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梦江湖

　　西子湖畔新建了一座玉水山庄，红墙琉璃瓦，隐在青山绿水间，令人见之不禁生起一分好奇。但这玉水山庄却不是谁都有本事进去的，巧技乱阵设在庄前，被堵在外面的人隔门兴叹。

　　好奇之心得不到满足，反而愈旺盛。更何况虽然进不去庄子，但大家各展神通，皆知道这玉水山庄里只住着两个倾城绝色的小姑娘。白衣飘飘脱俗若仙的叫做小龙女，看着冷却是个天真如稚子格外好说话的人。那红衣劲装昳丽艳绝的叫做张菁，看着凶也是真凶，美色如刀毫不留情地宰割轻薄浪子。恶起来比城内欺南霸女横行四方的地痞流氓还恶，整得那些没有底线的混混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杭州城里的百姓们皆交头接耳地赞叹，这两位是天仙下凡。大大小小的酒楼食铺则以这两位上门为傲，挖空心思地钻研吃食，巴不得这两位天天上门吃饭，不给钱都行！

　　待到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开进了杭州城，直奔玉水山庄。而那一身喜服精神爽笑意盎然的新郎官赫然是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江南这地界头一个能耐人！跟着看热闹的人聚起来追在迎亲队伍后走了一路，离玉水山庄越近越慌，我们杭州城的天仙要被连庄主娶走啦？念头一起又忍不住揣度这连庄主要娶的是哪一个，想来想去，一拍脑袋，哪个都不行啊！

　　骑在马上的连城璧心早就奔到了张菁那去，身子也想扬鞭催马紧追而去。可哪家新郎是飞马接新娘的？他只得忍耐，握着缰绳的手心渗汗，漫不经心地回两句伴郎徐青藤的话。

　　等终于到了玉水山庄，花满楼背着凤冠霞帔大红嫁衣的张菁朝他走来，连城璧没忍住，踏前一步，轻唤了一声，“小仙女。”许是幸福有了重量，落在他肩上竟让他害怕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场美梦。

　　直到盖头下传来张菁低低的应答，似是同样紧张。他才舒朗笑开，在轿帘闭严前握住张菁的手，握到同样汗湿的掌心，心疼地赶紧补了一句，“小仙女，莫怕，我就在你身边。”

　　花满楼见他这副紧张样，像是生怕张菁跑了。掩了笑，仍是温柔地嘱咐，“阿菁的性子你自是比我们清楚，以后朝夕相处，若情随日薄，阿菁察觉了，怕是会比你决绝。”

　　连城璧依着张菁称了一声，“大哥，”神色郑重，眼里却流露出缱绻深情，“与小仙女共眠一床，共餐一桌，睡前醒来所见皆她，是我毕生所幸。如果不是小仙女，我怕是不知情爱真意孤独终老。”

　　宫九嗤了一声，“阿菁不过十六，你就要将人娶回家去。若无垢山庄成了困住阿菁的牢笼，我不会与你客气。”

　　小龙女不懂男女为何要成亲，生活在一起，生育后代。她问张菁，张菁亦不知婚姻意义，她只大概清楚婚姻是让喜欢的人名正言顺在一起且向外界宣告的必经形式。或许婚姻也是一个牢笼，彼此相爱的人甘愿遭它囚禁，受它磋磨，天长日久，甚至还要抵抗它对爱情的侵蚀。

　　她蓦然觉得连城璧不是什么好人，竟和她抢阿菁。冷冷道，“反正只要阿菁不想和你过了，我就带她走！”

　　张菁在轿里将这番话听得清楚，微抿口脂的红唇绽笑，魅惑里蕴着净纯，她何曾是一个人。

　　“二拜高堂……”堂上连老夫人高坐，严肃的面容不见慈色，看堂下新人恭敬叩拜。想起的却是连城璧在她面前言，若不能娶张菁，他终身不娶。孝道之下，母命难为，但他更做不到一再奉愚孝。

　　瞧，她这唯一的儿子永远都不会说软话。几乎命丧金顶山巅武林大会，也未对她言半个险字。到头来反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嘴甜，拘谨而真诚地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可。

　　想着，她终年绷紧的脸露出笑。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呐，莫似她……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红烛摇焰，张菁尽了生平最大的耐性坐在床前，身后是铺了满床的花生红枣桂圆。调息静坐，直到听见连城璧的脚步声，心突然就砰砰砰鼓噪起来。

　　盖头挑起，张菁抬头看，数十绣女以毕生本领缝制的巧夺天工嫁衣不及她眉目间艳色，偏那清亮星眸里透出一丝埋怨，似在责怪连城璧为何让她僵坐了这么久。红唇微翘，看在连城璧眼里便成了娇嗔，是小仙女难得一见的风情。

