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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等我知道他们确实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是最后一个知道了的。全世界都知道，经济管理学院的院花被一个男人摘走了，我还傻傻的在那里纠结，我到底是爱她呢还是不爱她呢？等寝室的那个羞涩小女生偷偷摸摸的跟我说，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我吓了一跳，说，胡说八道。
一定是你让她伤心了，她才会去找男人的。赵佳坚定的说。
我斜着眼睛看她，说，她本来喜欢的就是男人，关我屁事。她找男朋友干嘛跟我说，我又不是教导处的。
赵佳悲痛万分的说，你太没良心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那句话说的太响亮，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用那种好奇的疑惑的谴责的看好戏的。
我心里的火闷了起来，我他妈的到底犯了什么错，什么好事都往我身上来，误会吧怀疑吧，我就是喜欢女人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我把自己重重的往床上一扔，索性做了一只缩进被子里的乌龟，懒得理睬外面的事情。
等叶子弄出声响的时候我才恢复意识，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脑子里昏昏沉沉，口干舌燥，身体无力，想也知道，生病了。
我对坐在下铺的叶子说，我感冒了。那声音别说多沙哑多性感，自己都爱到不行，可惜代价太大，估计下次不会愿意再来一次的。
叶子站起身，她伸手摸摸我的头，惊呼，好烫。
我有气无力的说，叶子，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你就安慰我一下吧。
叶子叹了一口气，说，上帝，现在都六月了，你还感冒，你真强。
难道感冒还要看季节么？我闭着眼睛，慢吞吞的说。
没有人在三十度的天气下感冒的。叶子一边给我倒热水，一边说。
我就是那个人。我翻了个身，闷在枕头里说。
下来，喝水，吃药，再上床去睡觉。叶子爬上床掀开我的被子，拉起我的手。
我的骨头都软了，她怎么拉我就是不起来，还把她拉到在床上。我搂住她的身子，她挣扎了起来，说，你放开。我的力气都花在了捆住她的地方，死都不放。我说，让我抱一会儿，抱舒服了我就放开。
你……真是无赖。叶子无奈的放弃了挣扎，被我这个生了病的可怜但是依然霸道的流氓抱着。
我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她软软的身子在我的怀里做了靠枕，我的头贴着她的头，她头发上的香味真好闻。
我说，你的洗发水是伊卡璐的！
恩。叶子应和了一声。
香。我贴近她的头发闻，她微微的闪躲，结果我的嘴唇滑过她的脸颊，我吻到了她的脸。她似乎没有发觉，我在这边暗自的高兴着。
叶子，你和你的男朋友谈好了都不告诉我，真不够意气。我指责她。
她淡淡的说，本来想告诉你的，后来想想还是没那个必要，就算了。
什么叫没那个必要？我心里就有那把火燃烧了。我就想不明白了，自从那该死的严烨说了一大堆的狗屁废话以后就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对了，她恋爱了我不爽，她找男人了却觉得没有必要跟我说，这到底是哪回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难道你已经开始认为我没有必要存在了么？我质问她，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硬要一个答案。
叶子回避了我的视线，说，那是我的事。
叶子，你怎么了？我悲伤的说。你不像以前的你了你到底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叶子看我，用那种陌生的眼神。她说，我觉得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我发现你的每一个动作背后都代表着什么。我现在，每一步都要很小心，怕做错了什么。遥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和你相处了，只是觉得好累。
叶子的话让我目瞪口呆，她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敲出累累的伤痕，跟我相处很累，不知道怎么对我，这些话对我来说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子，扎的那么的深。
我突然发狠的抱住她，搂着她，让她完全的靠近我的身体，我要她属于我，全都都是，一点的渣都不给别人，她会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是多么的狂热和执着。她开始的时候乖乖的让我抱着，却突然大力的挣扎起来，双手推开我，敲打着我的背。
我绝望的说，叶子，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她把我推开，靠在墙上，发丝凌乱，她的眼神里带着痛苦，她没有比我好，至少，她也参与在其中，这场肮脏的爱情，她也是受害者。
叶子摇着头，说，遥遥，你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说这样的胡话，你只是弄错了感觉，等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对我不是喜欢，至少不是那种喜欢。你和别人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才会觉得有这样错误的感觉、
