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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也不远了
“哎……”
头顶有人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在笑,胸膛震动。
方渡青茫然,在他锁骨上啃了口,“笑什么?”
“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还问我?我看上去像那么闲的人吗?”
手掌落下,盖住她毛绒绒的发,顺了顺,时遇殊将嘴唇凑到她耳朵边,细密地送着热气,“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方渡青总觉得他快咬住自己耳垂了,整个人都颇不自在,伸手去轻轻推他,心里却噼里啪啦开着花。
她没想到,打定主意去承认,带给自身的喜悦比时遇殊更甚。
想着这些时日,方渡青心软下来,窝在他怀里,“我是觉得,不能再白白占着你的家,白白用你的东西,白白让你每次都不遗余力来帮我,还被我气得不轻。”
“嗯,梳理得还算用心。”
时遇殊装作夸奖她的模样,将她下巴抬起来,“不过,这些事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只能是你,如果不是‘方渡青’,谁来也没用。”
方渡青内心平静下来,对着时遇殊只是乖乖巧巧的笑,如今这身份已经盖了戳,时遇殊自然不再满足只是动.手.动.脚,他又想起那天方渡青躺在她腿上还生着气的模样,生动诠释活色生香四个字。
“你……唔…………”
一个深深的吻.印.下,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咬着她柔软的嘴唇。
方渡青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在闭眼之前,最后看了下他泛着愉悦的眉眼,唇角也跟着扬了下。
时遇殊越吻越重,彼此呼吸胡乱.交.缠在一起,方渡青觉得自己如坠深海,脑海里出现了星辰的模样。即便如此,她还是乖乖用自己的小.舌.头.抚.慰着时遇殊,半生.不.涩的反应让他更为凶狠。
最后方渡青不得不反攻回去,咬了下他的唇。
看见她红腾腾的脸,时遇殊终于暂时饕足,退出她的齿关,也不甚在意自己唇上的牙印,安抚性地在她嘴.上.游移了片刻,温柔又耐心。
这下比刚才还让方渡青招架不住,眼睫轻颤。
在小火彻底转大火之前,时遇殊收手,亲了亲她的脸颊,伏在她肩膀上出着气。
两人的躯体密切贴合着,在冬日出了一身汗。
“时遇殊,家里养个小姑娘什么感觉?”
“以前觉得还不错,现在觉得很不错。”
“……哪里不错?”
“这里。”
点了点她的唇,时遇殊眼里沉沉。
她立刻不满了,“得了手就耍流氓,要是被你们局里的人看见……”
“你谈恋爱喜欢让人围观?”
他不慌不忙反驳,将人放倒在腿上,发丝铺陈,烘托着一张白皙小脸。
“才没有……”
气弱反驳了一句,方渡青迎着他深深目光,脸红了几许。
“不说这些,你现在可以讲了,这几日到底在为难什么?又为何去找陈齐憾?”
居高临.下.望他,时遇殊很快打散了这缱绻气氛,只是声音仍是轻缓的,已不是质问的语气,端得十分好商量。
“我担心阿叶。”
“他的身体状况比半年前下降太多,研究所的工作对他来说是个负累。”
“他大概喜欢在研究所工作。”
时遇殊摸了摸她的手,觉得有些冰,握住了。
“这份喜欢若不是完全出自于对自己才华的认可,而受到感情的影响,我不愿让他去冒险。”
“感情?”
“他……喜欢.上.了研究所一个人。”
时遇殊也没想到是这样,愣了愣,联想到那天她在医院的模样,不确切地开口,“你觉得那人是陈齐憾?”
“……不确定,因为研究所每次汇款的账号是他的。”
“不会是他。”
时遇殊摇摇头,被方渡青抓住了手臂,“为什么不会是他?”
“陈齐憾……不会喜欢同性……”
方渡青失望,失神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那光亮看久了有些灼人,她却不肯移开眼,眼里很快集起了水雾。
伸手遮住她的眼,时遇殊低头,“就算我出面,研究所恐怕也不会放人,老头说的,他们现在进行的大项目不会轻易放方叶岚走。”
这样两相为难的局面,方渡青也无话。
身子慢慢蜷起来,雾茫茫的眼没着处。
抓住了她瘦削的小腿,时遇殊将人抱起来,听到她轻呼了一声,抵住她的额头,“别担心,我帮你去查查那个人。”
“明天下午去上课吧,上午送你去医院,和他好好谈谈。无论怎么样,那是他的人生,你不能因为这样延误自己的生活。”
早上七点,方渡青准时被叫起,她惦记着方叶岚,起床速度快了许多,丝毫不流连于温暖被窝。
时遇殊在热牛奶,“吃了面包就走。”
“好。”
她伸手拿了车厘子果酱,抹了满满一大片,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又给时遇殊的三明治里加了点他喜欢的花生酱。
端两杯热牛奶到桌上,时遇殊坐下,两人安静吃早饭。
十几分钟后,开车去往医院。
方渡青胃里全是甜腻腻的东西,她降了窗,吹了会风,忽然看见路边的垂丝海棠开了花,如浅紫色的云。
“春天要来了啊……”
“那夏天也不远了。”
时遇殊没头没脑回了句,转头看方渡青,她果然没懂,欢喜看路旁的花。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
到盛夏,就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你说……什么?”