　　心火在烧，交杯酒不能解渴愈加火上浇油。难怪逸士言，秀色可餐。

　　十指相扣，连城璧将张菁罩在身下，附身亲吻。

　　貌美天成无需粉黛雕琢的张菁好不容易抿的一点口脂化于二人唇齿间，幸这口脂为花汁制成，能食，且隐有甜味。

　　嫁衣轻解，吻里藏着极深极重爱*欲。两相契合之时，纤纤素指贴在玉石铸成的背脊上，勾勒脆弱诱惑的美。

　　冲击身心的快感竟让连城璧陡生疯狂，恨不得交换血与肉融为一体。将羞极的张菁揽到身上，完全贴合，他噬咬张菁红透的耳垂，低哑笑语，“小仙女，唤我声夫君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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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菁与连城璧成婚于立春之日，婚后她本准备与小龙女再上正一派，小龙女正忙着和毒医学习医术，不知跑到哪片深山老林寻草药去了。未等成行，她突然见着满桌饭菜就吐，东西吃不下还一个劲地犯恶心。吓得连城璧神魂失守，请了大夫来，初诊是喜脉还不敢信，确诊了五六次，心刚放下。眼瞅着张菁被呕吐逼得苦兮兮，转瞬又心疼得无以复加。从此洗手作羹汤，只盼张菁能稍微吃下一点。

　　十月怀胎，肚子高高隆起，张菁垂眸都看不见自己的脚了。后期胃口渐好，还养胖了些。可怜的是连城璧，张菁养胎，他诸事亲为，大到饮食药疗，小到按摩揉腰，眼见着瘦了下去。

　　越近产期，张菁越是心神不宁。晚上睡觉前，拉过连城璧的手臂圈在自己身前，背对他说，“连城璧，我有点怕。”

　　张菁肚子大起来的时候，连老夫人本想让两夫妻分房睡。连城璧不答应，为了保护腹中胎儿，他宁愿一夜不睡守着小仙女，也断断做不到让小仙女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瞧着小仙女的肚子鼓起来，里面孕育着生命，他的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压不过他的恐慌，小仙女何时如此憔悴过，吃不下，犯干呕，浮肿抽筋，整个人竟被折磨得失了灵动鲜色。让他不禁后悔。

　　他轻抚着张菁的大肚子，心里又酸又忧，好言安慰，“小仙女，我保证你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有我在呢，是我不好，过了这次，我们再也不生了。”

　　张菁闷闷的，“可是我肚子怎么大啊？我不知道怎么生孩子的。到时生不出来怎么办？ ”她忙捂住嘴巴，不让哭声泄出来。

　　哭声哪里压得住，连城璧早就问过大夫，知道孕妇生产前后，情绪波动极大，要好生看顾着。他忙轻轻慢慢地转过张菁的身子，见人哭红了眼，还死命地忍着，简直割心。他哄道，“不会的。南烛前辈不是诊了脉，说是双胎之相吗？稳婆就在庄上候命，她会告诉你怎么生的。娘也会陪着你，告诉你怎么生，你看她不就好好地把我生出来了，我还长这么大娶到你也要当父亲了呀。我到时就在你床边，你没力气了我就渡内力给你。没事的没事的，我的傻仙女，不要憋着哭。”

　　张菁听到连城璧那句我还长这么大时，本是要笑的，谁知笑没笑出来，肚子先疼起来了，疼得她变色。勉强挤出字，“连城璧，我……我疼……”

　　先后两声婴儿啼哭破晓，张菁脱力昏迷前，想着终于生出来了，如释重负。

　　龙凤双胎呈祥，张菁听了无数贺喜话。内心却是崩溃的，耳听着两个熊娃娃一言不合就哭，饿了哭，尿了哭，生人碰了哭，先哄了这一个另一个哭得更悲壮……她呆呆看着两个白白胖胖肉嘟嘟到人见了就想咬上一口的小娃娃，精雕细琢长得太漂亮，黑溜溜的眼睛纯真无邪地看着你，心要不是铁打的谁舍得下手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于是她也不管两娃娃听不听得懂，试图以娘亲的身份威胁，“别哭了，再哭，再哭我就和你们一起哭！”

　　两个小娃娃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哭声说停就停，湿漉漉的两双大眼睛瞅着张菁，还摇晃着小胳膊踢蹬着小腿，无声地闹：要抱抱，娘亲抱我快抱我。

　　调了奶糊进来的连城璧听着这话，忍俊不禁，小仙女被这两个小坏蛋都折磨得越发孩子气了。

　　他递给张菁一碗奶糊，含笑道，“对，你也哭，吓吓这两个小坏蛋。”

　　张菁接过奶糊，准备喂大宝，先出生的是男孩。名字太难取，干脆先按出生顺序叫着大宝、小宝。她脸颊一红，埋首小心翼翼地喂大宝，一本正经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午后阳光穿窗而进，将一家四口笼在金辉里，刹那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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