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太监，从我做起！

　　万历十六年的会试从此次出题的情况来看，将影响大明朝中后期整个历史，程朱理学和阳明先生心学的对对碰，会产生怎样的火花，不管以后如何，林平之首要的就是作答好今次会试的这些题目，按着主考官顾献的心思以心学的观点去论述。

　　至于以后传统儒学坚定的卫道者怎么反击，那些神仙打架的事情此时作为凡人的林平之自当有多远闪多远，学派思想的斗争往往比真正的战场上的战争更为可怕，战场上两军对垒拉开阵仗你来我往，最基本知道敌人在哪动手基本也有个先兆，知道如何防范。

　　可是这文人之间的争斗，而且还是关于学派思想之间的争斗，绝对是你死我活没有丝毫缓和余地，也不见任何硝烟都是背地里捅刀子，防不胜防就算是心学此次占了先手，若是东林党的势力准备不足也是很有可能被压制的。

　　此次会试结束，林平之觉得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在这争斗结束之前先争取外放当个一地知县，原理争端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之法，只等一切都结束了在运作一番努力回到京城朝上攀爬，虽然此次一旦中举或就被打上了心学理论支持者的标签。

　　但是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传统儒学在争斗中获得了胜利也不好将这届进士全部打压，能换主考官若是没有当朝皇帝的首肯或者说默许，那时根本不可能，换个角度来理解那就是当朝皇帝也是站在心学这边的。

　　就是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摊牌时机罢了，皇帝的心思自古最为复杂，不过至少现在这个局面是他可以纵容形成的，明朝的皇帝也是可怜，被这些朝臣动不动就喷上一顿，最近这些年除了东南沿海以及西北偶尔的小骚乱，国家外部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动荡。

　　文人闲的没事不显摆一下总是闲得慌，没有战事最值得挣面子的事情无非就是喷皇帝搞事情了，就算喷的不好没喷到点子上皇帝你也不能将人打杀了，最多罚点银子了事，至于明朝官员的那些俸禄指望那点钱养家糊口早就饿死了。

　　喷的好了还能博一个敢于直谏铁骨铮臣的好名声，何乐不为？所以这大名官员大多都是贪官，实在是制度造就的，历朝皇帝起初还对这种贪污的官员用于重型，最后也是慢慢的接受了这种现状，只要不太过分搞得天怒人怨，大事上不要耽搁也就听之任之，就算逮住了抄家是最多的惩罚，因为大明皇帝内库也不充盈。

　　穷皇帝穷大臣，穷大臣穷得瑟非得穷人为难穷人，皇帝干脆朝后一缩我不管事了，也省的你们一天在我面前喳喳呼呼整的心情不舒服，若是有人跳出来跟这些穷酸作对，先甭管对错打心底肯定是乐见其成，就算到头来弄不到这些穷酸也能恶心一把不是。

　　想通了这些关节，林平之肯定得早早准备了，此次会试的文章对答要作的好，还不能太过出彩，太过出彩若是被皇帝或者是顾献觉得大有可用留在京师作为先头部队去和那些传统儒学忠实拥泵对着干，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若是太低调也不行，太低调的话没法引起别人的注意，将来等待风波渐渐平息之后想要重现回归大明王朝的政治中心有些不够资本，着实是个难题，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只能是保证尽量做得低调一些，先原理这个思想对对碰的漩涡，实在不行就借着前世的经验在地方上弄出一些成绩，增加资本了，实在不行还有银钱开路，不过若是用银钱开路难免遭人闲话。

　　如今专心答题就是，题目都是一些比较浅显的东西，心学历经四十多年蒙尘此时想要重新散发出光和热，起初的门槛肯定不能设的太高了，不然这就是自绝后路了，这些题目对林平之来说毫无难度，既然不能太出彩就照本宣科的答题就是。

　　人在试场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主要是林平之答题速度着实太快，成竹在胸只需稍作思考答题相慢下来都不行，实在闲的发慌，虽是秋日可是这大明都城已有了一些冬日的寒意，明朝从始至终都讲究的是天子守国门。

　　最近几日大明朝的天子万历皇帝心情着实不错，万历皇帝如今正值壮年，本身应该是大好的年华又是一国之主，更何况大明朝乃泱泱大国天下升平四海来潮，除了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和东南的海寇偶尔弄些骚乱，基本上都是大好的局面。

