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清末背景短篇-

葛小六认了个大哥,从此疼他敬他慕他想他梦里都是他。
最妙的是,居然梦想成真了。
内容标签: 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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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892   总书评数:15 当前被收藏数:46 文章积分:10,415,78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01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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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猴头菇蓦地一紧

作者:吕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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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适日常


      1
      五年前,住在巴罗胡同的葛家小六剪了辫子,剃了光头,遭到他娘老子爷爷等全家七口人的连番毒打,恨不得拿个狗皮膏药糊他脑袋上,可不到一年的功夫,人人已剪辫子为荣,精心呵护了十几几十年的辫子“咔嚓”一下,剪了个干净,剪完后不免觉得茫然,头顶上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那些不想顶着光头的就刮地剩下一寸半寸的发茬,摸上去扎手,这些新潮的人被一些老人指着鼻子骂,一问,竟然还是实打实的汉人,汉军旗都不是。嘿。
      葛小六觉得憋气,凭什么他被打,就因为他比别人早剪一年?
      葛小六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句话,比其他人领先半步的是天才,领先一步的是疯子。
      因为剪了辫子,他被学堂赶出了门,正好,他也不想学之乎者也,就在街道上混着,十六七岁的年纪,最是人憎狗厌。

      葛小六拜的大哥是街面上比较有牌面的人物,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吊儿郎当的大龄剩男,因为跟了这位大哥,葛小六的地位水涨船高,不管真心假意也被尊称为一声小六哥。
      今个是小六哥的□□寿,在街面上最好的汇贤楼摆了五六桌席面,请上交好的兄弟和照顾他保护费生意的几家店铺的掌柜,小六哥给诸位宾客敬酒,说的词也很老到江湖,引得一片喝彩,最后主要表示了对拜的大哥的感谢,“没有大哥就没有小弟的今天,先干为敬!”

      比起人高马大的小六哥,他的大哥狐爷是个眉眼秀丽雅致的青年,黑发服帖,给人一种,为什么同样都是怪模怪样的黑短发,这厮看起来却如此惹眼。不知道是哪个剃头匠的手艺,改明儿也去照顾生意。
      狐爷端起酒杯,夸小六哥是个可造之才,一饮而尽,狐爷不胜酒力,一杯酒下肚脸颊飞起两抹桃红。真是杏眼桃腮,尽态极妍。
      看的小六哥咽了口口水。
      狐爷不胜酒力,三五杯就喝不下去了,因为他是爷,没人敢来敬酒。狐爷靠在软垫上偏着头半阖着眼,白皙纤长的指头夹着酒盏,欲掉不掉时小六哥冲上前一把接住。要不说小六哥深得狐爷宠爱,这份眼力见整个四九城独一份,方才还和兄弟们闹闹哄哄,谁知道他一直分成一分心思照看着大哥呢。
      “嗯?是六儿啊。”狐爷是真的醉了,葛六儿接住酒杯的同时也握住了狐爷的手,跟过了电似的,比翠娇楼的姑娘还惹人心慌。
      葛六儿弯着腰凑到狐爷身边低声道:“哥,我是六儿。”
      “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
      席面是吃完了,可是谁也不是真差这一口吃的,向兄弟们告罪一声,“我送大哥回家,弟兄们先吃着喝着……”
      也没说送大哥回家后还回不回来。

      2
      大哥刑克六亲,家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早些年四九城被洋大爷放了把火,正好烧到他家房子,除了不在家的狐爷,一个没跑出来。狐爷本命纳兰珩熙,是正宗的满人,与纳兰容若同出一族,既是满族大姓,同宗亲眷自然少不了,可自打女真入关后汉化过于严重,不仅汉八旗缠足,满蒙的女子也跟着缠足,且不止女人,一些富贵人家的男人也要缠足,纳兰珩熙十二三岁一双脚便被白布横着裹了起来,直到家里人死绝才自己拆了裹脚布,反复治了几年才得以康复,不过残疾是留下了。走路不是很利索,只是他吃得了苦,不不论多疼,也不肯显现出跟其他人不同之处。

