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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春卷里面包裹的是沙葛木耳,清脆爽口,又加了虾仁提鲜,外面的脆皮炸得金黄酥脆,看起来十分可口,顾晗满意的将锅里的春卷用漏勺盛了上来。
薄荷在一边流着口水瞪大眼睛,直勾勾瞅着金光灿灿的没事。
檀香打趣,“薄荷也是个眼馋嘴馋的,那眼睛只盯着盘子里。”
顾晗呵呵笑,手里动作愈发加快,“这可是送给太子妃娘娘的,没你们的份。”
薄荷噘嘴,似乎心里的秘密被窥探了一般,脸皮厚着也不难受,“谁说的,我是在看着小姐怎样做的,日后也能自己动手不是?”
顾晗和檀香一齐莞尔一笑,静默不语。
时辰近了辰时,太子妃每日起身的时间也晚,估摸着还没有吃过早膳,顾晗配了一盅莲子百合粥一齐让檀香端着到了静思阁。
柳嬷嬷正伺候太子妃娘娘起身,顾晗在一边候着,听闻是顾良娣来了柳嬷嬷立马让人进来,奉了茶等着太子妃。
“阿晗今日来的这般早,都让你不要来请安了,还要过来,是不是在催着我这个老婆子起来了?”
顾晗抬头看,柳嬷嬷跟在太子妃身后款款而来,言笑晏晏开着玩笑。
太子妃不讲究规矩,太子府中人也稀少,除了下人们也就赵显和太子妃两个正经主子,再加上顾晗这么个半吊子,也只有三个,太子妃免了她请安,也让她早上不必起来的早,方便自己也方便她。
太子妃这般行径不拘一格,顾晗倒也乐见其成。一边享受着福利,一边讨好的送美食和稀奇玩意儿。
“娘娘哪里的话,妾也是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做了早膳给娘娘送过来,难不成娘娘嫌弃妾了不成?”顾晗笑着,眼眸晶亮,娇声耍赖。
“日日盼着你来,哪里嫌弃你了,你个小泼皮,就知道到我这里来撒娇,也不见你去送一份给显儿。”太子妃说着略见愁容,眉头也皱着不肯松开。
顾晗听见她说到赵显,心下一揪,他都让自己当她妹妹了,她还怎么去勾搭?随即红着脸说,“殿下事务繁忙,妾可不敢去打扰他,娘娘可别说妾了。”
太子妃捏捏她的鼻子,“你呀!他每日是忙着事务,除了来请安我也没见过他的身影,不过今日他等会应是来请安,你在这里留一会,该是能看见他的。”
顾晗听闻,脸更加红了,“妾听娘娘的。”假装一副小白兔脸面,她看着太子妃娘娘满意的表情,定是更加喜爱了。
二人闲聊了一会,从春卷的做法到做工,再到今年春闱的事项到赵显,一齐聊了个遍,顾晗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问题说了起来。
“娘娘说这事情妾想了起来,妾的表姐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宁珞该是骑马射箭的好手,也不知她今年会不会去崮山一游。”
这一席话说完之后,顾晗很是满意,既提醒了宁珞的存在也没有正面提到她的及笄礼,八面玲珑自认为很高深的在心里点头。
太子妃也当她是想念家里的人了,心里一软,后又想到宁珞前世的所作所为,实在不能为人,又面色一凛,“她是你表姐,你想着念着也正常,但你现在已经是显儿的良娣了,日后和你爹娘兄弟相处的好就行,不必管这些人,随意些就好。”
顾晗面色一骇,她只提起宁珞的名字没想到太子妃的反应如此之大,只能悻悻赔罪,“聆听娘娘教诲。”
瞧着她又是害怕又是小心的样子,太子妃心又一软,前世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头,入了太子府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显儿登基后虽被封为修仪,但被宁珞和柯雨柔压制,家世不好没个人庇佑,虽然得了宠爱,但处处被欺压,那时候显儿脾气不好,喜爱着又没有好脸色,她性格愈加懦弱,处处害怕,处处受掣肘,说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没有责怪你,阿晗,太子府中没有旁的人,我早把你当我的女儿看待,我又不是个有架子的人,你以后可不必再妾啊妾的自称了,就说我把,叫我母妃,我也算全了一双儿女的愿望了,你和显儿好好的,我也心满意足了。”
这还真是母子两啊,一个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当妹妹,一个清清楚楚说把自己当女儿,这到底是让她进太子府当良娣啊还是当郡主?
