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FGO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说真的，就这样直接被刀子捅到腰，还是挺疼的
　　温热粘稠的湿濡在衣服上晕开，少女瞬间就汗如雨下。
　　顾不上掌心传来的皮开肉绽的阵痛和已经没过指缝滴滴答答地溅在地上的鲜红，小夜死死攥住刀刃任凭对方怎么挣扎也无法挪动半毫，两人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现在的小孩儿路子都这么野的吗？这把刀比她手臂还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掏出来的……

　　“小妹妹，你家里人没教育过你，不能随便用管制刀具伤人吗？”清列的嗓音无法避免地因为疼痛打颤，她忍不住将注意力分出一点在银红相间的刀刃上
　　刃身有好几处细小的缺口和裂痕，仿佛是浑身浴血经历了无数场厮杀挣扎才存活下来一般。

　　嗯，回去就再买几个鲷鱼烧然后去医院打针破伤风。
　　就在这个想法半开玩笑式地蹿过少女的脑海时，一道紫色的惊雷——确切地说是一道紫色的残影从天而降，搅碎了漫天飞舞的花雨，撕裂了翠绿欲滴的新叶
　　小夜只感觉到，也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带着浓烈的杀意和粉身碎骨的残忍猛地撞在她的右手前端——刀柄和皮肤中间相隔的唯一的间隙。

　　强大的冲击将少女完全掀翻甚至失控地向后飞去。
　　迎接她的并不是撞在水泥地上的疼痛，而是坚实有力的臂膀的温暖。

　　“……非常抱歉，御主，让你久等了。”小夜的身躯猝然发冷，心脏就好像是被猛地捏住似的生疼，呼吸因为剧烈又矛盾的情感开始变得急促。

　　“因为中途花了一点时间来消灭臭虫，所以我来迟了。”从者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被囚禁在这副美艳皮囊下的凶兽，第一次冷漠暴虐地露出獠牙。

　　“……母亲。”少女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右手因强烈的疼痛难以抑制地发抖，她最终选择了一个亲密又不失尊重的，象征着许多意义又掺杂着许多感情的词语，像只怯懦的小猫发出软绵绵的猫叫，轻轻地唤了一声。

　　从者的轻吻落在发顶，散发着慈爱的母性光辉的源赖光露出了极其幸福的，陶醉的笑容，紫色的眼睛里漾着怜爱的微波，平安时期的武将用喉咙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好像她真的就是女孩的母亲一样。

　　然后从者的视线就稍稍地偏转了一下——就在那个瞬间，痛苦的悲恸撕裂了她眼中的慈爱，紫色的眼瞳中倒映着被血染红的纤细皓腕，即使御主已经用治愈的魔术愈合了伤口，也没有说一声苦喊一声疼。但是这并不妨碍源赖光释放出变质扭曲的杀意。
　　居然敢！居然敢！！居然敢！！！
　　就凭一只孤魂野鬼！一只的苟且偷生的野狐狸！
　　居然也敢来伤害我的孩子(御主)！！！

　　病态的癫狂其实被她压抑得很好，至少面对御主时还能显露出成熟女人充满知性的柔美。但这双瑰丽的眼睛此刻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幸福的光亮了。

　　“非常抱歉，真的是，非常抱歉。”源赖光魔怔般喃喃自语，就像对待一只宠物一样轻轻地拥起御主。

　　“请你再稍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结束的。”武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拢住御主的后脑，将她的视线局限在自己的胸前，趁着少女的注意力完全被话语吸引时，她面无表情地跨过了地板上狰狞肮脏的湿红。

　　“我现在，马上就去杀了那只狐狸，不可饶恕……”

　　缓慢地抽刀，自肢体到刀刃都涌出一种肃穆的杀意，源赖光侧目，却又没有将视线投射在现场唯一没有被波及的男性身上，她冷漠到近乎不屑地说:
　　“御主交给你，没问题吧？”

　　“哎呀，你尽管放心去好了。奴家就在这儿呢。”宛若琼浆佳酿一般足以让人骨头酥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小夜身侧响起，直到名贵的紫色绸缎落在她手上时小夜才后知后觉地嗅到酒味——察觉到酒吞童子的存在。

　　暗杀者的技能之一:气息掩蔽

　　倘若自己不是他们的御主的话，现在已经死了吧。
　　小夜绷紧的精神一松，先前紧紧攥着的金属就从指缝滑落。

　　“哎呀，您这儿可是拿着不错的东西呢，老爷。”糜烂的酒香就像是要把小夜吞噬一样铺天盖地涌来，妖艳的紫发随着主人的一颦一笑轻轻晃动，额前象征着非人身份的血色犄角几乎就要抵上小夜的脸颊，她的动作完美地遮挡了御主的视野，鬼族的少女咧嘴，露出小巧却危险的虎牙，止不住地笑。

