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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第65章
希瑟睁开眼睛，深棕色的虹膜映出的是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她失神了片刻，躺在床上缓了缓精神，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老天，希瑟你醒了！”佩珀从门口的方向疾走过来，眼眶泛红，“谢天谢地。”
“吉娜？”希瑟对着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感到有些意外，她放下右手，大脑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怎么了？”她带着一丝迷茫问道。
佩珀打量了她一番，继而皱眉看向了门口的方向，神情有些严厉：“不准备解释一下？”
那个方位正处于希瑟的盲区，她不由得向上抬了抬肩膀想要坐起身来，但大脑一阵眩晕，让她跌回到床上，下意识地轻轻“啊”了一声。
托尼戴着墨镜，从门外走了进来，靠在了病床对面的一侧墙上。
“我刚刚听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他说，“只是仪器扰乱了你的脑电波，可能会这一段时间有些头晕。”
希瑟大脑一片空白，这让她反应有些缓慢，但还不等她回应，佩珀就有些吃惊的看向托尼。
“我还以为你首先要道歉的。”她说，同时叹了口气，伸手帮助希瑟找到床体的遥控，让她可以稍微坐起来。
“不是仪器的问题，我可以发誓，”托尼语气无辜，他摘下墨镜，无奈的看向希瑟，后者正半躺在床上，一脸迷茫。
“是我的问题，”半晌，希瑟从托尼的目光中回想起来，她抿紧了嘴唇，有些挫败地摇了摇头，自嘲道，“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停下了心理治疗，但其实我根本没做到释怀。”
她想，其实她应该知道的，假如她真的不在意，那么就也不会这样执着的追查真相了。
“看来你的担心是对的，你的脑子现在可能烧成蘑菇汤了，”托尼把手里的墨镜别在衬衫口，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希瑟床边，还从床头的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顺便把里面的卡片递给了她，“显然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
希瑟接过卡片，因为他自如的动作翻了翻眼睛，但心里的阴霾也稍稍散去了一点，她低下头，手里的卡片正写着“祝早日康复，真挚问候。——道尔地产董事会。”
“康纳回到纽约了？”希瑟眨了眨眼睛，她注意到窗外的景色，正好露出了大都会博物馆的一角，不难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纽约城。
“是的，”佩珀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下意识问她，“你需要我通知他过来见你么？”
希瑟诧异地看向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吉娜——佩珀，噢，我需要习惯你这个名字。”
“佩珀，”她认真的说，“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不过我能自己处理好这些的。”
“说的对，”托尼插嘴道，他看着佩珀，语气里带了点身为老板的欠扁，“事实上，斯塔克工业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比如关闭军工板块的后续？”
佩珀把自己散落的一缕金发别在耳后，闻言看了托尼一眼，冷静道：“那你应该清楚的，斯塔克先生，那些本该是身为CEO的你来处理的事情。”
“那我从现在交给你了。”托尼理直气壮。
佩珀一时反驳不了这个，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再看向希瑟的眼里多了些歉意。而希瑟当然不会怪她，只能以同情的目光目送着她起身离开。
“你是不是……”
等到佩珀走后，希瑟才想要询问托尼，她无疑看出了他的意图，但一时又犹豫了，这毕竟涉及斯塔克工业内部，她也许并不应该擅自参与。
于是她最终没有问出口，又收回了目光。
“是的。”出乎意料地是托尼主动回答了她。他把啃了两口的苹果扔在垃圾桶里，向后仰了下头，摊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放松，不过语气还是有点犹豫。
“我想要把CEO的位置交给佩珀，这对于我来说是必要的，随着战甲研究的深入，还有弗瑞说的那件事，对比来说，公司的事情只能算作浪费时间了。所以我需要把CEO的事情交出去，而我百分之百信任并且有能力的也只有佩珀了，但……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正确的。”
“当然是对的。”希瑟不假思索的回答。
托尼看着她，似乎讶异她回答的这样干脆，他玩弄着手里的墨镜腿，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这也是经验之谈了，怎么，你的前任男友让你这么满意么？”
他故意对着她把“满意”这个词咬的很重，开了一个明显带颜色的玩笑。
希瑟白了他一眼，从果篮里挑挑拣拣，拾出一颗色泽饱满的草莓，放在口中咬了下去。
托尼不由得把视线聚焦在她的嘴唇，那里仿佛也像莓类般甜美多汁，嫣红又泛着水泽，让人不禁想要试一试轻咬的滋味，汁液挂在唇角，在滑落前，她探出舌尖轻轻舔过，轻快地闪过，诱惑着人追逐而去。
托尼失神，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他的视线上移，正对上希瑟似笑非笑的眼神。
托尼：......