      葛六送纳兰珩熙到了家,这是座普通的宅院,家里头一个人也没,院子里种着棵酸枣树,果子绿了,酸的牙齿要掉。
      关上院门,葛六儿弯下腰搂住纳兰珩熙的腰将他横抱起,进了屋。没人看见时小六哥胆子贼大。
      白日里雇来洒扫的女人将屋子整理的干干净净,烧了炕,被子也给铺好了,里面热烘烘的。

      葛六给纳兰珩熙脱了马褂,解开白色里衣的扣子,也不看他像是没见过光的皮囊,将人往被窝里一塞。
      又给黄铜水壶注满水放在炉子上烧开,贴着炉壁放下保温,洗了把脸离开了。
      小六哥大寿自然要收礼的,一车东西被送到巴罗胡同葛家,他嫂子虽然不待见这个皮实的很的小叔子,但看在东西的份上,难得给小叔子烧了炕,下了碗面。
      葛六这两年长了半尺,饭量翻了两倍,席面吃了个肚皮浑圆,两三个小时又饿了。
      他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瞅,见爷爷没拿大棒等他,稍微安了下心,看来那些寿礼还是唤醒了他们对小儿子小孙子的爱护之情,毕竟里面有好几匹上等丝绸锦缎,卖了够家里花一年。
      咱六哥面子就是大。

      踮着脚进了门,肚子叫了一声,葛六脚一顿钻进了厨房,灶膛火还没熄,掀开锅盖一看,里面是半锅手擀面,锅台上还放着一盔卤肉,喷香。
      他娘可没这手艺,做饭不是少油就是少盐,清汤寡水的,说白了就是抠搜。
      自打嫂子进了门,他的嘴巴就享福了。

      嫂子向来连狐爷的份一起做。
      总是下馆子也不好不是。
      还是得尝尝家常菜的味。
      葛六提着菜,美滋滋地想,这叫攻心为上。
      “攻心为上呀~~~”
      爷爷喊他:“你又嚎什么!”

      3

      到了大哥那儿,这哥还没起来呢,睡的板板整整,像极了一块上好的松烟墨。
      葛六看着,稀罕的很。
      又是给大哥擦脸擦手,又是煮了解酒汤。
      他旁的不会,解酒汤煮的最好。
      味儿正宗。
      狐爷鼻子灵,闻到香味便醒了。
      叫到:“六儿?”
      “哎,哥,是我呢。”
      葛小六凑过来,又是服侍大哥穿衣穿裤,又是拿鞋的,伺候亲爹也没这么尽心。
      狐爷看着心里一暖,就算是为了巴结,做到这份上的只有葛六一个。
      谁能不对他好呢。
      “别忙,先坐,哥有东西给你。”
      狐爷趿拉着老北京布鞋下炕,裤子也没系紧,晃晃悠悠地从抽屉里摸出个玉石扔给葛六。
      “这宝贝我从一贝勒手里倒腾来的,一对,给你一个。”
      葛六心猛地一颤悠,“一对?”
      “嗯,哥认你这兄弟。”
      狐爷脑子里都是兄弟情,六哥不开心了。
      “哥给我的,我肯定看得比命还重。”
      “玉石是挡灾的,岂可本末倒置?”
      葛六听了并不放在心上。

      4
      葛六接了个大活,清理被烧的几个园子,洋大爷来了又走,□□烧的破坏了好些东西,忒不地道,“这是宁肯毁了也不给咱留下老祖宗的东西,造孽啊!”
      爷爷有空便坐门槛上骂。
      葛六不以为然:“那啥有跟咱没关系。”
      “朽木不可雕也!”爷爷气得拿鞋底抽他。
      这活挺肥,废墟里总能拾掇出好东西,有逃命掉的包袱烧毁了金银玉石扒拉出来擦擦又是一笔横财。
      这笔横财让所有收尸的好汉们都发家致富了。
      葛六拿了几分回家,剩下的都给狐爷送去了。
      “哥,孝敬你的。”
      狐爷看了那堆东西一眼,乐了,“我还差你这仨瓜俩枣?”
      “哥要不要,我给不给,不一样。”
      “你有心了。”
      狐爷心想,葛六这是粗中有细啊,别的兄弟可做不到这么心细如发。
      狐爷在那堆东西里挑几个喜欢的,剩下的都让葛六拿回去了。还嘱咐下面的兄弟给葛家送去了好肉好酒几车精米精面。