狗屁，是错的对的我需要你来说么？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以为我愿意么？可是，现在怎么办？叶子，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是朋友不是么？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最好最好的朋友，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距离。叶子爬下了我的床，她穿上鞋子，拿上包，走了，走前还不忘提醒我，记得吃药。
走后寝室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傻傻的呆着，眼泪流下的速度叫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去阻止，我把一切都毁了，完美的和谐的关系，好好的树立在我们之间，然后，我说错话了，过分了，她觉得很累，不想这样的伪装下去了，所以，我们之间的链接支离破碎了。
以后会很尴尬吧，面对她，面对自己。我也开始明白她的感受，一个对自己有邪恶企图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随时的亲密接触，却不知道怎么回避，她很想把我们之间的一切看到正常，就像我们开始的时候一样，两个好朋友，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我咬着被子，野兽一样的低吼，恨着自己，多事的嘴巴，多事的眼睛，好好的一切都让自己个毁了。她还给自己留了一个朋友的位置，但是我想，最后还是会离开她的。我会不满足，开始变的贪婪，最后，都是一场浩劫，对谁都是。
妈的妈的妈的。我捶着墙壁，诅咒着自己。该死的真想杀了自己。
这样的后悔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很久，有时候在想，一个故事在一个点上就会有一个波折，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这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开始变的不一样了。
可是，迟早要发生的，即使不是现在，也会是在未来。我是个坦白冲动的人，心里的心事不能藏住，即使我现在还沉默的像是一个闷葫芦，但是，总会有那么一样，爆发的。
只是来的太快了，快的我自己都不能接受。
我想睡觉，睡一个长长的觉，也许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会发现叶子还把我当朋友，她还是觉得我是那个无赖的在她身边逗她笑的白痴女生。
这样多好不是么？
一梦三四年，梦醒的时候叶子消失了，学校消失了，那个剃着小平头白痴一样年少的我也消失了。醒来，是我的天花板，还有我身边的女人。
我舒展了身子，靠在小璐的大腿上，看着外面的车子开过的时候闪烁而过的灯光，在我的天花板上游移着瞬间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轻轻嗓子，想继续讲下去的时候被她冷冷的骂了，你他妈的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就讲到这里，是不是到了明天你还没到重点？
我转头看她，说，你要什么重点？
你们怎么爱的？
我们做过爱。我要死不死的口气淡淡的说。
然后呢？
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去看小说，我们的故事没什么好看的就这样而已。
那娃娃呢？
娃娃走了，那个白痴女人就这样走了，丢下我们这些活人。
怎么走的？
你做调查么？
你总要说清楚啊，这样吊着叫人多不爽。
没什么好说的。睡觉。我转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把自己的头盖起来。堆成一堆小坟，上面最好写着这是个白痴之墓。
我的耳朵被厚厚的被子盖住了，只听见她往我身上靠，半抱着我的身体，睡了。
黑暗里，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就好象眼眶被硬生生的撑住了，一定要这样大大的张着，否则就会流泪，虚伪的已经过时了的廉价的眼泪。
娃娃，我咬着下唇，狠狠的咬死了，忍住所有的哭泣，那些东西，老子不需要。
死了的人快活了，活着的人就要受罪。怎么就留下我们，这样的苦着。
眼眶边，眼泪流下的时候划过温热的痕迹，叫我相信，我真的哭了。
都是这个多事的人害的。我在脑子里想。
眼睛慢慢的闭上，却不自觉的陷入了那个梦，我没有跟她说下去的故事，明媚的阳光开始被遮住，头顶的乌云压的重重的，就好象一个转折，在一个点上，也许他们的对，太幸福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当自己看见那些新的脸蛋走过自己面前，穿着学校发的丑的要命而且不知道在其中贪污了多少大洋的校服的新生的时候，我对着九月那依然火辣的太阳感慨，我老了。
不知不觉就大二了，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没有什么重要性的中层阶级。就在这个硕大的校园里，成了一道没什么意义的风景。
那些迟到发情的男人们都凑在一起讨论哪朵花朵美丽哪朵花朵适合采摘，跃跃欲试的神情叫我害怕那些美丽的花啊，怎么这么早就被迫凋谢了啊。
开学开始我就没有看见过叶子，听说她转了系，却没有跟我说过。
那一刻，我想摸摸我的心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否则怎么就感觉不到一点的痛苦，不痛不欢，麻了，彻底的麻木了。
其实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的，上个学期开始。慢慢的就好象东西的腐烂一样，一天天去看都这样，可是积累了些日子下来，就真的已经化做了灰烬。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毁灭我们，除了我自己。
娃娃问我，你们怎么了？