他被耍了！
托尼瞪着那个深棕长发散落肩前，还抱着一捧果篮笑到流泪的人，一时气结。
他腾的站起来，转过身打算离希瑟远一点。
“嘿，好了，”她连忙安抚托尼，把话题又引到了正经事上面，“所以即使在催眠状态下，我也没想起来失去的那十几天的记忆对吧？”
“这样说不太准确。”托尼皱眉，“认真来讲，巴恩斯从一开始就不算成功引导了你，很显然你的心结很深，在催眠中，你几乎是立刻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并且难以抑制的重复那段记忆，几乎像是陷入了梦魇。也许我们应该再尝试别的方法？”
“千万别，”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并且伸手捂住了眼睛，神情无奈道，“你刚刚才说了，你还有斯塔克工业关闭军工板块、战甲研究的推进、复仇者计划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等着你处理，这种情况下，就别把我再放到你的日程表里了……”
托尼闻言，几乎是本能般的给了她一个嘲讽意味很浓的白眼，正打算顺势开口打击她，却被一群鱼贯而入的医生们打断了。
“抱歉，”为首的男医生对他们用低沉的声音说话，“门开着，我们就这样进来了，现在正好是该巡房的时间。”
“当然。”希瑟点头，“您是我的主治医师么？”
“我是斯蒂文·斯特兰奇医生，”他彬彬有礼的说，但声音里透着傲慢，幸好在病人的角度来看还不算难以接受，“是神经外科主任。我们做汇报吧。”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他身后的实习医生们说的，因为立刻就有一个矮个子戴着眼镜的实习医生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慌忙地开口了：
“希瑟·道尔，29岁。6天前入院，症状昏厥。生病体征：血压.....”
对于这些，希瑟实在是并不太感兴趣，等到他们的汇报与讨论一结束，她就立刻问出口了：“斯特兰奇医生，我想我应该能很快出院吧？”
客观来说斯蒂文·斯特兰奇见多了这样着急出院的病人，一般情况下，他只会是冷静地摇头或点头以作回答，但这一次，他却看向了一旁斜倚着墙没说话的托尼。
“有个惊喜，”面对希瑟疑惑地眼神，托尼勾起唇，“明天下午尹森就会转院过来，斯特兰奇医生也将是他的主治医师，所以我建议你顺便再待一晚。”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医生们就利落的离开了，但希瑟没有在意，她仍然看着托尼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说尹森也会来纽约？”
这真的是个惊喜，她想，而她原本就打算过几天就离开去拜访尹森的。
“等等，”她皱眉，“尹森原先是在西雅图的医院里就诊吧？你提到过他的主治医师是世界闻名的神经外科专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没有，”托尼否认了，他感到希瑟也许产生了什么误会，立刻解释道，“尹森以前的医生夏普德去了华盛顿参加特殊项目研究，而斯特兰奇原本就在我们考虑之列，正好你之前昏阙过去了……”
“你是说？”
希瑟突然反应过来，黑着脸看着他：“你把我当作小白鼠来试验斯特兰奇的医术了？”
“完全没有。”托尼坚决地否认了，并在希瑟威胁的目光里掏出了一个斯塔克出产的手机扔给她，趁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走了。
他没有觉察到的是，有一瞬间希瑟盯着他向大门移动的背影，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想要冲过去偷袭他、压制他行动的冲动。
又是渡鸦的本能，她皱了皱眉头，但并不想喊住托尼，只好努力压下这股躁动不安的情绪。
等到心情稍稍平复之后，她才叹了口气，摆弄那部手机。
手机被托尼改装过，里面只有一个加密过的通信软件，不难想到这是用来联系谁的。
“希瑟？”
影像通讯接通了，巴基出现在屏幕上，他眨眨眼睛对着屏幕挥了挥手，看起来有些冒着傻气。
这实在是和他英俊的面庞格格不入，希瑟被逗笑了，但很快又清了清嗓子正经起来。
“我没事，”她说，“千万别自责。”
“好。”巴基坦然地点头，像是在完成一个承诺似的，神情温柔，“我会尽量做到的。”
希瑟渐渐放松下来，他们交谈了些别的，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状态又有些不对，她正在盯着屏幕里巴基的眼睛看，专注到巴基说了些什么已经被她忽略了，她困惑了一瞬，狠狠眨了下眼睛，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来找我吧。”她打断了他的话。
“希瑟？”巴基一时间有些惊讶，他打量着她的神情，似乎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样子，只能试探道，“你是说现在？”
“没错，现在。”希瑟仍盯着他的眼睛，一些偏执的冲动正在她心中翻涌，“我想见到你，简直迫不及待。我等不及想要亲吻你的眼睛了，它真漂亮。”
直白的语言似乎带有更加强烈的情绪，巴基看着屏幕里希瑟不假思索的话语，心跳漏了一下，以至于甚至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希瑟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理智这样告诉他，而这是危险的、他应当去通知斯塔克去确认她到底怎么了。但内心深处，他明白，他情愿她的话是真的。
“巴基，让我见到你吧。”希瑟深棕色眼眸一刻不移地注视着他，她声音小了一些，语气中带了些迫切，还有一切莫名的委屈。
“我......我恐怕不能答应你，希瑟。”
他忽视掉心底里的那一丝失落，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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