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林

　　【卡西笔直站在一旁，克洛德站在书桌旁背对阿兰，阿兰不知所措】

　　阿兰：（焦急搓手）公爵叫我进来却半天不说话，他这是怎么了？叫我怎么开口？我可不喜欢这种诡异的气氛，简直像进来阴冷的坟墓！不行，我得开口说点什么，那边公爵仿佛离开了人世，这边的卡西管家活像一尊雕像！

　　阿兰：（清咳）公爵殿下……

　　克洛德：阿兰，我会照顾好索菲亚的，像我自己的孩子那样……（抬头望窗外）诺兰很喜欢她呢……

　　阿兰：（面露喜色）诺兰小爵爷可真是个好小伙子！索菲亚能有这样的好朋友，是受了幸运女神的眷顾！（笑）殿下，索菲亚和您去王宫里，我绝对是一百个，啊不！一万个放心！

　　【克洛德一愣，转过头看阿兰，微微一笑】

　　克洛德：（沉吟片刻）你也一样……一个……年轻有为的……英俊的青年。真像……

　　阿兰：像什么？

　　克洛德：像你的父亲，老阿兰·阿提亚伯爵。

　　阿兰：好多人都这样说呢！您也认识我父亲？那可真是太巧了，殿下。

　　克洛德：是的，我记得，他是个极好的人呢。一位才华横溢的绅士，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旧日时光多么令人眷念？如果可以，真想回到从前。我甚至可以为你讲述每一个细节。你的父亲阿兰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我再也收不到他的消息。（叹气）

　　阿兰：我倒是非常感兴趣你们之间的友谊，您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克洛德：什么样子的人？他英勇无畏，公义正直，又温柔体贴，心地善良。至于我们怎么认识的？那时我年轻气盛，荒废光阴……

　　阿兰：然后我爸爸对您循循劝导，使您勤奋向学？

　　克洛德：（大笑）你想的太美好了。他直接抓住我狠揍一顿。（看阿兰惊讶的表情）年轻人打打闹闹，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回来，阿兰，我听说你父亲是病逝的，得的是什么病？

　　阿兰：（耸肩）是哮喘，平时看着好好的，突然就发病了。（转转眼珠）殿下，不说这个了。下次，我会在维林公园里，举行一个美食小派对。就是很多社会名流来的那种，如果您肯赏光的话？

　　卡西：（独白）要我说，他可一点也不像他父亲。

　　克洛德：当然！我当然会去！只要你不嫌弃我太无趣。

　　卡西：（独白）主人上当了！他那种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脸迷惑了克洛德的眼睛。相同的只有皮囊，灵魂却差个十万八千里。他就是个谄媚势利的投机者。

　　阿兰：（大喜）那真是太好了！派对就在三个星期后！

　　【屋外吵吵嚷嚷，仆人跑进来小声传消息给卡西】

　　克洛德：发生什么事？

　　卡西：是阿提亚夫人。

　　阿兰：（大惊失色）我的上帝！

　　【阿提亚夫人闯进书房】

　　阿提亚夫人：阿兰！你真的在这？！让你妹妹和弗洛林家的交朋友也是你的主意？！你这财迷心窍的东西！给我过来！（要去打阿兰）

　　阿兰：（慌忙躲在公爵身后）别别别！妈妈你听我解释呀！

　　阿提亚夫人：（生气）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看克洛德）难道是他？！

　　【卡西拦住阿提亚夫人，克洛德护着身后的阿兰】

　　【阿提亚夫人突然抽出匕首刺出去，克洛德用手挡被划伤手背】

　　卡西：主人！（夺下匕首，用随身丝帕迅速给克洛德包扎）

　　阿兰：克洛德殿下！您不要紧吧？！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阿提亚夫人：哼！

　　克洛德：没事没事。（示意卡西让开）夫人，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阿兰：就是就是！我又没干什么！我只是来关心关心朋友。

　　阿提亚夫人：朋友？你说朋友？！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踏入林荫居一步！现在呢？！你还把你妹妹推进火坑！

　　【诺兰，索菲亚，艾玛追上来】

　　索菲亚：不是那样的妈妈，我是自愿陪殿下去……

　　艾玛：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妈妈！

　　阿兰：（对阿提亚夫人）就是，我可是冤枉的！（不安地看了眼克洛德）我……我……（对克洛德）殿下，我、我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太……太……