心里吐槽着,顾晗还是有些顾忌,点点头糯糯道,“妾知道了。”
“哎,怎么还是妾妾的,听着不顺耳,记得改过来。”太子妃一边让她坐下,一边亲热的拉着她的手。
顾晗小声的学了一声,“母妃……”
别扭……上一世她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叫母妃,赵显没有皇后,就是宁珞也不敢叫母妃,现在倒是被她捡了便宜。
太子妃欣慰的笑笑,“甚好甚好。刚才听你提起宁珞,我记得她的及笄礼该是最近吧?”
她约摸记得该是这个春天了,上一世她为她主持及笄礼,给了镇国公府体面,也许诺赵显登基之后宁珞就是贵妃,现在看来,镇国公府当真是野心不小,一个贵妃也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
顾晗点头,“是了,就是明天。”
这才想起来原来时日已近,太子妃点头,“虽说不宜亲近,礼仪不可费,明日我们去走一趟吧,你跟我一起去,来了太子府这么些天,我也没带你出去走动走动,是母妃的不是。”
“母妃严重,我只是个良娣,怎么也不该出去抛头露面,怎么敢责怪母妃?这真是折煞妾身了。”
顾晗说着就要起身跪下,太子妃拦住她,“三句话不到又是赔罪,你真是不累。”
顾晗听着好笑,眉眼弯弯的明媚又阳光。
两人正说着,一道声音响起,“母妃和良娣在说着什么,竟然如此高兴?”
赵显踏着晨光,脚步飞快,转眼间就从门口到了内厅,心情似乎颇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容,丹凤眼邪魅又觉得明朗。
太子妃朝顾晗使了个眼色,“你看吧,我说他一会儿就过来。”
话音未落,赵显的声音又响起,“给母妃请安。”
随后顾晗又给赵显行礼,他向来不在意这些,摆手示意她起身。
“恰好说到镇国公府的小姐宁珞,是阿晗的表姐,她的及笄礼,我们该过去瞧一瞧的。”太子妃不动声色的试探,她也不知赵显前世究竟对宁珞是什么样的感情,似乎不在乎但又宠的上了天,要什么给什么,无情又多情。
太子妃又否定了宁珞,除了顾晗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她从来没见过赵显眼里肯流露出一丝一毫情意,就算宠,那也是场面上的应付。
她收回目光,继而笑道,“内宅妇人之事不该同你说明,只是镇国公宁弘之最近又领了军功,听闻传言说,又要加官进爵了。”
顾晗狗腿似的给赵显上了一壶茶,柔夷似无骨般白皙,衬的青花白瓷的杯壁竟不那么通透,让人眼睛只盯着那双手。
赵显愣了一会,随即转过身来淡定接过被子,一饮而尽,身体内有一丝躁动,晃了晃神,努力压制着接过太子妃的话匣,“宁弘之不是什么老实的人,再加官进爵野心膨胀,终究是个祸害。只可惜皇爷爷信任他,给了他兵权,一时难以掣肘,母妃无需对他们太过亲近,按礼制办即可。”
显然是笃定了顾晗不敢将这般话外传,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起了朝廷上的事情,顾晗脑袋大了一圈,这母子两是不是太信任她了?
“嗯,柳意,我记得上一次有一柄白玉玉如意,那玩意儿是和田玉的,成色不差,你去备上,明天过去走一趟吧。”太子妃吃了一口莲子百合粥,又咬了一口春卷,觉得清爽不腻口,对顾晗和赵显招手,“光顾着说话了,你们也来吃吧,这莲子百合粥清香爽口,很适合这个时辰用。”
赵显来了精神,“哦?又是顾良娣做的?”
顾晗颔首,“是,殿下。”
柳嬷嬷见殿下有意,上前盛了一碗,递给赵显,他看着品色皆好,尝了一口,味道清爽可口,“顾良娣手艺这般好?”
“妾身什么也不会,只会在吃食上下功夫,殿下喜欢就好。”顾晗默默立在旁边,神色紧张,再不敢发话。
赵显挑眉,“很好,我还记得库房里有一把银勺,专门用来煮汤,原本觉得没人能配用,现在觉得良娣很适合,等下柳嬷嬷从库房取如意得时候一齐拿了送去西华院。”
顾晗……
殿下呀,就算你不懂送给女儿家脂粉饰品也用不着跟她苦大仇深的送她银勺吧?我现在可是你妹妹啊妹妹!
她不敢出声,小脸揪在一起,为难的开口,“谢殿下……”
赵显心情顿时更好了,莲子百合粥也用了一碗。
回到西华院中,柳嬷嬷也跟着她身后将用礼盒包的整整齐齐的银勺送了来,她趴在桌子上睁大眼睛盯着银勺……
薄荷看银勺,又看看顾晗,“良娣,这汤勺是怎么回事?”
