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少女

　　恶龙少女

　　文/渫洢

　　“不要跟她玩。”
　　“她会吃人的。”
　　“没有人喜欢她的。”
　　小朋友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离角落里的小灰团更远了些。
　　小灰团缩紧了一些，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在东方的神殿，每天都有虔诚的人在祷告。

　　龙啊，你是如此的美丽。
　　你的姿态是多么的气势磅礴
　　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灵。
　　你的龙角比麋鹿的更好看，你的眼睛像是暗夜里唯一的星辰，你是我所知道的最伟大最美丽最独一无二的生灵，你是万物之首。
　　龙啊，我心切慕你，像鹿切慕溪水。
　　我渴求着，让我见你一面吧。

　　每天，他都向神殿里的龙像赞美着祷告着，日日夜夜，从不更断。
　　某个瞬间，龙终于听到了他的祷告。
　　人间居然有如此爱我的子民吗？
　　它心情很愉悦，既然他如此虔诚，那就如他所愿，让他见一下，真正的龙吧。

　　于是，龙出现在他的面前。
　　龙有着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瞳孔，威风凛凛的黑色鳞片，还有一个小巧的角。
　　龙等待着人类的赞美和欢喜。
　　但是人类看起来并不开心，他往后退了几步，用警惕的眼光看着龙。
　　像是丛林中的兔子，竖着耳朵，听见危险的讯号就跑。
　　龙不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公好龙吗？
　　它发出低沉的声音：“吾乃龙。”
　　地面上的人类露出被冒犯的神情，他站到龙的面前，对视：“不，你不是龙！”
　　“龙是那个样子的！”
　　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墙壁上一只五爪金龙正在腾云驾雾。

　　人等着龙的愧疚和道歉，但面前长着翅膀看起来很凶猛的大动物愣住了。
　　这是被龙的英姿迷住了吗？
　　他想着，或许可以发展一下龙的信徒了，毕竟一个人在神殿也很孤单。
　　那个大动物转过头来，很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挥动翅膀把人扇到一边，准备离开。
　　然而翅膀好像受了伤，没飞起来就摔倒了。
　　人有些猝不及防，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动物变成了一只小小的……少女？

　　***

　　“嘤嘤嘤我也是龙啊，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
　　“你喜欢那种金灿灿的还多了个爪子的异形龙有什么好，为什么不喜欢我？”
　　神殿里，小少女对给她擦药的人哭，拽着他的袖子嚎得山崩地裂。
　　人手足无措：“你不要哭啊，你这么可爱很多人都喜欢你的。”
　　“嘤嘤嘤才没有所有小朋友都不跟我玩。”
　　“别哭了别哭了，你真是龙吗？”人给她擦眼泪。
　　“我，嗝。”小少女哭得打了个嗝，眼皮都红了，“我当然是龙啦。”
　　人想着，大概这是一条变异龙。他咬住嘴唇，吸气，做了个决定。
　　“你不要哭了。”
　　“我喜欢你。”
　　“嘤嘤嘤咦？”小少女揉着眼睛，有些呆地看着他。
　　“从今往后，我就只喜欢你这一条龙了。”
　　神殿里，人把墙壁上的五爪金龙抹掉，认真地看着小少女，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呜呜呜真是太好了。”小少女扑到人怀里，嘴角露出了一个隐秘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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