“病人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既然知道他是病人,为什么还由着他走?”
方渡青眉目冷肃,吓到平日交好的小护士,说话也磕巴起来,“不是……是上头领导打了招呼,说转到研究所去……主任、院长也批了。”
所有人都允许,为什么就没听她一句话。
“老方呢?”
“叔叔今天状态不错,亲自送他走的。”
看来方叶岚和方渡青想得一样,没想过让老方知道这些复杂的事。
拉住了方渡青,时遇殊示意小护士可以走了。
她手足无措,“不过就离开了一晚上,他怎么就,怎么就这么胆大呢?还是说真的认定那个人了?”
抬眼望时遇殊,他也有些无奈。
两人面面相觑之际,时遇殊接了一个电话,也没避开方渡青,“喂?”
“小殊,季期科技那负责人自杀了。”
“什么?”
“证据销毁得干干净净,我们是查封了公司,可惜找到的不过是个空壳。”
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时遇殊低头看方渡青,她正好抬眼,瞥见他脸上浅浅浮起的怒气,用口型问,“有事?”
点点头,时遇殊继续听郁观楼说细节。
方渡青又‘说’,“那你去吧,我回学校。”
揉了揉她的发,时遇殊开口,“方叶岚的事,晚上回来再说。”
郁观楼顿了顿,“哎你怎么不认真听我说话啊?跟谁交代呢?”
朝方渡青挥挥手,时遇殊大步往电梯走,“行了,别嚷嚷,我马上来找你。”
“直接来他们公司就行。”
挂了电话,时遇殊踏入电梯里,看见方渡青仍愣愣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
到学校已是课间休息时间,方渡青觉得正好,悄悄回了自己座位。
有人留意到她,看了几眼,就转过头去。
张帆听到后桌的响动,“哟,回来上课了啊?”
她整理课本,应了声,心里还在想方叶岚那个小兔崽子。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紧张啊,都下学期了。”
张帆打趣,突然想到方渡青上次的考试成绩,耸了耸肩,“不过你胆子也很大啊,不来上课。”
“缺一天,能有什么影响。”
方渡青一脸平静,又非常欠打。
张帆动了动嘴唇,最后败下阵来,“女侠,行,您慢慢看。”
出了上次典礼上的事,学校的人看方渡青都有些好奇,她一概不理,安心熬到晚上,飞速赶回意晖阁。
路上没忘买两屉灌汤包和红豆粥。
然而那晚等到她一人把所有夜宵都吃完,时遇殊都没回来,只是打了电话说要加班,那头他声音低哑,想来也是累极。
方渡青乖巧不给他添堵,洗漱过后窝上床睡觉。
她想通了些,方叶岚在研究所,她也见不着人,时遇殊目前又有工作要忙,不能舍重取轻。
蜷在床上,方渡青安静发了会呆,关灯睡觉。
夜凉,风大。
方渡青抬手,拢了拢自己的棉绒睡衣。
她正在一条走廊里,没有光,正在努力适应黑暗。
不小心后退些许,似乎磕到一堵墙,手贴上去摸了摸,却是冰凉的。
是玻璃。
转身,方渡青眯着眼,借着从外面透进光,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长廊,玻璃墙,还有远处一片看不清形状的树林。
有些眼熟。
方渡青摸了摸衣裳,前后看了看,找了个有光的方向摸了过去。
那点光亮很幽微,从一个房间里透出来,远远在前方。
她弯下腰,从厚厚的拖鞋底里抽出一把折.叠.小.刀,在上次遇见那个黑衣男人之后,方渡青就准备了保护自己的武器。
很快走到那个房间外,门是锁的。
她踮脚望,什么都看不见,缝隙里确确实实透出光亮来,就像快渴.死的人眼中绿洲般诱人。
不过……
门板上有一行烫金铭牌小字,她摸了摸,挨着数过去,有八个字。
踮脚凑近看了看,有些黑,勉强能认出轮廓。
再接再厉,方渡青盯着看了一分钟左右,才在心里慢慢拼出那些字——江碧研.究.所.装.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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