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骗子与少年犯

　　见到钢铁侠，英迪娅才知道，原来神盾局为了对付洛基，不仅让天才托尼斯塔克出动，还请来了罗杰斯队长和传说中的绿巨人浩克——班纳博士。
　　回到组织之后，英迪娅先是休息了一天，等到所有超级英雄来齐，她跑到空天母舰的瞭望甲板上，刚好看见了娜塔莎和罗杰斯队长说完话，朝着作战指挥中心走来。
　　“娜塔莎！”英迪娅挥挥手。
　　后者挑挑眉，问：“做完检查了？”
　　“嗯，医生说我被伽马射线照到一下，但是不太严重，还有洛基他用他的权杖把我打昏了，”说完，她撩起刘海，露出皮肤上的一点黑色，“这里被烧焦了，不过涂了药很快就能好。”
　　娜塔莎点点头：“恭喜你死里逃生，这绝对是最刺激的一次见习期。”
　　“我见到了巴顿。”女生说。
　　闻言，娜塔莎皱起了眉头：“进来说吧，尼克他们在等。”

　　和那么多的超级英雄一同开会，这是两个月前英迪娅想都不敢想的。
　　彼时的女生还是个流窜的少年犯，平日里不是破坏就是抢劫，运气不好还要去社区中心面对那些残疾人和垃圾。
　　怎么可能见到这些维护世界和平的大人物？

　　“你不用紧张。”穿着深咖色夹克的罗杰斯队长说。
　　他有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格外和煦，如果忽略他的身份，那么他看起来和任何一个英俊的美利坚青年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英迪娅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露出一个笑容：“我一点都不紧张，只是激动。”
　　“小姐，昨天你见到我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托尼斯塔克在一旁说。
　　“那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都被金属包裹住了。”

　　会议桌上的人一同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们意识到博士与巴顿仍然处在危险状态里，而且关于洛基，他们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于是英迪娅将她在洛基的工厂里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洛基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你，”托尼说，“但是他并没有，为什么？”
　　钢铁侠很敏锐，他问出了许多人都疑惑、当事人最疑惑的问题。但连英迪娅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与洛基见了那么多面，对方都放过了她。
　　回忆起对方再度出现时的样子，女生觉得坠下阿萨神域，一定让洛基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嘴贱的骗子，突然变成了想要颠覆整个地球的反派。
　　他眼底那种疯狂又苍白的火苗，来的绝不是毫无理由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是想过要杀我的。”英迪娅说，“只是态度没有那么坚定吧，所以被我逃了。”
　　托尼点点头：“也许你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呢？”
　　娜塔莎笑道：“你看她很像吗？”
　　“我看自己都不像。”英迪娅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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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傍晚，吃过饭后英迪娅一个人从神盾局离开了，她用惯用的手法在路边随便借了辆车，一路从海边开回贫民区，在她家房子前呆了一阵。
　　天色刚刚暗下来，她家的房子也是黑着灯的，那个男人不会回来，她的妈妈更没有可能回来。
　　英迪娅就坐在车里，关了车灯，托着腮，盯着自己屋那小小的窗口，止不住地发呆。
　　她想，自己现在成了神盾局的一员，如果这事让她妈妈知道了，一定会骂她。
　　爸爸的离去让母女两人之间的裂痕不可修复，她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但相应的，她妈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违背了全家所有人的意愿，接替了爸爸的工作。
　　如果爸爸还在，恐怕他也不会同意。

　　没一会儿，忽然下起雨来。
　　虽然这个季节雨水不算多，但乌云也密布了整个晚上，该下了。
　　英迪娅把雨刷器打开，仍然静静地待在车里。
　　车窗没有关严，有雨水落进来打湿了她的袖子。

　　突然，她看到远方一个人影慢慢走过来，英迪娅咬了咬嘴唇，忍住了没有喊出声。
　　她的妈妈，结束了一天醉酒迷乱的生活，现在要回家睡觉了。
　　雷雨来的迅猛，那瘦弱的女人踉跄着走到家门前时已经全身都湿透了，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她醉醺醺地摇晃着掏出钥匙，试了几次都没打开门。
　　就在她几乎要站不住，醉倒在家门前时，门忽然开了。
　　是库伦打开的门，他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了句什么，然后把拎着酒瓶的女人直接拽进了屋里。

　　英迪娅这才想起，她烧了人家的拳馆，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家里呆着。
　　当她准备发动车子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站在了车边。
　　雨很大，任何人站在外面一定会全身湿透，但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车外的所有雨水都改变了自身的轨迹，躲过那个男人再落到地上。
　　英迪娅一把推开车门，险些撞到对方。
　　“洛基？！”
　　她钻出车外，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是你还是你的幻象？”
　　男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笑了笑，反问：“重要吗？”
　　英迪娅抿着嘴，眼神很冷静，她指指副驾驶：“那你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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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开出贫民区，女生还在为对方的配合而感到不可思议。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迎着滂沱的大雨一路着海边开去，隆隆的雷声就在他们头顶上，偶尔一个炸雷响起，天地仿佛要被那道亮光劈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女生问，不过她很快自己找到了答案，“我怎么忘了，你什么都知道。”
　　身旁的邪神仍然是穿着一身西装，他听着雷声，若有所思。
　　“喂，你这个人也太奇怪了。”
　　“奇怪？”
　　“是啊，”英迪娅说，“神盾局的所有人都在好奇，你为什么不杀我呢？”
　　这直白的问句反而问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洛基愣了愣，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
　　“你一心求死？”过了片刻，洛基问她。
　　英迪娅想了想，在她进入神盾局之前，当少年犯的那段日子中，她确实是没什么生的欲望的。

