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摆渡亡灵的船夫

　　章一 卡戎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它的天空。】——题记

　　Tony Stark的大厦里，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在按照计划进行。今天是复仇者联盟中雷神Thor的生日。这个大个儿自从伦敦那一场和黑暗精灵的战役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复仇者们希望这个高大威猛的神祗能至少在今天，忘了烦恼。

　　“Hey，Cap。你的‘失忆男友’是不是也得帮忙做点什么啊？”Tony正致力于把彩带贴到门框上——但是很显然他的身高不太够。队长好脾气的接过彩带，外加一脸疑惑，“什么是失忆男友？我只是他的Mission。”

　　Tony无奈扶额，好吧两根老冰棍只有他们互相有共同语言。他放弃调戏队长，转身走向那个巨大的冰激凌蛋糕，上面用冰激凌挤出了两个鸡腿的图案。“伙计们，你说要给他插几根蜡烛，我猜他至少得有一千多岁了。”

　　Natasha坐在沙发上，执行着“总策划”“总监工长”兼“挑刺组组长”的角色，“那好吧，Tony，既然你现在没事可做，那你就负责插上一千根蜡烛吧。”

　　Tony望了望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自己的嘴炮几次哑火几次炸膛。看来今天“不宜嘴炮”，他撇撇嘴走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决定还是和贾维斯共度美好时光。

　　Stark大厦其乐融融，当事人却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独自走在去往神盾局总部的路上。前几天被Fury指派出去执行了一个鸡肋任务，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让复仇者们有时间策划Thor的生日。金发的大个儿看着北半球夏日难得乌云蔽日的天空，迎面卷来一阵狂风。

　　暴雨欲来。

　　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Jane越来越不理解自己的生活，而Thor也完全不能理解天体物理学家的世界。比如Jane指着照片上一张图片说：“这个天体叫‘卡戎’，因为和冥王星是双矮行星系统，所以用希腊神话里摆渡亡灵的船夫来命名。”

　　Thor只是僵硬的笑着，装作在听的样子，其实已经神游天外：Jane你忘了我是属于北欧神话体系吗？你给我讲希腊神话我也不信啊。

　　而巨型锥鸟和独角龙，Jane只会嘲笑说，“哦天，你们真是原始人。”

　　Thor现在疯狂思念的人，是他的弟弟。明明前千百年都生活的平和安详，怎么突然……几年间陡生变故，那个会在自己身边挂着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闪烁着如绿幽灵般好看眸子的弟弟，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他后来又去过黑暗世界，Thor痛恨自己为了逃命将Loki的‘尸体’抛弃在黑暗世界。但是当他再去的时候，除了满天狂沙、除了阴沉大地，他再也找不到他的弟弟了。

　　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的大个儿混混沌沌的上神盾局交了差，又混混沌沌的走进了Stark大厦。彩带冲上了自己的头发，听到有人对自己说生日快乐，他才恍恍惚惚的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生日……如果弟弟在就好了。……
　　被中庭人残忍的排除出‘太阳系九大行星’的冥王星，周边有一颗一直围绕它做椭圆周运动的矮行星“卡戎”。对，这颗出现在Jane照片上的星球距离太阳59亿公里，即使到达近日点温度也不会超过绝对零度。万公顷濯濯大地，其余便是冰河和雪山。一片死寂的星球。

　　在星球外围有一座半圆形的巨大保护罩，流动着暗黑色和深紫色的球形闪电。之中有一座攀援着诡怪黑影的城堡，粗壮而说不上名字的植物舔舐上每一块青砖。邪神在黑暗世界受了重伤，被他屈指可数的朋友给救了，一直在“卡戎星”上养伤。

　　Loki躺在其中一个房间舒软的大床上，手中拿着一把折叠小刀向上抛起-接住，并重复这样的动作，显得百无聊赖。他的目光游离在天花板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你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九界第一女巫，华纳神族的Gullveig——Loki屈指可数的朋友。她正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鼓弄瓶瓶罐罐之中的恶心液体。仔细对着巫术书检查了好几遍，她一口闷了那瓶咕嘟嘟冒着泡的深紫色‘饮品’。