      5
      谁能料到洋大爷抢上了瘾,去而复返,带了更多兵卒过来。
      这回怕是要糟了。
      “他爹,逃吧。”
      “逃去哪,九族都在四九成!”
      “爷爷!您说句话啊!”
      一大家子人凄凄惨惨,跑没出跑躲没处躲的,外头眼见着烧起来了。
      葛六家里头坐着心却飘到了狐爷呢。
      大哥一个人,万一有什么事。
      “我出去看看——”
      “跑什么!还嫌不够乱啊,六儿!”

      6
      外头到处都是人,逃命的,找人的,远处已经烧起来了,看样子迟早要烧到他们家。
      狐爷离着火地不远,葛六躲着逃命的人车,往狐爷家赶去。
      狐爷家大门紧闭,葛六熟练地从墙上翻了过去。
      一落地被人给按住了,天黑,谁没看清,但葛六本能地叫道:“哥,是我啊!”
      狐爷收回手,咳嗽个不停,“你怎么来了?”
      “接哥你一块走,兄弟们呢。”
      狐爷没说话。
      葛六心知肚明,出了事跑来找他哥的只有自己。
      这下好,稳了。
      地位不可动摇。
      “哥,去我家。”
      狐爷摇摇头,“你家人多。”
      人多是非多,一人出事其他人救还是不救,去了,不免拖累自己。哪怕葛六对他一片赤诚,这麻烦还是不能沾。
      “你回去吧,我自己找地方躲。”
      “哥,你就跟我走吧!我保证家里人不会拖累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先死!”
      这下可把狐爷震到了。
      葛六儿这兄弟,真是好样的。

      7

      葛小六出门牵着个男人回来,知道这就是六子拜的大哥,家里人倒是都挺客气。
      “隔壁家有地道,我们啊躲那里面去。”
      “可别是死路。”
      “通到河边,百八十米呢。”
      爷爷敲了敲烟袋锅子说,“老黄历了,这地道可是道光那时候挖的,当时是用来贩烟的。”
      于是就收拾了值钱的物件,反锁大门,一些大件全扔井里头,压上大磨盘,一家人连带着狐爷齐齐整整地进了隔壁家的地道。
      “陈老叔家早跑了,这老东西,贼精的。”葛六他爹说。
      他娘说:“逃去了天津,也不知道那是何光景。”
      “要是再闹出大乱子,南直隶北直隶都不安全,还是啊得往四川跑,那地方,有险地可守。”爷爷又说。
      狐爷还是第一次跟一大家子人处在一块,新奇的很。
      走过老地道,到了河边,又雇了船夫,逃到了京郊的庄子里。
      庄子不大,房子不够住,葛六忙说:“司南哥就和我住一块。”
      狐爷名字好听,叫傅司南。
      全家死绝后改的,再不姓纳兰。
      葛六也有大名,不过不好听,还娘,叫英莲。
      怎么不叫英台呢!

      8

      于是住下。
      一张炕俩人各睡一边,中间放着一张炕桌。
      想到大哥就睡在他不远处,葛英莲的猴头菇蓦地一紧。

      9
      第二天,葛英莲顶着一对熊猫眼起来。
      狐爷见了,问他:“怎么了?”
      “哥,我失眠……忧国忧民!”
      “外头乱成那样,怎么睡得好,怕晚上有人冲进来把我给恁死。”
      狐爷觉得他睡着被人恁死比较可信,忧国忧民还是算了吧。
      平日里葛六最喜欢的就是看那些起义推翻旧王朝的喜。
      想着平日里葛六的体贴入微,狐爷决定对小兄弟好点,“这样,以后哥挨着你睡,身边有人你可能就不会担心有歹人闯进来。”