　　克洛德：（拍拍阿兰肩膀）我明白的。可我不知道夫人对你们下了禁令。（看阿提亚夫人）她也是担心你们。不过，亲爱的阿兰，或许我能和夫人谈谈？

　　卡西：（对阿兰兄妹）请随我来。

　　【阿兰和索菲亚十分犹豫，在卡西带领下离开】

　　【克洛德锁上房门】

　　克洛德：夫人……

　　阿提亚夫人：离开他们。

　　克洛德：夫人……

　　阿提亚夫人：离开他！

　　克洛德：夫人，过了这么多年，只要一眼，我便认出了他。叫我如何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阿提亚夫人：（掩面啜泣）啊，恶魔，你究竟想怎样？为什么你就是阴魂不散？我究竟哪里得罪你啦？

　　【克洛德双手握住阿提亚夫人一只手，单膝下跪】

　　克洛德：（悲痛）夫人，您难道不明白吗？这是命运的决定，不是我。如今这世上，让我最愧疚的，恐怕只有你一人……

　　阿提亚夫人：（挣脱克洛德）离开他！或者，同归于尽！

　　克洛德：（起身）我明白，因为你知道我最深的秘密，知道我的一切。啊！夫人，你可知道，每当看见他，我就想起昔年时光。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阿提亚夫人：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过去的美好岁月？你有什么资格想起他？我们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日子，是你！是你毁了他！你毁了我的丈夫阿兰·阿提亚！

　　克洛德：（痛苦）阿兰……我原以为我忘记了，忘记了他的样子，直到我见到你们的儿子小阿兰。我知道，忘不了，怎么可能忘得了？我同阿兰在沙滩上戏耍，在酒吧里彻夜深谈，这些我怎么能忘记？

　　阿提亚夫人：我不求你忘记，只求你离开我的儿子！

　　克洛德：夫人，既然我见到了他，又怎能轻易忘记？行行好吧夫人，就让我在一旁看着他，就让我来帮助小阿兰，就像当年他父亲帮助我那样。

　　阿提亚夫人：可你忘记了，他父亲是被你害死的！

　　克洛德：（呆滞，语无伦次）是的、是我……可是……

　　阿提亚夫人：我不会妥协的，还要揭露能让你身败名裂的秘密！哦，当年我求他离开你，求你远离他，假如当年你肯发发善心，阿兰和我，我孩子们怎么会阴阳永离？！

　　克洛德：（落泪，沉思许久）夫人，我在荒野游荡二十年，自认已心如磐石。我答应你，阿兰绝不会遭受他父亲的经历。（小声）我也不愿意让他卷入这场生存游戏……

　　阿提亚夫人：（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克洛德：阿兰是怎么死的，想必你我心中有数。

　　阿提亚夫人：（大惊）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要走了，把阿兰也带走！

　　克洛德：夫人！难道你不想为阿兰报仇吗？

　　【将离开的阿提亚夫人转身惊恐地看克洛德】

　　克洛德：您骗得了阿兰，骗不了我。

　　【阿提亚夫人落泪】

　　阿提亚夫人：你想说什么？恶魔，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克洛德：我不会让我们仇人逍遥法外。等着吧，暴风雨即将来临。让我来帮助你们吧。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影，让我来成为那阴影，让我了为阿提亚服务，让我尝遍敌人腥臭的血液，让阿兰痛饮清泉的甘甜。

　　阿提亚夫人：你说的敌人，是谁？

　　克洛德：是他们，不会有错！可是那敌人太过强大。不知道，对你们反而更好。

　　【阿提亚夫人走出门外又回头】

　　阿提亚夫人：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那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孩子们就是一切，假如他们受到伤害……

　　克洛德：我发誓以生命保护他们。此外……等到我们的敌人迎来末日，我这卑贱的性命将交到您的手中，由您处置。

　　阿提亚夫人：我拿你的命有什么用？我不愿再让双手沾满血腥。只有一个要去，离开我们！在暴风雨之后……（夺门而出）

　　【卡西走进来】

　　卡西：主人？

　　克洛德：（抹去眼泪）去收拾行李吧卡西，我们将朝爱伊斯王宫前进。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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