　　酒吞在刀上嗅到了族人和其他妖怪的味道，还有他们惨死刀下的怨恨。
　　这真是，真是叫妖怪热血沸腾的好东西啊。
　　酒吞的右手一动，就把残缺的刀刃从御主手中顺走占为己有，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多么任性且不讲道理。

　　小夜只来得及听见一声细微的扭曲的呜咽，拨开酒吞散落在自己眼前的发丝之后，她看到的并不是先前那个小女孩，而是一位长着狐狸耳朵的女人——一只狐妖。

　　“啧。”酒吞童子厌恶地微敛笑容，也不想去碰她那个盛满琼浆的酒碟，只是勾着小夜的脖颈让那双湛蓝色眼眸的注视回到自己身上。

　　“老爷，别管那只野狐狸，还是多看看奴家吧。”恶鬼低声细语地魅惑御主，如血般艳红的指甲轻轻划蹭着少女的脸颊。

　　酒吞童子和源赖光一样，至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施舍给一旁的滑头鬼。源赖光先是面无表情地用童子切安纲斩杀了藏匿在草丛里的始作俑者，将他脑袋上那颗红色可怖的眼球一刀两断，让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从者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东西来扰御主的耳朵污染御主的眼睛。

　　即使在陌生的妖怪面前行杀生之事，两位从者的眼皮都不屑于颤动一下。
　　童子切安纲泛着紫光，刃上的血还冒着袅袅热气，源赖光撇了一旁的男人——奴良鲤伴一眼，身上沸腾的杀意并没有收敛的意思。

　　平安时期极负盛名的武将拖着刀，缓慢向他走去。

　　“爸爸！”孩子充满稚气的软糯嗓音在背后响起，让源赖光的动作一顿。
　　她的杀气凭空消失了。

　　“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刚才还杀了一只妖怪的女人脸上堆满了笑意，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母亲，她甚至体贴地蹲下来，和小孩的视线齐平。

　　“你好啊。”她笑吟吟地看着男孩那双棕色的眼睛。

　　“您好……”不过五岁的孩子面对陌生人马上收敛了现在调皮兴奋的一面，局促地向赖光问好。

　　“陆生，过来。”奴良鲤伴唤着小孩的名字，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在儿子跑到他身边时，又扣着他的手将人往后一藏。

　　“原来如此，是父亲啊，是父亲呢。”
　　从者语气欣慰地感慨着，然后说出了在奴良鲤伴听来有些头皮发麻的话:
　　“嗯，我明白，要好好保护你的孩子，因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们的孩子不受伤害啊。”

　　“嗯。”滑头鬼只是点了点头。

　　直到源赖光将童子切安纲收回刀鞘退到小夜身边并且没有露出半点攻击性时，奴良组二代目才感慨万千地看向他的儿子。
　　“陆生，谢谢你。”

　　小陆生困惑地歪了歪头。

　　＊ ＊ ＊

　　少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这个情况。
　　本来还在犹豫是该破罐子破摔地全盘托出还是应该当一回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结果对面那个只认识了10分钟不到的男人就先开始自我介绍起来，然后她就接收到了来自保护浮世绘町的奴良组二代目不容拒绝的感谢。

　　“妖怪？奴良组？”少女的表情在极具冲击性/的现实面前扭曲起来。
　　她居然误打误撞地救了一个妖怪？
　　而且对方还正好是住在只和冬木市隔了两个街区的浮世绘町的地头蛇？

　　“请允许我向你表达谢意。”鲤伴向小夜道谢，连带着旁边的陆生也有样学样地对初次见面的小夜弯腰鞠躬。

　　“所以刚才……为什么会……？”碍于陆生的存在，小夜只能遮遮掩掩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手里拿着勉强还能算战利品的残缺的刀刃，抿唇等待鲤伴的下文。

　　“关于这个，我可能要回家问一次老头子……”鲤伴把小女孩的尸体抱在怀中，面色凝重。

　　没错，尸体。
　　少女实际上已经死去很久了，只是一具应该入土为安的尸体而已。
　　被借尸还魂的少女只是一枚棋子，占据了少女□□的狐妖才是关键，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那个姐姐她睡着了吗？”陆生看着被父亲抱在怀中的一动不动的女孩，懵懂无知的话让鲤伴苦笑。

　　“嗯，睡着了。”琥珀色的眼瞳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巨大的痛苦在他眼中蔓延。
　　“等她醒了再和陆生玩吧。”

　　“小夜小姐。”
　　在告别之前奴良鲤伴再一次叫住了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请到浮世绘町来吧，如果不能向你表达感谢的话实在是过意不去啊。”相貌尤其英俊的滑头鬼露出淡淡的笑意:“我会吩咐手下们好好招待你的。”

　　“嗯，有机会的话。”小夜向父子二人挥了挥手，俏丽的笑容又回到她脸上。

　　奴良鲤伴目送着少女慢慢消失在视线尽头。
　　能够轻易驱使鬼族和神明的人类少女啊
　　你的未来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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