事过境迁,然而,当我一想起她,想起我与她一起在无为中学文科复读班里携手并肩,为了高考而拼搏不息的时刻,那一种失落之感便从内心油然而生,我后来我多次寻访她的着落,却总是查无音信,也许,我与她,这一世,算是生生地错过了!

      也许错过了,也是一种美丽吧,不管怎么样,生活的轨迹每天都在继续着,我也匆匆地走到了现在,那个时候许多独特而新鲜的回忆,如今也早已苍白,只留下些许的感叹,算了吧,不必追悔感伤了,然而,我在无为中学文科复读班里,经历的点点滴滴,都教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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