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骗子与少年犯

　　英迪娅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见对方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她只好叹息一声，也抱住了对方冰冷的身体。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洛基。
　　换句话说，她也根本不想拒绝洛基。
　　“我会治好你……”洛基看着女生，目光隐隐有些急切，“很快就可以，回到阿斯加德就行，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英迪娅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以后再说吧，反正现在我感觉还不错。”
　　洛基愣了一下，刚想继续说，却忽然被远方的爆炸声打断了。

　　从声音来判断，绝不是简单的手/枪步/枪。
　　“是贫民区，”英迪娅咬了咬牙，问一旁的神盾成员，“贫民区的人都回来了吗？”
　　“本来是要回来，但是突然联系不上了。”
　　女生心中霎时有了不好的感受，她抓住洛基的手臂：“我们快去那边看看，原罪也许知道我是来自那里的！”
　　不必多说，洛基立刻反应过来，女生在担心她的妈妈。
　　想到这个称谓，洛基的表情黯然了几分。
　　之前他没有来得及，希望这次他们可以来得及。

　　经历过两次重创，贫民区的状况实在是算不上好，纽约之战遗留的残破与创伤还历历在目，然而尚未被修复完成呢，没过多久，这里又被巨人们肆虐一遍。
　　英迪娅与洛基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街上狼藉的一幕。
　　很多人倒在地上，颅骨碎开，猩红的肉块和脑浆铺了一地，血腥气冲鼻，就算是在户外也仍然没有被空气稀释。
　　那些尸体都穿着统一的黑色着装，可以看到他们残破不全的头颅上曾经戴着面罩。
　　枪支散落一地，到处都是弹孔，能够看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而制造这场杀戮的人，刚好解决掉最后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他眼神冰冷地收回榴弹发射器，翻身骑上机车，打算离去。

　　见到女生与邪神，那人微微一怔，又停下了，紧接着他就像个机器一样，抬起肩上的发射器，对着两人直接就是一枪。
　　英迪娅简直要被这种一言不合就火拼的气势惊呆了。
　　洛基伸手，轻而易举地挡开那枚榴弹，让它落在一旁的枯草上，瞬间烧着了一大片。
　　那人冷冰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他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人不好惹，于是丝毫不恋战，将发射器一扔，动作迅速地跳上了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秒钟。

　　英迪娅立刻掏出枪来对着对方开了一枪，然而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但那人毫发无损，骑着机车迅速离开了。
　　“靠，那是什么怪物？”女生皱眉，“他杀了一群什么人？”
　　“那边的……是不是你的妈妈？”洛基的视线落在草丛里。
　　女生一看，瞬间惊呼出声。
　　她跑过去，看着倒在地上，手臂正不断往外淌血的妇人，连忙伸手将对方扶起来。

　　英迪娅的眼眶立刻红了：“妈妈，你怎么样？”
　　妇人的神志还算清醒，她手臂上有一片不轻的擦伤，但是却不致命，她用手按了按，随后摇摇头：“我没事，英迪娅，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到爆炸声了啊，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什么人啊？”英迪娅咬咬牙，有些愤怒地问，“你怎么会受伤呢，神盾局的人没来？”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妇人站起来：“妈妈，你的手臂需要包扎。”
　　女生打开对讲设备，焦急地对那边喊：“贫民区这边的队伍去什么地方了？有伤员，需要支援！”

　　妇人摇摇头，脸色虽然苍白，不过却自己站稳了：“是一点小伤。”
　　“还有……那个男人呢？”英迪娅问，“他是不是又抛弃你先跑了？妈的，我现在就要杀了他！”
　　女生气急了，几乎就要拔枪。
　　“他就在地上呢。”母亲淡淡地说，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残破不全的尸体上。
　　英迪娅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地上的尸体已经面目模糊不可辨认了，如果不看脸，他们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个个健硕高壮，像极了拳击运动员。
　　拳击运动员？
　　女生眨了眨眼，下意识捂住了嘴。
　　有什么模糊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然而闪的飞快，她几乎无法捕捉到。

　　“库伦……死了？”英迪娅惊讶地问，“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刚刚那家伙杀死？”
　　说到这里，妇人又淡淡地扫了那一片狼藉的地面一眼，表情很冷静，几乎没有之前女生熟悉的软弱与怯懦，而库伦的死，似乎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悲痛。
　　“死了，杀他的是九头蛇的人。”
　　妇人用纸巾将伤口上的血迹擦净，随后她瞟了一旁高大的男人一眼，见后者穿着奇特的服饰，那熟悉的金绿色与似曾相识的英俊面孔，让妇人不禁一怔，有些犹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母亲变化了太多，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最亲近的人，英迪娅几乎要认不出这个神态极为陌生的女人。
　　“库伦为什么会被九头蛇的人杀死？”