　　“你喝的是什么？恶心死了。”Loki绿色的眼睛斜看了Gull一眼，有些厌恶的撇了撇嘴。

　　女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悠悠的转过身来，嘴里念念有词，“Heart，Feel，Mental……”。Loki接住了掉落的折叠刀，皱着眉头看向女巫，听到她开始说话之后，他有些僵硬的坐起身，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巫正在对自己施咒。

　　Loki的右手手腕一下变成了冰巨人的蓝色皮肤，手心里聚拢起能量弹，时刻准备应对女巫下一步动作。可是Gull突然就停住了咒语，只是脸上浮现出揶揄的笑容。

　　“原来今天是你哥哥生日？怪不得心神不宁的。”

　　“……你开什么玩笑。”Loki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躺回了床上。继续扔着手中的折叠刀，目光更严肃了一些。

　　“你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哥哥的生日对不对？哦，现在你在想‘那家伙才不是我哥哥’。”女巫继续说，她半坐在桌子上，整了整自己一袭黑色的巫师袍。

　　“……”Loki又把目光投向了她，眯起了他好看的眼睛，“我讨厌你随便臆测。”

　　“不是臆测。”女巫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臆测，我刚才在对你施咒，读心咒。我把这个咒语送给你哥哥当生日礼物怎么样，省得你苦恼他不理解你。”

　　Loki冷笑一声，打开了折叠刀，扔向Gull。“我不需要他的理解。”他似乎在对Gull强调，但更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他早晚是具连同王冠一同死在我手下的尸体，我不需要他的理解。”Gull身子一偏，那把闪烁着嗜血红光的折叠刀钉进墙里。

　　Gull转过身继续摆弄她的宝贝们，似乎根本没信Loki说的话，“我的神鸦刚刚周游了九大世界，中庭人正给雷神准备着生日Party，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章二阿波菲斯
　　【我想起了其他的浮泛在生与死与爱以及被遗忘的川流上的时代,我便感觉到离开尘世的自由了。】 ——题记

　　Loki坐在飞行器里，穿越黑暗广袤的宇宙。他手里把玩着Gull给自己的那瓶紫色冒泡的液体。

　　“我想管Njord借华纳神族的十万幻影骑兵，你说他会答应吗？”Loki把瓶子扔给Gull。

　　“除了奇塔瑞人，大概没人会帮你出兵打中庭人。”Gull嗤笑一声。

　　飞行器几乎以跨越时空的超高速，穿行在九界之中。路过Asgard的时候，他们看到来自各个世界对Thor进贡的寿礼。对于他们来说，这个Odin的嫡长子，重新让九界恢复和平的阿萨大王子，已经是心目当中新的All Father。

　　Loki淡绿色的眼睛隔着飞行器的窗户看向外面，金碧辉煌的阿萨宫廷远远望去依旧气势恢宏，世界之树高耸入云，似乎还能看到幼时和Thor在其下打闹时给树干上留下的伤疤。明明那一千年……虽然没有说破，但是Thor没有找其他伴侣。

　　Loki以为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是……那种说不透的关系了，没想到Thor去中庭区区几日，就找了个人类女孩，说要和她共度一生。

　　那么我呢？Loki想到这里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Gull在黑暗世界找到Loki，那时候Asgard曾经的小王子躺在被仇恨染上天际的世界里，胸口上被穿了个巨大的创口，几乎死去。如果他自行用法术疗伤的话，伤势不会那么严重。

　　但他没有，他就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

　　女巫后来救了Loki，但她一直后悔自己在缝合伤口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看，那不再有温度的胸膛里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现在的他除了冷笑，讽刺之外没有其他情感。像部高速运转的机器，时刻想着复仇。但是又快速冷却，因为复仇根本就是妄想。

　　向谁复仇，如何复仇。向Asgard复仇吗？这个世界敢与Asgard为敌而又强大的军队太少了，而且谁愿意听命于人缘差到极点的邪神的命令呢？

　　没有了复仇之火支撑，他就像快要死去的高危病人，不再有一点牵挂。

　　“我们到了。”站在中庭的某一座高楼屋顶，Loki俯视着城市的车水马龙。女巫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能杀死Thor，你就不会因为救他差点死去。”看到Loki有些愠怒的偏过脸看她，Gull顿了顿，“你杀不了Thor。因为你爱他。”