我无力的瘫在学校花园的破旧的椅子上，轻轻的说，什么都没有。
胡说，骗小孩子啊。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我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娃娃突然激烈的反抗。
我看见她的脖子上的那块红色的地方，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她的守护天使已经忍不住吃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了。
你们做了？
讨厌。娃娃的脸红了大片。就好象突然间血气往头上冲。
喂喂，大白天的不要思春好不好，有伤风化。
你……我没有。我是真的要问你，到底怎么了，你们？娃娃坐到我旁边，问我。
我的心就跟着乱了起来，揪成了一团，狂燥的时候习惯性的往口袋里掏香烟。咬上一支，点了，却看见娃娃在一边皱眉。
你不喜欢？
你知不知道，石头和叶子走的好进我要怕他们怎么样了？都是你的错，你好好的管好叶子就好了，现在她一定是和我抢石头了。娃娃哀怨的看我一眼，她的话叫我心惊。
我冷冷的说，那是他们的事情。
我还有这个资格去管么？我现在是怎么身份，自己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要么是爱人，要么是陌生人。自己给她和自己的选择就已经定下了一切，以后，她就不关我的事，她要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的心底这样倔强的要自己相信，她已经是个我的生命无法参与的陌生人了，却还是觉得不舒服。后悔不是没有，这样的后悔来的太迅猛，叫我不得不去憎恨自己的不干脆，当时的勇气去哪里了？
娃娃狠狠的打了我一下，不爽的说，你们闹别扭闹的我也不爽了。我还跟石头吵了一架，我发誓一个月不理睬他。
怎么了？我摸摸娃娃的头发，像对小孩子一样的对待她，面对她我真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妈妈了，多嫩的孩子啊，现在的人管着叫loli，我想我基本上没那日本变态大叔的爱好，不过严烨就不肯定了。没准他就好这一口。
我们说起你你们了，我就说人家好好的女生爱女生你干嘛去拆散她们？
对！我恶狠狠的说。那个欠扁多事的严烨，我真想一拳揍死他，要不是那个男人无聊，我们至于这样么？
然后他就突然朝着我发火，说我是不是喜欢你？娃娃咬着下唇委屈的说。
我说，那你怎么回答？
我就说当然喜欢啊，窑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乖。我摸摸她的头发，奖赏她的。
他就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他说你这个贱人……
妈的，他居然敢这样骂你，我杀了他。我把香烟往地上一扔，嗉的站起身。双手握拳，气的咬牙。
他……骂的是你……娃娃干笑着解释。
那还好一点。我又重重的坐下。
为什么？娃娃的眼睛登的大大的，疑惑的看着我。
我向她解释说，他如果骂你是贱人就说明那男人骨子里有虐待倾向，以后肯定会对你使用暴力，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本来就是个贱人，他是在陈述事实，我当然没有意见。
不！窑子，你别这样说自己。窑子是好人，窑子那么可爱那么可爱的。娃娃抱住我给我力量。我拍拍她的肩膀觉得这个女生还真他妈的太卡哇伊了，要不是严烨要了她没准我也会喜欢上她的。那么贴心的女生人间难道几回遇见啊。
下面的呢？我想起来了，下面的发展还没有说。
石头说要我离你远一点，跟你走进了就会被你带坏。娃娃说的很含蓄，我相信从严烨那乌龟嘴巴里说出来的更加难听。那男人典型的偏执狂，被洋洋伤了就认为同性恋就像是恶魔一样，没准还以为同性恋能通过空气传染。对这种男人，我直接的反应就是白他。整个一个傻逼。
别听他的，那白痴没有科学常识。我点起另一支烟，眯着眼睛看娃娃。
娃娃说，你真的那么喜欢叶子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也没想过多喜欢她，就是觉得，她是别人了的我的心就不舒服。我深吸一口，尼古丁进了肺部就开始灼烧我的肺，其实我讨厌吸烟，那感觉让我觉得我会死于肺癌。但是，片刻的镇定却让我欲罢不能。我想我对尼古丁上瘾了。
那你喜欢我么？娃娃眨着眼睛问我。
这个问题很严肃，我要好好考虑，写一本论文，再来回答你。我摸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的说。
娃娃摸摸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叹气，说，太好了那我就安全了。
怕什么？怕我偷袭你么？你太嫩了。我在她的小脸蛋上揩油，真是滑嫩啊，没准人家在脸上涂玉兰油，她是直接喝的吧。
才没有。我只是觉得的如果你喜欢女人的话那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就像和男人在一起一样，想着就觉得不自在。
我想了一下，笑着说，我就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的女人，你这样想不就没事了！
哦。娃娃笑着，露出小小的虎牙，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永远都长不大的感觉，干净纯真，不用想很多。我想她的家境一定很富裕，家庭美满幸福，生活过的很好。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个单亲子女，不知道爸爸的名字，妈妈绝口不提谁是她爸爸，对完整的家庭充满了期望，她其实很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她可以得到，但是，被我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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