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味道

　　晌午的阳光带着夏日独有的眩目，斜斜透过玻璃窗，投射在桌上，驱散了大片阴影。
　　烟尘在光下若隐若现，层层叠叠，盈盈漂浮。微小而细密。
　　坐在教室右上方的女生单手支撑着下颌，无精打采地把玩着手中的水笔，不断地打哈欠。
　　她时而看着窗外，焚烧般的光线晃得眼睛睁不开；她时而盯住不停运作、摇摇欲坠的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忽然觉得昏昏欲睡。
　　地理老师昂首挺胸地站在讲台后，感慨激昂、滔滔不绝地重复着一句“黄河，我们的母亲河”。
　　而男同桌更是兴致勃发，自说自话地转过身去和后桌的男女生讲话，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嘻嘻哈哈地说个没完没了。
　　——哎上个星期那集《名侦探柯南》超好看的，你们谁看了啊？
　　——我看了我看了！
　　——哎哟，怎么办怎么办啦，新一和基得我都好喜欢哦！到底选哪个比较好啦！
　　——……
　　“嗤。”无聊透顶。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女生的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本想回过头去冷冷讽刺几句，可即将耷拉下来的眼皮和压顶而来的睡意让她再也忍不住，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

　　这样的平静持续了不久，直到——
　　“你不要太过分了啊！”地理老师尖锐的嗓音忽然就近在咫尺。
　　“嗯？”她从梦中惊醒，看见老师就站在自己桌前，下意识地一惊，猛地直起身来，本能地朝周围望了望，心想这下完蛋了。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眼睛，下定了老师怎么一口咬定我也死不承认的决心时，却发现——
　　“好啊，老师在上面讲话，你在下面讲话，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什么啊，原来老师说的另有其人。
　　“不是的呀，我……”
　　“不要狡辩！我都看见了！”女老师气得怒发冲冠，不顾形象地用食指点着同桌的鼻子，“自己说还不够，你还要转过去说！说几句还不够，你还要不停地说！”
　　“我又没……”
　　“你还要狡辩！”显然年纪一大把的地理老师是一句解释也听不进去了。
　　“谁狡辩了啊！”本来正聊在兴头上的男生终于忍无可忍，面红耳赤地从座椅上腾地站起来，大声地反驳。
　　“噢哟？”地理老师的声音愈发尖厉，“你倒是无法无天了嘛你，啊？居然敢这样跟老师说话！你给我站到墙上去！”
　　“哈？”
　　“唔，咳，你……”老师愣了愣，随即加大分贝，怒火冲天地嚷嚷，“你哈什么哈！给我站到墙边去！”
　　“嘁，站就站。”
　　“站就站？什么意思你？什么叫站就站？你倒是很无所谓的嘛？给我过来，把话说清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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