      10

      这可真是苦了葛六。
      大哥在身侧,更睡不着了。

      11
      洋大爷一时半会不肯走,葛家就住在庄子上,狐爷的生意全都吹了。
      四九城乱作一团。
      庄子上倒是岁月静好。
      又过了一阵,新军校要征学员,识字的去。
      狐爷收拾东西准备去,葛六也要跟着去。
      爷爷要抽他,“去什么去!还不都是炮灰!咱的大刀玩的过洋人的火器吗?”
      “爷爷,平日里最属你说国将不国,何以为家说的欢。”
      “你是个汉人,大清国还没亡呢,现在不是从前,火器大炮,咱血肉之躯挨一下子就没命了!”
      葛六被关起来了。
      狐爷临行前去看他,隔着扇门说了些话,“我可以进来吗?”
      门被推开了。
      知道门窗关不住野性的葛六,葛家人把他绑了起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傅司南笑了。
      “也好。”
      他坐在床边,弯下腰拿帕子塞住了葛六的嘴,说:“自此以后,恐怕再无你我兄弟重逢之日,总该给你留个念想才是。”
      傅司南低头,嘴唇贴上了葛六的脸。
      “哥走了。”

      12

      傅司南走了,开始还能打听到消息,后来大半个中国都乱了,傅司南去了哪,还活着吗,没人知道。
      再没过多久,京郊也呆不住 ,爷爷拍板全家进了川,又迁到重庆,不是在逃难就是在逃难的路上。
      葛六成长了不少,他心知人离乡贱,挤破头钻营,他人聪明,很快得到了城防司令的赏识,当了队长,又学会了半吊子日语。
      很快在街头混出了点名声,一口方言比本地人也差不离。
      天天喊人憨批。
      没事去澡堂子巴适一下子。
      舒服且快意。
      只是午夜梦回总是想起傅司南,辗转反侧,跟十七八岁似的烧的慌。
      一日,葛六上街巡逻,猛地瞥见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兄弟忙跟着,气喘吁吁:“葛思南,你怎么回事,看见谁了?”
      “没谁,兴许是看错了。”
      葛六嘴上怎么说,心里却想,错不了。
      化成灰也认错不了。
      是他。

      13
      很快那人的背景被翻个底朝天,傅司南,还叫这名,当了少校了都。
      葛六不免得意,这大哥,要得。
      临到见面时,葛六怂了,要不是当年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吻,吊了他这么多年,他早……早晚也忘不掉。
      连个嘴都没亲的。
      那大哥肯定对他有意思,都是男的,告别亲他干啥。
      葛六在傅司南驻地外转悠好几天终于被发现了,绑了送到傅司南这。
      “就他,日本话说的贼6,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傅司南抬起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只剩他们俩。
      分开时葛六还是个不到二十的青瓜蛋子,现在呢,胡子拉碴,老油子味儿一身。
      傅司南倒是没变,清俊的不像个混街头的。
      也是,他上岸了嘛。
      葛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瞅,从头瞅到脚,确认了完完整整,哭了。
      抱着傅司南的小腿脸埋他肚皮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哥啊,你这么多年好不好,受没受伤,关键是有没有想他。
      傅司南挨个回答了:不好不坏,受伤了,想。
      接着大哥就被小弟按住亲了个爽,亲完了还挺得意地说:“这才叫亲嘴呢。”

      好像挺有经验似的。

      14

      葛六调到了傅司南手下当警卫员,把大哥护的严严实实,有的长官看上葛六想要人:“你这警卫员,小伙子好,我稀罕,让他到我手下当差,给他个连长干干。”
      傅司南心想,谁不稀罕呢。
      拒绝道:“不了,没他在身边,我不安心。”
      的确,葛六比狗都好使,有点风吹草动一准能醒。
      靠这个本事,他们渡过了一次又一次危险。
      胜利之后,葛六跟傅司南卖了早年攒的珠宝古玩带上葛家人飞去了美利坚。
      因为他们勤劳肯干,关键是老表们靠得住还给力,很快扎下根来。
      到这份上葛家人也默认傅司南是一家人。
      爷爷有点意见,一百多岁了还骂葛六傅司南是一对憨批。

      15
      一天,努力学习的葛英莲,字思南的男中年琢磨给自己写个墓志铭,因为水平不够只写了真心话:
      ——有了大哥,才巴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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