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记忆丧失后遗症

　　好半响陆林毅才止住打嗝，她只希望谢言千万不要记住她今晚的窘迫。悄悄看着谢言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在心理安慰自己谢言肯定对这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像她想的那样，谢言好像并不在意，没放在心上，相反已经又开始观察一遍美术室。
　　“美术室来了两次了，这次还能找到什么吗？”陆林毅学着谢言也开始在搜寻一遍美术室里还有什么。
　　陆林毅并不觉得美术室还能有什么线索或是东西没被找到，唯一让她在意的至始至终只有那幅未完成的风景画，她不自觉地又走到那幅画的面前，画布上仍旧画着学校的标志塔楼，塔楼上有个巨大的时钟，和其他学校不一样的是到了早会集合，午休，放学，晚自习上下课这几段时间都是靠塔楼上的时钟报时，因为上课的原因，塔楼一般只会在十二点这个时段报时，其它整点时间并不会响起。
　　仔细看画布上的塔楼清晰可见，连巨大的表盘也能看得清楚，表盘上的两根指针分别指向“10”和“12”。
　　“咦？”陆林毅感觉不太对劲，伸出手指在上面磨蹭了几下，颜料已经干透，看上去并不是很短的时间内重新用颜料覆盖上去的。
　　“怎么了？”谢言见陆林毅又开始盯着那幅画。
　　“我记得画上的钟时间并不是现在的10点，颜料都干了，没人改过，就像它自己移动指针。”
　　谢言沉吟了一刻，突然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壁钟，随后又让陆林毅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间。
　　当她看到墙上的时钟和画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一样时，心中疑云又重重布满心头。
　　“这太奇怪了，这画是要告诉我们什么还是只是显示时间？”陆林毅问，“不过墙上已经有时间了，这里再来一个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更何况现在时间剩下不了多少，如果在此之前不能先季岚一步找到出口才叫扼腕。
　　陆林毅下意识又将手攥紧，这是她紧张焦虑的表现，自虐一般拿指甲掐着手心的肉，痛得好一会实在受不了了才松开。
　　“好吧，虽然可能不相信，但我觉得也许这幅画是个关键，你说呢？”
　　陆林毅反过来问谢言，实际上她并没有抱多大的把握，她只是把令自己心里不舒服不对劲的地方拎出来说而已，也可能这幅画本身没什么问题，是陆林毅自己小题大做了。
　　谢言点头，让陆林毅继续说。“这幅画的构图一开始就很奇怪吧？事先说了这里望过去连塔顶都看不到，周围建筑望过去都只能看到塔的中下部分，所以到底是哪个角度才能看到这个位置的塔楼是个问题，坐在这里画出这幅画的只能是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塔楼才能没参照物画出来。
　　“嗯……虽然不不太懂，这幅画应该是仰视的吧？抬起头来看到这个位置的，不过会有那么近的距离吗？除非画它的人进过塔楼，跑到了塔楼外面看到的。但是好像视角也不太对，应该更加得远点，视角再平一点，就好像……好像……”
　　“好像画画的人他处在悬空的地方画的。”谢言接着陆林毅的话，陆林毅眼神一亮连忙点头：“对对对，差不对那样吧，但是……”
　　陆林毅按照这个角度在脑海模拟了一遍，神色有点不太好，“这样就像是他跳了下去。”
　　“像李植。”
　　陆林毅想起以前学校流传的教学楼之所以会翻修就是因为有名学生跳楼自杀了，但到底是谁很多人实际上不清楚。
　　那个人会是李植吗？
　　陆林毅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刚才第二朵栀子花已经用了，为什么那个系统还没什么动静？”从他们逃脱跑到这里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按理说会出现下一个陷阱的关键词可是至今系统没有任何提醒。
　　没有第三个陷阱代表等会不走运遇到了第九人就要想办法绕着走，如果被缠上就没有前两次那么走运。陆林毅心里有点烦躁，一把火把她架在上面烤，偏偏又无能为力。
　　像是累了一样，陆林毅一屁股坐在了那副画的面前，过了一会感觉有什么搁着自己，一摸才发现是之前拿到的两本日记，因为拿手上不方便，就把本子塞在了裤腰带里了，还拿皮带收收紧，这番动作做下来也算是在谢言面前尴尬到家了，后来又发生很多事到处跑，渐渐习惯了那两本在腰间的日记，如今一屁股坐下来，弓着腰，一松懈下来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陆林毅赶紧把两本本子掏出来，没掉在半路上也是幸运。
　　也不知怎么想的，陆林毅看着手上两本日记就想再重新翻一遍，“这两本还在，我想要不要再看一次，也许会有新发现呢？”
　　陆林毅递给谢言其中一本，自己翻开略小的那一本，是最开始在地下室角落里拿出来的那本，印象最深的就是最后写了好多“死”字的那页，因为当时心里骇然就没再仔细看了。
