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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既不能说是宁博彦的缘故，要是借口自己身体不好但出入各大宴会府邸又大了一个嘴巴，这借口有些难找。
思考了一会，顾晗才温吞回声，“禀公主，妾自小同表姐关系不好，一见面就拌嘴，遂不曾来过镇国公府。”
语气温和又带着小女儿家特有的娇气，硬生生把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转化成了年幼女孩间的嬉笑，顾晗对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
“女孩子间多少有些矛盾，都不值得说道。”太子妃回想起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经常闹矛盾吗？还记得那次让新月去赔礼道歉？”
“记得记得。”德宁公主想起年轻时的事情愈发意气风发，恨不得将那时候的事情满满都道出来，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
“那时太子为了你惹毛了我，我也年轻气盛，竟然将气撒在你身上，也是你不计前嫌，后来不成想关系变得愈发好起来。”德宁公主也顾不得称呼，你啊我的随口说来，显得两人关系愈加亲密。
……顾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勾起两人对以往的回忆。
等陪着两位大人说了会话，端芳和顾晗也坐不住了，此时恰好下人通禀时辰到了，宁小姐的及笄礼仪要开始才得以解脱。
顾晗挽着太子妃，端芳也自然乖巧扶着德宁公主一齐朝着厅堂走过去。
等四人到来人也差不多到齐，太子妃和德宁公主落座两也找准位置站立。顾晗朝着对面的陈氏笑笑也转过头去看宁珞。
大靖朝的及笄礼象征着一个女孩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婚嫁，但对于镇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一个嫡亲女儿及笄，不仅是表面的含义，更是代表可以联姻了，一个女儿的出嫁往往也能看出这个世家的动向。
大靖富饶，但朝政混乱，各方官员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如今皇帝渐老兵权三分，一是远在冀州的迟让迟老将军掌兵二十万镇守边关，冀州之北是擅长打仗的南夷，这一兵力不可轻易动用。二则是瑞王赵重手掌京畿守卫军五万，在皇城内守备汴京城的安全。三就是镇国公宁弘之。
多方势力都在打探镇国公府的消息，但凡是一点风吹草动也不轻易放过。这次是宁珞及笄，也该预备着婚事。
也不知这镇国公夫人是怎么想的，京城中大小官员的夫人都被请了个遍，生怕不知晓她家女儿可以嫁人了一样。
原先定下及笄礼的主持是陈夫人的早被王可卿散播了个遍，在场的但凡不是消息闭塞到极点的人看着此时给宁珞绾发之人是徐良都觉得有些可笑。
即使徐良是陈夫人的弟媳又如何？哪里能比的上陈夫人自小受的礼仪教育周全？这次镇国公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子妃冷眼旁观这一切，手放在椅背上，淡漠的笑着。
及笄了好啊，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至于嫁的是谁是不是她的如意郎君，就要看是她的手段厉害还是自己更胜一筹了。
你们不都会找茬吗？那都放到一起去狗咬狗吧。
说到底及笄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过程，绾发插簪，再由主持之人说几句好听的话礼就成了。去年端芳及笄之时只请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妇人替她束发，也没见得这么张扬。
“这镇国公府真是好大的排场啊，这京城上下官员大小世家的夫人小姐都来的差不多了，果然是铺张。”端芳看着眼前如同闹剧一般的场景用只有她们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对方是郡主，有德宁公主护着自然说什么都不要紧，但自己还是个微小的良娣，只能听着过瘾。顾晗不能说出口但还是在心里十分赞同她的话。
宁珞今日表现的格外淑慧温婉，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女子的温柔，话说的也不多，把礼节完成就退了下去回了自己房中。
等戏差不多散场了，太子妃也没什么兴致再看下去，和德宁公主告别一番就带着顾晗离开。