顾晗叹了一口气,“这是殿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你要好好收起来。”她将盒子合上,塞进薄荷怀里,“赶紧把这东西锁进仓库,千万不能落了一丝一毫灰尘。”
她动作有些能,薄荷被塞了和满怀,“是,奴婢这就去。”
眼不见为净……
这也算是礼物吧?挺新奇的,还没听说哪家相公送给娘子这种东西……
顾晗不知怎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了,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试试,雀跃的快要蹦起来,宁珞怎样可不关她的事,既然有机会出去走走,她定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母亲应该也会到镇国公府,到时候她瞧见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也会放心吧。
第二天顾晗一早便起身,深怕错过一丝一毫和陈氏相见的机会,二月春光明媚,阳光撒在身上温暖又安心,顾晗实在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赵显今日上朝,恰好路过看见顾晗脚步轻快,不似见到他时死气沉沉,问身后的罗要,“顾良娣怎么如此开心?”
罗要恍然,“哦,今日是镇国公府小姐宁珞的及笄礼,估计顾二夫人应也会过去,良娣从小没有离开过家,应当是很开心的。”
赵显想起来原来自己的良娣也才十四岁,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没离开过父母身边,这般欣喜也正常的很。
他点点头,“知道了,你去让柳嬷嬷备一份礼,等宴会结束后给顾二夫人送过去。”
“是。”罗要得了吩咐正要走,又被叫住了,停下脚步,“殿下还有何吩咐?”
“注重在没人的时候送过去,免得给顾二夫人添麻烦。”
罗要含笑应,“是。”
看来,这府里有了顾良娣颜色也不一样了~
没有顾晗想想中的热情,太子妃今日照常休息到往日的时间点,柳嬷嬷招呼着顾晗,笑意盈盈,“良娣这是期待今日的宴会啊?”
顾晗不瞒柳嬷嬷,欣笑开口,“我是想念娘亲了,宁表姐的喜事娘亲定会到场。”
柳嬷嬷恍然明白,“良娣年纪小,想自己娘亲也正常,只是这话莫要在外人面前说的。”
顾晗也明白出嫁从夫这个礼,柳嬷嬷的提醒也是好意,随即点头应声,“谢嬷嬷,我知晓的。”
太子妃正走到耳房处,听到这一段谈话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随即走到厅内,“阿晗要是想家就跟我说,显儿也该是陪陪你回家的。”
大靖民俗上是女子出嫁三天姑爷当是得陪着新娘子回娘家认亲,一般得宠爱的侧室也能享有这项民风,但顾晗只是个良娣,嫁的又是赵显,他身居高位,忙的经常不见人影,哪里会陪她回家,于是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现在提起来倒是让太子妃记了起来。
顾晗乖巧点头,“是,母妃。”
太子妃又问柳嬷嬷东西准备好了没有,等马车礼品之类的备好了之后,两人才出发。
她看着日头,应该是不早了。想起上一世太子妃把宁珞简直看成自己儿媳妇不同,她现在的反应态度简直让顾晗觉得惊奇。
太子妃久不出户就算不是主持也给了镇国公府脸面,诸位世家贵女万万没想到前一段时间才入府的顾晗也会跟着太子妃赴宴,并且两人形影不离,在她们眼中,就是顾晗把太子妃收拾的妥妥帖帖,两人相处甚好。
宁弘之的夫人是长宁郡主的女儿王可卿,是个县主的封号,也算是有品级又和皇室沾了亲戚,诸人一旁捧着花团锦簇着,笑的开怀。
王可卿见太子妃驾临协着众人齐齐跪下问安,“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子妃转头看顾晗,见她往身后躲藏,拉住她的手,亲热的携着,慈声道,“都起来吧,今日是宁小姐的及笄礼,无需多礼。”
“是。”众人起身,嘴角都扬起笑意,似是很开心。
因为怀安太子去的早,太子妃一向打扮素净,头上除了一些玉饰再不肯多一些装饰。和太子妃不同,这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家眷恨不得将所有金石银饰全都戴在头上,博个出色。就连二八得少女也不能免俗。
太子妃讨厌庸脂俗粉,再看看顾晗,打扮的明媚有朝气,不似那些人金玉银石,都是些花钿,偶尔点缀着碎玉,又觉得自己得眼光不错,心情又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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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掏空了……
作者打滚求收藏求留言~不会卖萌,只能让殿下出来卖萌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