　　可是整日一帮臣子没个正事，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自己决断，这决定做得好了人人都觉得是应该，因为你是皇帝肯定需要能人所不能，做的不好顿时一些专业喷子就上跳下窜的着实讨厌，用那些道德文章圣人之言来恶心人。

　　最憋屈的是皇帝还没办法还口，自古以来那个皇帝真心的喜欢那些圣人之言道德文章，那些东西主要还是为了教化万民收拢民心只用，表面上做做文章还可以真要论学问，在作八股文这上面一个举人的水准也就封顶了。

　　皇帝从小就学习的是帝王心术，乃是御人之术，可是当臣子太过强势之时，往往会用自几所学的那套理论太规范帝王的行事，皇帝岂能痛快，这就造成大明皇帝普遍不喜欢上朝的主要原因，万历皇帝也是一样。

　　帝王心术讲究的就是搞平衡，不管哪一方强了都没有什么好处，皇权太过强势只会让天下读书人寒心，从而不敢直言不讳，皇帝遇事就没有了可以商量的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分崩离析乃是迟早之事。

　　所以前几代大明皇帝宁愿自己不管事，也不去搞这些可能将皇朝葬送的蠢事，万历皇帝起初也是一个想法，可是一个机遇摆在了眼前，四十年前心学强极一时，教化万民的能力比之传统儒学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的大明王朝国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文人之间的思想学术争斗只要不是闹的太过，绝对不会影响到大明国本，而且自己这个受气皇帝在两者争斗中肯定是最后最大的受益者，可是就算两派都知道最后受益的是自己这个皇帝，可是谁也不会甘心，这时赤裸裸的阳谋。

　　这个阳谋的始作俑者就是当朝皇帝，此时看到计谋依然开始，并且想到往后的局面自己终于不用再做一个受气皇帝，能不发自内心的乐呵一番，皇帝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有遇见憋屈的事情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小魏子，传朕口语，此次殿试朕将亲自主持，前三甲朕允诺可以兑现他们一个不算太过离谱的愿望。”

　　“奴才谨遵圣谕，这就去试场直接通传这个天大的喜讯。”

　　万历皇帝已经在幕后缩了近六年之久了，从上上一届会试开始就不出面了，任由阁老大臣们自己去商议，这也间接导致了前两届进士是大明朝历史上含金量最差的一批之一，可是这届会试连同换主考这些事情都是万历皇帝推波助澜的结果。

　　这一时兴起前来主持殿试，谁也说道不出个一二三，毕竟这殿试本就应该由大名天子来择选，前面两届是因为皇帝心里憋着气不愿意来，此时皇帝龙颜大悦有高兴来了，全天下我最大，我想如何就如何，这或许也是皇帝试探大臣们反应的一颗问路石。

　　考场自古以来一旦开考就将全部封禁，里面的人不许出外面的人不许进，可这些规矩也是人定了，天下权威最终的皇帝发话了，谁能拦得住也没人敢拦，当着一众考生的面一个试场一个试场挨个宣读皇帝的口谕。

　　林平之听到皇帝的要亲自主持殿试，没有过多的以外不过皇帝的一个口头承诺，却是有些兴趣，一个不是太过离谱的要求，这算什么话，一点诚意都没有，什么叫不太过离谱，当然是皇帝觉得自己能办到或者是办了以后不会有多大影响的就不算离谱，反之就是很离谱。

　　这完全就是一个屁话，这就是这一个屁话也足够让这些考生感恩戴德了，无形之中收拢了一大波人心，到头来需要付出的只是几个微不足道的不离谱的承诺，相信就算中了前三甲或许也不会向皇帝提什么要求。

　　然后万历皇帝象征性的勉励一番，在赐点小东西这事就算完美收官了，不过这些都不管自己的事，管他朝堂之上怎么搅和，江湖之中如何风起云涌，先瞧瞧的撤出这些个漩涡，将自身的能力提升到能够面对这些东西之时，在出来搞事情。

　　度日如年，终于迎来了会试结束，想来以自己的刻意低调下，只剩下回到客栈等放榜了，殿试那种刻意见皇帝的事情就留给那些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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