太子妃一走德宁公主成了在场地位最高者，王可卿忙着照看也顾不得其他人。
看着一旁的王可卿陪着笑，德宁来了一点兴致询问她，“宁小姐可曾婚配？”
王可卿听着这一句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公主这么问肯定是替自己亲近之人所问，再想想刚刚太子妃和她亲近的模样，指不定还是太子妃让她来打探一下消息。
“谢公主关心，小女今日刚刚及笄，并未婚配。”王可卿说完还下意识看了一下德宁的脸色，见她面色从容又有些希冀，更加高兴了。
“哦……这样啊，你看我有一个侄子，这所有什么都是顶顶好的，有侧室一人，但洁身自好，饱读诗书，绝对的好公子一个，王夫人可要考虑考虑？”德宁公主试探开口，脸上笑容不变。
“这……”王可卿没想到公主这么直白为皇太孙殿下做媒，有些喜不自胜，但同时又装着矜持，“公主举荐之人人品相貌肯定不用说，只这亲事一事臣妇还得和我家老爷还有女儿细细商议，不能做出勉强之事，若是公主真有意等回去之后可将这人生辰八字送过来，再核对核对也是好的。”
端芳一边默默站着，看镇国公夫人谄媚讨好的模样心生厌恶又不能表达出来，拽拽母亲的袖子，小声提醒，“母亲我们也该走了，爹爹今日回家，可不要晚了才好。”
“嗯。”德宁公主应下，“既然夫人也有这个意思，本宫向父皇请一道圣旨也不是什么难事，夫人静候佳音就好。”
镇国公府门前，一辆两匹红棕色马拉着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前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骑着一匹骏马静静等候。顾晗随着太子妃出来万万没有想到赵显会等在这里。
“是我让他来的，他今日去骁骑营办事，路过镇国公，就让他顺便来接一下。”太子妃似乎看懂了她的顾虑笑着解释。
果然能让堂堂皇太孙殿下乖乖等在门口的也只有太子妃了……
微笑着点头，顾晗还是向她家殿下请安，“殿下安好。”
“嗯。”赵显没有从马上下来，而是让侍人扶她们上马车，也没有同顾晗再说一个字。
“这孩子……”太子妃像在责怪，语气里又宠溺的不得了。
今日出门除了蒋嬷嬷一个人也没带，告别了太子妃回到院子，一眼望去三个丫头都在西华院门口眼巴巴等着，顾晗回去的时候看到她们的眼神可怜的跟丢弃在路边的小狗似的，登时想笑。
“怎么？今日没什么事情吗？都在这里等我？”顾晗摆足良娣的架子，但因为年纪小说出来不过是娇气，惹得三人哭笑不得。
三人之中薄荷最活跃，立马蹦着赶上前去，“良娣出去奴婢们也不知要做什么，无所事事就待在这里等着您了。”
“虽说已经是二月天天气渐暖，可这夕阳十分也寒的很，良娣可别光顾着跟薄荷说话，快些进去吧。”檀香稳重，见主子穿的衣服也不太厚实，立马关心道。
“嗯，良娣穿的少，这女儿家的身子也娇贵，可别冻着了，快些进去吧。”蒋嬷嬷也赞同点头。
等进了屋子，一别于外面若有若无的寒气，顾晗登时觉得温馨。
前世，顾晗在西苑的日子过得清苦，每顿饭吃什么也要计较着，冷清的不像话，但又薄荷檀香陪伴着也算是温馨了。这种感觉久违了。
一进屋，蒋嬷嬷就从袖口里拿出一件帕子，呈到顾晗跟前，“良娣，这是今日奴才在镇国公府一个丫鬟送来的，说是您落在宁少爷那里的帕子，今日送回来也是物归原主。”
轻轻拧了一下眉，她捏着帕子的一角仔细看了一下，似乎有些眼熟但确实想不起来。询问道，“宁博彦差人送来的？”
“是。”
恐怕不是宁博彦送来的吧？她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这件帕子还是前年那会顾暄生日宴会之时丢失的，还因为上面的紫罗兰是母亲亲自绣的难过了好一会，怎么现在出来了？
揉了揉眼睛，顾晗有些发困，半倚在椅子上懒散的惺忪着眼睛。但是檀香想了起来，拿过帕子仔细看了看，“这不是良娣好几年前丢的那件东西吗？这帕子是夫人绣的，当时小姐可难过了，怎么在宁少爷手里？”
“哦？是吗？我看看。”她接过帕子仔细看了看，“我以为早丢了，这帕子都消失好久了现在又出现，薄荷，丢了吧。”
自己的帕子不给自己偏偏给蒋嬷嬷那人什么意思顾晗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不过殿下现在把她当妹妹，这么挑拨有意思吗？太子妃看这种把戏看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谁在作怪。
宁珞那么个小心思，前世还觉得她手段高明，现在看起来不过尔尔，还是说她往后几年成长迅速？
人家再怎么成长也比你年轻，顾晗默默想着，一边觉得小孩子的心思真有时候简单有时候又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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