　　“因为他是K的人。”一旁的洛基凉凉地开了口，他抱住手臂，微微歪头，“女士，不知道我说的可否正确？”
　　妇人点点头：“没错，他们为九头蛇提供军火的供货商，K，成员全部在这里了。”
　　K？
　　这个名字让英迪娅稍稍反应了一下，随即想起，在她被那个叫做汤米的人绑在管道上时，对方曾经提起过这个组织。
　　K同样也是军火商，同样也是为了九头蛇服务，在之后的时间中她曾调查过这个组织，据说是一个存在已久的军火商，虽然大部分恐怖事件都有可能与它有关，但是他们一直很小心，以至于没有什么线索和把柄留下。
　　神盾局对于这个K也有些头疼。
　　然而现在，它竟然被九头蛇一锅端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是K？”英迪娅问洛基。
　　“他们的武器上都有字符K。”

　　“可……为什么九头蛇会杀死他们？库伦又怎么会是K的人？”英迪娅疑惑极了，她觉得所有事情都团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的蜷缩在她的脑子之中。
　　妇人看着自己女儿，对她笑了笑，毫不介意她的急躁和不耐烦，不紧不慢地解释道：“K当年间接地害死了你爸爸。”
　　此言一出，不只是英迪娅，连洛基都惊讶了。
　　“K当年为那个怪物提供研究资金和火力支持，如果不是他们，你的爸爸不会死在那次任务执行上。”

　　女生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现在眼前这个目光冷静，表情淡然的女人是那个曾经被库伦打得死去活来之后，还在为那个人渣苦苦求情的母亲。
　　“你……你难道是你在报复K？你在报仇？”
　　妇人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英迪娅倒退两步，手指都在不断地发抖，被这个消息冲击得无话可说。
　　她的妈妈……她曾经公主一样的妈妈，居然在报仇？
　　那么之前又算什么？
　　她难道是委曲求全着演戏了七年，只为了给爸爸报仇？

　　英迪娅看着自己的妈妈，无比震惊地开口。
　　“所以是你带着K避开了神盾局的人……是你绕开了他们以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可你又怎么会知道九头蛇要处理掉K？”
　　女生的问题太多了，一时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但妇人却十分有耐心，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这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转好：“九头蛇失败了，所以他们在撤离之前一定会清理所谓的合作伙伴。不过就算这次不清理，也还有下次，我还可以等，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两天。”
　　“可是如果那个人连你一起杀掉该怎么办？！”
　　闻言，妇人唇边的笑容淡了淡。
　　“我也不知道。”
　　“妈妈，七年之间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掉库伦，但你为什么——”
　　“因为那只是杀死库伦，”妇人说，“不能平息我的仇恨。”

　　仇恨……
　　原来她的妈妈还记得仇恨。
　　英迪娅浑身颤抖，她觉得心底那个七年前留下的疮口骤然崩塌了，鲜血和痛苦像是奔腾的江水一样决堤涌出，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妈妈是如何靠着隐忍与沉着度日的。
　　她曾经以为只剩下自己还记得失去家人的痛苦和蝼蚁一般活着的屈辱。
　　没想到她的妈妈，这七年之中从未有一刻忘记过。
　　原来那些酒精和药剂，都是这些年痛苦的象征，也是妈妈用来麻痹自己的唯一渠道。

　　片刻之后，女生走上前，有些笨拙地拥抱住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妇人——七年之中，她们几乎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我、天哪——”
　　她哭了出来：“对不起。”
　　妇人扬了扬下颌，闭上眼，泪水同样止不住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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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母女两人相拥而泣的时候，洛基忽然开口了。
　　“为什么那个人没杀死你？”
　　英迪娅被问得一怔，确实，那个有着冰冷眼神的杀手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留活口的人，在他手下，妈妈却只是擦伤，这不太合理。
　　妇人抬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她低声说：“是库伦把我推开了，那个人只好先去对付有枪的人，还没杀到我，你们就来了。”

　　是库伦救了妈妈？
　　英迪娅愣了愣，咬住嘴唇，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怎么那么好心？”
　　妇人淡淡地别开视线：“我也不知道。”

　　而后，她看向洛基，忽然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儿？”
　　妇人很敏锐。
　　“你是制造纽约事故的人？”
　　面对中庭人，洛基本来是很不屑与之交谈的，但对方是英迪娅的妈妈，他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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