　　如果李植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陆林毅想着这个问题，一边不放过所有内容浏览，当时谢言断言第九人就是李植，那么李植死了是自杀？还是生病或者是意外？尽管在日记上的看来李植自杀的概率会高一点。
　　其实李植和季岚两人之间有恩怨如果不是有看到报纸才能大概确定下来，就他们两人当时的年龄，地位都是怎么也算不到一块去的，那么作为“它”的李植对季岚会有什么反应吗？陆林毅想了想没有头绪，之前季岚就跟在他们身后，除了自己耍他是与它距离最近的一次，不过却没有什么异样。
　　陆林毅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划过去，翻到那页写满字的时候心还是跟着颤了颤，陆林毅快速翻过那一页，后面几页都是空白的，直到有字出现。
　　“‘我在等你。只有我们两个人，谁也看不到。’”陆林毅轻声读出来，拿给谢言看，有新的发现固然很好，也许会有突破，但乍一看见这两句句子却是一头雾水。
　　“这是他给谁的留言吗？”陆林毅又翻了一页，看看是否还有写。
　　“‘卑鄙无耻之徒。’
　　“‘咆哮。责难。难道你没有羞耻吗？’
　　“‘我死了，你也死了。’”
　　陆林毅再往后翻，都是空白的纸张了，没有任何字，也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字迹。
　　“他在发泄愤怒，第一句话像是他们两个人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
　　“第二句应该是他见面的目的，对对方指责。
　　“但是对方显然是个卑鄙无耻的人，他反问对方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我，后悔与羞耻吗？
　　“最后他死了，对方也死了，可以认为他们起了争执发生了意外。”
　　谢言一句一句地翻译出来，陆林毅心里也有数，“可是季岚他还活着。”
　　“不，他没那个机会了。”
　　谢言低下头看着陆林毅，陆林毅听见谢言对他说季岚会死就像谈论家常便饭一样轻松，他对季岚没有任何心里波动。
　　陆林毅下意识舔了舔唇，很长的时间没有喝过水，嘴唇已经干裂，起了死皮，咬着嘴上的死皮直到嘴巴里染上血腥气才有点回神。
　　“这……可是我看它并不像是记得季岚的样子。”如果真的记得季岚，最先解决的难道不是季岚吗？
　　“那并不难，季岚如果在没出现前就死了也算报了仇，没死也是必然要被杀死的，至于我们不过是规则所定的增加乐趣而已。”
　　陆林毅像被投进了一个冰窟窿，水下的氧气很少，很快她就要窒息了，冰冷的水夺取自己的体温，从脚部开始慢慢结冰，她的意识还能动，可是被剥离出去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躯壳冻死，意识被困在里面挣扎不出去，好久她才感觉又活了过来。
　　她感到有点难过，听到谢言语气冷漠，好像这些事情并不和他有关，她换了个姿势，让冻僵的脚趾活动活动，“有什么办法找到季岚吗？”陆林毅牙齿发颤，他们需要找到季岚，季岚说自己知道出口在哪里，找到了他那么离胜利也就不远了，至于季岚……陆林毅心里微颤，也许会被它杀死，但是一想到这里陆林毅就觉得心里的某处塌陷了，如果季岚也成功脱离这里了，但是走正常途径付出代价呢？
　　“你怎么了？”谢言问她。
　　陆林毅摇摇头，“我只是……有点不适应。”她看着谢言面具后面的眼睛，那双眼睛生得好看，目光总是让人忍不住就要沉进去，可现在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让陆林毅无法忍受地低下头。
　　“之前学校的教学楼翻修过你还记得吗？”
　　谢言很快转移了话题，并未对陆林毅感到什么奇怪，陆林毅想了下的确是有提到过教学楼翻修的事情。
　　“对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教学楼翻修那会儿的确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老旧的校舍根本就不能完全满足学生的要求，可是陆林毅考入学校已经是在之后的一两年了，听别人说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唯一奇怪的大概就是没听到装修的噪音，还有有学生跳楼的传闻，陆林毅觉得两件事可能是传岔了也有可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完全记得当时的情况，传得有点奇怪也没什么大问题。
　　“当时的确有些传闻传得很奇怪，但那个时候估计很多人都传来传去的，一开始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都说了些什么？”
　　“嗯……我就听到什么教学楼其实根本没翻修，还有学生跳楼这些，不过教学楼没翻修的话当时的学生就该察觉到了，怎么会看到而不说什么呢。”
　　陆林毅本来想说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看到谢言若有所思，话也戛然而止，“你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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