　　在邪神刚要挥起拳头击向她的面门，女巫就消失在了房顶，“不好意思，Njord突然有急事召我回华纳海姆，先走一步，你自己量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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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ark大厦。

　　今天Tony Stark变得异常安静，大家以为是因为上午他的嘴炮哑火炸膛给他的自尊心带来了打击，所以都没有在意。

　　Jane Foster作为特邀嘉宾来到Stark大厦，本以为她会和Natasha共同讨论一些女人之间的秘密，但是她却和Banner博士聊得火热。他们在聊离地球很近的小行星“阿波菲斯”会不会在2026年和地球相撞，虽然Banner不是天体物理的专家，但是还是饶有兴趣。

　　因为Thor进来一看见Jane就下意识脱口而出，“谁叫你来的？”，Jane整整一天都没再理过他。而复仇者们也大约明白，雷神在黑暗世界一战之后的异常不是因为Jane。而是另一个，Thor在那之后绝口不提的家伙。

　　“Thor，我们不希望总是看到你闷闷不乐的。”Natasha打破僵局，“我们是朋友，对吗？”

　　这一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Thor。

　　噤若寒蝉。

　　Tony默默的看着Thor，一言不发。

　　“Well。”Thor一开口嗓音都有些沙哑，“谢谢大家能为我举行生日派对。这是我第一个不在Asgard过得生日……不，是第二个……上一个没有在家过的生日还在一百年前……说到这个我就有点难过……”强壮的雷神有些笨拙的表达着谢意。

　　“我们愿意听你讲讲故事。”队长一副居委会主任致力于调解家庭矛盾的样子。

　　“好吧，我弟弟……就是Loki，他从小就爱九个世界到处乱跑，到处给人带来不必要而又棘手的麻烦。而我就负责追着他到处跑，到处解决他带去的麻烦。”复仇者们会心的点了点头，Thor双手交叉在一起，坐在沙发上重心前倾。

　　“有一天我刚刚为Loki在侏儒国度毁了人家炼铁的大缸而道完歉回来，就听说他又不见了。当然我忘了那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他屡次惹麻烦引起了我的盛怒，我误以为他又去哪制造灾祸。”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控制情绪。Jane适时的走过来，刚刚要从后面环住Thor的脖颈，就被他抬手制止了。

　　“后来我直到傍晚才在华纳海姆找到他，我误会他是在通敌——因为我们和华纳一直势不两立，而且那时候两个神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然后我很粗暴的把他带了回去，在路上我一直再责骂他——当时我太生气了，口不择言的说的很难听。”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华纳求巨龙‘绝望’的逆鳞。那片逆鳞我当时特别喜欢，几度向我父亲索要，父亲因为巨龙绝望是华纳的宠物，而舍不下面子去请求。而Loki……”

　　“够了。”许久不开口的Tony突然站起来打断Thor的话，他显得很烦躁，随即扯出一个极度讽刺的笑容，“你这是在忏悔吗？”

　　Thor沉浸在刚才的故事当中，没有理会Tony突然的爆发，“我是想要忏悔，Loki变得像现在这么恶劣，我肯定责任不可推卸。”

　　“哦？忏悔？忏悔？”Tony眯起眼睛，重复了好几遍这个词，让Thor疑惑的抬起头来。

　　“Tony你怎么了？”Natasha狐疑的看着他。

　　【那我在黑暗世界差点为你而死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拉着心爱的女人远走，给我弃尸荒野，那叫忏悔？自从把我逮回Asgard，你甚至连一声Brother都不愿再叫，这叫忏悔？】

　　Thor的目光突然有些变了，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Tony，试探性的叫着，“Loki？你是Loki？”‘Tony’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你的脑筋果然不太正常。”

　　“我好像……好像听到……”Thor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述，而鹰眼和Natasha已经先行动作，向‘Tony’冲了过去，但是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就消失了。Natasha看着‘Tony’出现在不远处，开始摩拳擦掌，“你说的没错，Thor，这绝对是你那可恶的弟弟。”

　　【我的地位是不是还不如你的朋友？】

　　Thor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回荡在耳畔，“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Thor快点，你不要抓住你的弟弟吗！”别的人完全没理会Thor的嘟囔。

