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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一回退亲
西门家这边得知陈府也有同样的喜事后，也觉得十分得巧。他们得幸攀上陈府的高枝，对于退亲这事本就有些不舍，现在见人家病也好了，只有百般满意，担心对方来退亲还来不及自然没有想到要去退亲了。只不过儿子初醒，倒像是久别重逢一般，虽是为人父母，血浓于水可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要怎样相处。
他们这几日已经能感觉出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有主见的，不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因此便也商量着把娶亲一事跟儿子提上一提。虽说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要和媳妇相处最多的还是他们的儿子，也不能不通知儿子一声。
“庆儿啊，你病好了是一桩大好事，可娘还有另一桩大好事要告诉你，娘给你订了一门亲，等你娶了人就是双喜临门了。”西门大娘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想到什么绝对不会再等，因此既然想到要将这事告诉儿子马上就拉着她的丈夫去了。
西门庆没想到自己还是严世蕃的时候就不能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到现在变成西门庆了还是摆脱不了父母安排的命运。他记得《金|瓶梅》那书里西门庆的原配夫人很早就死了，故事里根本就没有，只知道是姓陈，且生下一个女儿。
不过他转而又冷笑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宛娘，哪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还不一样？只是若真娶了这陈家的岂不还是被王世贞那厮得逞了？
想到娶亲，再想到《金|瓶梅》一书中写的那些莺莺燕燕，西门庆又记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上辈子的时候，有一回一群言官在嘉靖皇帝面前提起了他的后院，上书他作风淫|乱。对于此事官家没有当面责怪他，还在内阁对众人笑说“好男娶九妻”，只不过从皇宫回来，他爹立马就骂了他个狗血喷头。
昔日的场景如今也还是历历在目啊。他的眸色更冷了。
说了什么呢？
对了，他爹说：“今日皇上还能用‘好男娶九妻’在那群言官面前维护你，他日你娶了第十个难道为父还要替你说这是十全十美吗？”
他怎么回的呢？
“父亲，今日内阁之上，官家说孩儿不像您，是说错了。”
他爹脸色更加难看了。
“像我？那你这几房姬妾是去给谁看的！这么多年了，你不去发妻屋里也就罢了，每每还在外面拈花惹草，你母亲三番四次劝你，你也全不理会，到今天，难道你还是怪你母亲，要她悔不当初才肯罢休吗？”
他也互不相让。
“父亲，您贵为首府自然可以怜惜自己的爱人，但是，市井里最下等的奴仆同样可以护着自己心爱的人！我被你的爱人欺骗下药，又被你幽居在这庙堂之上，导致与爱人分隔，我能顾及她是生养我的母亲，顾及我们严家列祖列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孽障！孽障！”他爹骂完之后气喘了很久，最后还有些妥协了。
“你母亲不让她做妻是因为她身份卑贱，但是，左右当个妾也是可以的。”
他记得他那时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说：“父亲把孔圣人的中庸贯彻地很好，倒是孩儿褊狭了。父亲此番原来是要劝说儿子娶第十个妾啊，那孩儿就先替梨花巷里的柳小姐谢谢公公了。”
他爹当即便气得瘫坐在椅子上，连说了几个“何至于此”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那个时候怎么想的呢？是快意了呢还是……总之，第二天他就吩咐金贵把柳小姐请进门了。
西门大娘见西门庆只是冷着脸没有回应，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惴惴，但她转念一想，对方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不会吃了自己才继续说道：
“庆儿，娶亲就是你娘跟你爹啊给你找了个既漂亮又可心的人儿来伺候你，你不说话娘就当你答应了啊。”
“女方姓陈？”西门庆问，但他言语平淡更像是陈述。
西门大娘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也不知道他从哪得知女方的信息，但也没有在意，应了“是”。
“那我不能娶。”
“为什么？”西门达气冲冲地挤开了西门大娘。
西门庆面色不变，道：“前几日我之所以昏昏沉沉其实是因为在梦中得到了神仙的教授，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够开蒙启智习文练字，不至于十七岁还要和那三岁弱童一起学习。”
“原来如此。”西门大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几声，又说：“我见庆儿醒来之后智力甚至远超常人原来是得到了神仙教授。不知是哪方神圣？我们家一定得供奉起来。不过庆儿，这与你不能娶那陈家小姐有何关联？”
西门庆见西门大娘已信了大半，继续说道：“那神仙告诉我我醒后爹娘会让我娶陈家的那个小姐，他还说我必须得功成名就之后方可娶妻，否则会将妻子克死。”
“娶妻之事哪能等那么久……”西门大娘急道。
“家不齐何以齐天下？神仙虽然替你开蒙启智但娶妻一事你还是听我们的罢。”西门老爷也如是说道。
西门庆垂眼使二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那神仙还对我说，‘你父母肯定还会让你娶妻，那你就告诉他们若是还一意孤行那克的就不止是妻儿了。’爹，娘，孩儿很害怕，你们不能有事。你们要相信孩儿，孩儿不仅会光耀门楣还会让你们孙儿绕膝。”
“这，这……”西门达闻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西门大娘闻言便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爹去陈家走一趟，等庆儿你功成名就，还稀罕做那陈家的女婿？到时候公主都会抢着要让你当驸马呢！”
等武大郎离开陈家到家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见他弟弟要出去，便拉着他弟弟站在门前的檐下说话。
他道：“二郎，我今天卖饼的时候听说陈府的那个傻姐儿好了。”
“然后他们就决定庆祝一下，然后就答应你让我进入他们的陈家军？”他弟弟懒懒地答应。
武大郎听闻此话急道：“他们没答应我，兄弟你别乱说。”
他向四下观望，见没人他才松了口气，他为人谨慎小心，话虽没犯忌讳但就怕被有心人听去。
那武二虽是武大郎的亲弟弟，但实际上他们可一点也不像。武大郎生得又矮又丑，明明不过二十几岁一张面皮却已显出老态，而他那弟弟武二虽仍是少年模样，却眉目清秀，棱角分明，稚气未脱，可已经是个七尺多高的男儿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哪个不像笋儿一般往上抽长，因此可以想见这少年以后的威武样子了。
“那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武二翻了个白眼。
“……我还卖剩了几个饼，我们吃了就当晚餐了吧。你要出去？去哪？”
“唔，兄弟我有人请喝酒，你就别管了。”
“好小子，还有人请你喝酒。这几个钱你拿着，下回请回去，可不能让人家小看了。”武大郎自己没啥子本事，却十分自豪自己有这样的兄弟。
武二接过钱倒有了几分高兴：“好的哥哥，你的兄弟谁敢小瞧？哥，我一件衣服破了个大口扔你床上了，你别忘了帮我缝啊，不然我没衣服换了，这雨停停下下我身上这件都快馊了。”
“什么馊了，男人味！你嫂嫂没了，迎儿又还小，也幸亏你哥哥我手巧，不然像你这样五大三粗，指望谁给你缝？你这个子抽的太快，等你定下来之后，哥哥就给你买新衣，之后……”
“好了，谢谢哥，别忘记了，人还等着我呢。我走了。”
“你怎么伞也不带啊——”
武大看着从转角消失的已经越来越俊朗的兄弟，不禁慈祥地笑了起来。
“这小子。”
他晃晃头，走进自个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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