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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凉风台上月仙子
夜幕低垂,弯弯的月牙正升起,它在暗蓝色的天空中缓缓移动,冉冉升到了中天,繁星在静静地闪烁,此刻离宴会开始不到一个时辰,慕容冲呆呆地望着梨花木桌上的鲜红的凤袍,一脸平静。
姜福自阁前请安:“凤公子,宴会将启,请公子移步”,慕容冲冷笑了一声,终于来了,他骤然起身,操起桌上的凤袍,用力一挥,将其搭在了身上,鲜红似忘川彼岸之花,像火一样充满了哀伤。
慕容冲冰冷地看了一眼姜福,漠然道:“走吧”,姜福吓得低下了头,再不敢看慕容冲的眸子。
待他来到建章宫凉风台幕后,发现清河公主已等候在此,慕容冲微笑了:“皇姐”。
清河公主见是慕容冲,欢快地跑过来:“凤皇”,待看清慕容冲所着与其相似的凤袍时,眼眶红润,一丝屈辱暗含眼目,“我可伶的凤皇啊,你怎穿如此妖艳的…”,最后凤袍二字竟说不出口。
慕容冲淡然一笑:“皇姐,我没事”,苦涩的笑容狠狠地戳伤了清河公主,清河公主眼角挂着泪珠,轻柔着慕容冲。
清月高悬,建章宫内,百官早已就坐,苻坚一身金龙长袍,气宇轩昂地自卷帘后龙行虎步而来,登上了凉风台。
百官立马朝向凉风台,匍匐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苻坚不怒自威,龙目一眯,嘴角上扬,“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附和,苻坚拂了一下衣袖,方才坐下,百官见苻坚就坐才敢坐下。
苻坚举起红木长桌上早已斟满美酒的酒樽,“众位爱卿,朕敬你们一杯,为我大秦开疆扩土,千秋万代”。
百官还没坐热屁股就再次起身,“微臣不敢,谢陛下恩赐,祝陛下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苻坚闻言,勃然大笑,“哈哈哈...好好好,景略何在?”
坐于百官之首的王猛忽听苻坚传唤,立马上前,双手合一,躬身道:“微臣在,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苻坚心花怒放,甚是欢喜,跨着虎步,走下台来,抓着王猛的手,将其拉到凉风台之上。
“陛下…”,王猛惶恐,此高台为君者方可登临,他一臣子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苻坚微微一笑,轻拍王猛的手,安抚着,“景略安心,无需如此”,言罢转向百官,“朕之今天,大秦之今日,离不开尚书令的执政变革,朕在此特向尚书令表示感谢,并下旨封王猛为相”。
王猛闻言浑身一颤,立马下跪,“陛下,臣惶恐啊,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乃为臣子之职责,陛下此言真是折煞微臣了,臣受之有愧”
苻坚面露不满,双手扶起王猛:“景略何须如此,以卿经天纬地之才当得此荣誉,景略之于朕犹如孔明之于玄德,萧何之于高祖,朕离不开景略啊”
王猛眼眶湿润,心里跌宕起伏,唇部颤抖,久不能言。
苻坚见状微微一笑,握紧王猛之手:“今关东燕地已然属朕,仇池代地不过弹丸之地,朕挥剑一指,吾大秦百万雄兵顷刻便可荡平仇池,则天下只余襄阳一脉,朕之一统指日可待,细数五胡十六国,能做到这点的,舍朕其谁,待朕君临天下之日便是景略闻名天下之时,爱卿可愿与朕共创这千古霸业”
王猛感激涕零,“臣万死不辞”,苻坚闻言豪迈大笑。
百官审时度势,高呼:“祝陛下千秋万代,一统天下”,坐于百官之末的慕容暐等人嘴角流入出冰冷,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与仇恨,所幸无人看见。
苻坚此时嘴角流入出一丝邪魅,拍了拍手,于高台之下待奉的魏毅以尖锐的嗓音高呼:“恭迎凤公子,恭迎慕容夫人”
帘幕之后的姜福左手搭着拂尘,微微弓着腰说道:“公子,夫人该您们上台了”。
慕容冲稍眯双眸,眼神似寒剑般,倾泻着丝丝透骨寒的杀意,嘴角上扬,邪笑一声,昔时韩信可受胯 下之辱,今日我慕容冲亦能暂忍凤袍之耻。
“皇姐,走吧”,清河公主担忧地看了一眼慕容冲,“凤皇...”,欲说什么,被慕容冲以手止住,“皇姐,凤皇懂得”,言罢,拉起清河公主的玉手便往幕前走去,清河公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台前,慕容冲一身鲜红羽衣,似能灼伤天涯,百官呆滞,口目微张,久久难以闭合,虽于长安城前远远看了一眼,但却模糊不清,今晚再见,伴着月辉,宛若月宫仙子,明知是个男儿,依旧难以抵挡这惊心动魄之美,也许今生再难相忘。
慕容冲见百官如此,眼中尽闪不屑,大秦公侯不过如此。
台上苻坚亦是痴迷,好在凤皇之美早已领略,短暂失神后,便下至台下,欲抓住慕容冲之手,慕容冲早有察觉,自知逃脱不了,连忙将手缩进袖子之中,苻坚只得隔着衣袖抓着慕容冲的手,苻坚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慕容冲与清河公主两人被苻坚牵上台,苻坚睥睨着台下已自呆痴中醒过来的百官,自豪油然而生。
“想必众爱卿已知,正站在朕之一旁的二人,便是大燕中山王与清河公主,但是自今日起,世间再无大燕中山王与清河公主,只有大秦的凤公子与慕容夫人”
慕容暐等大燕遗族目中怒火中烧,紧握拳头,却无可奈何,大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苻坚虽没有明说,但在场都非痴傻之人,自然听得懂苻坚言下之意,陛下这是要收这慕容冲为宠啊。
反观慕容冲却一脸平静,苻坚你今日所给予的痛,他日我慕容冲会跟你一一算清楚。
苻坚看着台下百官骚乱的情景,冷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却震撼人心,百官吓得不敢再出声,低垂着头,哆嗦地站着。
“尔等还不快见过凤公子与慕容夫人”,苻坚冰冷的语气穿透了百官的皮肤,寒在了心里,他们立马下跪,匍匐高呼。
“拜见凤公子,拜见慕容夫人”
“好好好”,苻坚闻言,开怀大笑,转头看向慕容冲:“凤皇,不若与朕共坐一席”。
慕容冲抬起头,平淡地说道:“多谢陛下美意,臣欲与家兄新兴侯叙叙旧,望陛下成全”。
苻坚微眯龙目,直直盯着慕容冲看了好一会了,慕容冲夷然自若,苻坚叹了一口气:“朕允了”。
慕容冲拜谢,遂牵着清河公主下了凉风台,朝慕容暐等人方位而去,苻坚目视着慕容冲渐渐走远,一阵落寞,哆嗦了一下,扭头看向王猛:“景略,来,陪朕喝酒”。
王猛大惊,立马扶着苻坚:“陛下,您…”,苻坚摇摇手,“朕没事,来,今日我们君臣不醉不归”。
王猛扶着苻坚,眼睛注视着慕容冲,道道寒光乍现,阴狠神色自嘴角流出,慕容冲,你迷我君王,乱我朝纲,我王景略必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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