　　复仇者们数量占优，但是少了个钢铁侠战斗力瞬间削弱。Bruce Banner尽量远离战场，他不想让那个绿家伙跑出来，然后过两天Tony拿着计算器跟自己算账。他决定先把Jane藏好，再去找找Loki把真正的Tony藏到哪里了。

　　像是猫捉耗子一样，几个复仇者包围起Loki。而这个邪神似乎攻击火力只针对Thor。Loki的样子逐渐变了回来，一抬手就开始把Thor冻成冰块，Thor的手臂瞬间就结上了冰霜。此时美国队长的星条盾从远处飞来直接撞上Loki的后背，后者闷哼一声，向前踉跄了几步。

　　Thor一把扯过Loki，一用力把他撂倒在地上。“偷袭得好，Cap。也让我出口恶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真·Tony·Stark的声音，“小鹿，别以为只有你哥哥能干你。”

　　Thor把锤子放在Loki身上，不经意对上那双漂亮的寒眸。他在笑着，充满强烈的自嘲意味。如同把死神之山压在自己胸骨上的重量让他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笑着。

　　【我果真没看错你Thor。】

　　【我比不过你身边其他的任何人。无论是女人还是朋友。】

　　“Loki，我听到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你心里的想法？”

　　“你要杀就赶紧动手！”

　　【肯定是那个臭巫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Thor下了咒】

　　“你还跟华纳神族那个女巫厮混在一起？”本来眉目温和的雷神皱起眉头。

　　此刻大厅里所有人都知趣的离开了，只有Thor和Loki。Thor半蹲着看着Loki的脸，而后者有些难耐的皱着眉头躺在地上。

　　“今天是我生日，你特地过来给我过生日吗？”Thor突然勾了勾嘴角，阳光开朗的雷神，笑的时候嘴角的纹路都如此温暖。

　　他似乎从不会有一点烦恼，父母的偏宠让他从小有恃无恐，所以变得冲动。而另外一个，知道自己不是受宠的一个，所以从小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在他心中不知不觉形成了巨大的迷宫，别人走不进去，他自己也走不出来。

　　“别开玩笑了，我是来杀你的。”

　　“哦。单枪匹马，还变成Tony Stark的模样来杀我？”Thor眉飞色舞，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这样的Thor说起话居然是从未有过的轻佻。

　　“杀你，我一个人就够了。”不堪重负的邪神说起话都有些费劲，所以尽量字字珠玑。

　　Thor的眸子突然沉了下来，“我……我还以为你死了。”

　　看着雷神表情大幅度的变化，Loki内心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他精神异常的哥哥。

　　“我是精神异常，你不知道我这几个月一共又去了几回黑暗世界。”他庆幸没有找到Loki的尸首，但是更加恐惧Loki因此更加恨自己。因为Thor读不懂Loki到底在想什么，他们的矛盾总是以最不合适的方式越陷越深。

　　“你在生气我找了Jane？你都可以和华纳女巫同处一室，我为什么不能找个中庭女人卿卿我我一下？”Thor絮絮叨叨的说，“不过我得感谢她送的生日礼物，我好不容易不用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而且每次一猜往往都猜错。

　　“那你的礼物呢？”Thor看见Loki的眸子有些动摇，把雷神重锤从他的胸口上拿了下来，“没有准备的话，我可就要提要求了。”

　　Loki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钟表，“马上就不是了，逾时不候。”

　　“还有二十分钟。”他拽过Loki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你是九界第一巫师，你也发个什么大招，来看看我在想什么吧。”

　　他们终于拥抱在一起，于烟花之下永恒的白昼之中。

　　我睡了我看见
　　朝阳初升
　　出海的小船
　　载着我的尸体
　　驶向彼岸

　　我睡了我看见
　　青天白日
　　一头恐龙 在高速公路上
　　奔驰

　　我睡了我看见
　　夕阳西下
　　翻过一面山坡回到摇篮
　　不是妈妈催我入眠

　　我睡了我看见
　　月上东山
　　你们问我的
　　我一概不知

　　我睡了
　　我看见

　　他梦到摆渡亡灵的船夫，对他笑着摆摆手：还有一份无法割舍的羁绊的你，没办法总和黑暗与死亡牵扯不清。你该去的地方，不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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