　　“我的爸爸因我而死。”英迪娅说，“我一直想去陪他。”
　　洛基点了点头：“看得出。”
　　女生笑了，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过正常的交流，不是洛基高深莫测地说一些她不能理解的话，就是二人互相坑害，互相猜忌，论起发自真心的笑容，在这场雨中的，竟然是头一次。
　　“你爸爸也不要你了吧？”他们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英迪娅忽然问。
　　洛基看着不断摆动的雨刷器，良久，点了点头。
　　“切，我就猜到了，”女生说，“不过那又怎么样，起码你爸爸还在。”

　　洛基皱起眉：“人类——”
　　“我叫英迪娅！”
　　被抢白的邪神顿了顿，没有再喊对方的名字，低声说：“不要胡乱猜测阿斯加德的神。”
　　“哦？是吗？你有什么好猜的，”英迪娅撇撇嘴，“阿斯加德的神，请你系好安全带，就是那个在你手臂旁边的，可以扣下来的东西。”
　　迅速分析出用途，洛基扯扯嘴角：“中庭没有东西可以伤到我。”
　　“但我也不想看你直接摔出车外，”女生说，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把口罩和兜帽戴了起来，“我们要冲过前面的例行检查了，你做好准备——”
　　邪神看了对方良久，最终放下了略带冷淡的不信任的神色，将安全带扣下来，并且问她：“你做了什么，要冲过例行检查？”
　　“我？我无照驾驶啊。”英迪娅理直气壮地说，迅速挂挡，油门一脚踩到底。

　　漂亮的火红色跑车风一样绕过警车的围挡，在那些警察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冲出了几百米。
　　那些交警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赶快放下手里的纸笔，迅速上车，追了上来。
　　但他们的速度比不上这款性能极强的跑车，在英迪娅绕进街道又绕出沿海公路后，几个漂亮的转弯，就将那些警察彻底甩开了。
　　英迪娅在车里哈哈大笑着，伸手按了个按钮，顶棚应声而收。

　　雷雨已经过去，只剩一些细微的雨丝拍打在两个人的脸上。
　　当然，被拍打的可能只有英迪娅一个人。
　　女生保持着这辆车的最高速，在公路上不要命地飞驰着。

　　洛基侧过头，一脸冷静地看着女生从兜帽中飞出的红色发丝，还有她扯下口罩后挂着极度张扬笑容的脸。
　　“我今天可算是丢尽神盾局的脸了，”英迪娅吐吐舌头，毫无愧疚地说，“希望他们查不到是我，更何况一会儿我还得把车还给它的主人呢。”
　　她扭头朝洛基眨眨眼：“怎么样，飚过车吗？肯定没有吧，阿萨神域有这种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吗？”
　　洛基面无表情地回答：“阿斯加德骑马。”
　　“那……你们倒是挺复古啊。”英迪娅摸摸鼻子，讪笑。

　　随着两人闲聊的话语，那阵乌云被风吹散了，海边的天空如同被洗涤过的墨蓝色玻璃，无数星光在其中闪烁。
　　英迪娅直接将车开上了沙滩，迎着海浪扑上沙滩的声音，她停下车，歪着头，看向一旁的洛基。
　　不得不说，这个北欧神话中的神穿着一身西装，老老实实地系着安全带，那画面不是滑稽就可以形容的了。
　　见她笑得毫无形象，洛基也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安全带断了下来。
　　“喂，车还要还给人家呢，这是我偷来的。”女生毫无怒意地瞪了一眼对方，她俯身过去，替对方打开了车门，指了指外面，问道，“怎么样，邪神大人，不下去看看吗？”

　　在今晚之前，别说是和洛基一同欣赏夜色了，就连两人心平气和地说话都是奢望。
　　英迪娅觉得很新奇，她甚至觉得，身旁这个人似乎心情也很好。
　　“你看，纽约。”女生看着离自己稍近的那一条沿海公路的旁边，繁华的摩天大楼灯光不灭，不用专程去也知道，那边的天空一定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得犹如白昼。
　　洛基看过去，只听女生在身旁低低地问：“好看吗？”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洛基，你得到的那个宇宙魔方……”英迪娅犹豫着问了出来，她不想破坏这片刻的和谐和宁静，但她不得不问，“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洛基将视线收回，落在了女生身上。
　　“你可以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吗，”女生摊了摊手，“我知道，我是蝼蚁，是卑微低贱的中庭人，甚至比一般的中庭人还要不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洛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气说出一长串话，才慢悠悠地解释：“我可没有这样说。”
　　“不要绕开问题，洛基，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英迪娅问。

　　沉默了片刻后，洛基看着远方的海。
　　夜晚的海浪格外壮阔一些，拍击在礁石上、沙滩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整个世界的海都在随着岁月不断变化着，不断地涨潮退潮，那是一种强大到无法违背的自然的力量。
　　“为了阿斯加德，英迪娅，德国见。”最后，他说。
　　英迪娅退后了一步，看着洛基：“你想去德国做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男人看着女生，露出笑容。
　　这次，他的笑容里没有冷意也没有讥讽，是个很纯粹的笑。
　　英迪娅咬了咬牙，没有说出复仇者们已经集结的这句话，哪怕对方有可能已经知道。
　　她攥紧了拳头，低声说：“我会以神盾局特工的身份去，那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
　　说出这句话，她才意识到，他们什么时候不是敌人？
　　“那就到那时见。”洛基显然看出她的意思，微笑道。

　　说完，男人的幻象渐渐消失在海边。
　　英迪娅看着他，闭上眼，心口上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对了，虽然没有必要，但还是要说……”
　　像是一阵风，洛基的声音轻巧地落在女生的耳边。
　　“我并未觉得你不堪，相反的，你比其他中庭人，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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