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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少女心事
[如果，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那么，生活就会变得比较容易吧……只是我无法找出原稿，把你一笔抹去……]
“昕，走了！”第二天下午返回到宿舍，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带上送给他们的礼物，孟予洛和沐晴就去找了顾昕一起去给萧风庆祝生日。
“昕啊昕啊！今天很不一样噢！”边走着，她们两个在一边开她的玩笑。白色的毛衣配上深蓝色的牛仔裤，简单大方之余显得很是秀雅。
“赶快走了，让你家王爷也赏心悦目一下吧！”
“去你的，死洛！什么我家的！”
……
三个人说笑间就到了庆祝的地点，学校外面街旁的一家韩国烧烤店。环境很好，很亮堂，一中的学生经常在这里吃饭。萧风已经订好了包厢，服务员领着往里走去。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一阵笑声传来，尤其是萧风慵懒的声音更是一下子涌入到他们的耳边。她们两个人用打趣的眼神看了顾昕一眼，把她往前一推，打开了包厢的门。
听到声响，屋子里面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一时间安静了不少。孟予洛在后面暗想他们一定是被惊艳到了，尤其是萧风。正暗自高兴，却听昕的声音竟然有些低沉和沙哑，慢慢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生日——快乐，萧风！”
察觉到她的异样，两个人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眼光向屋里看去，只见萧风的身边很亲密的坐了一个女生，长长的头发，秀气的面容，说不上很漂亮，但感觉很柔顺乖巧的样子，感觉上跟昕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呵呵，没事，还有别人没有到呢，你们先坐吧。”萧风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中有股不知名的情绪淡淡的晕开，沉入到了眼底。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个都是我班上的同学，这个——是我女朋友。”他站起来，手里拉着那个女生。
“你们好，我叫王颖。我听萧风提起过你们呢，你们就是沐晴、顾昕和孟予洛吧？很高兴能认识你们！”那个女生笑着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声音很轻柔，给人感觉也很大方，让她们挑不太出来什么大问题。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顾昕第一个回她。
听到顾昕佯装开心的声音，让孟予洛心里面一阵难过，认识这么长的时间，她真的很少看到昕的脸上出现今天这样的表情。
“萧——”孟予洛看到萧风的样子，不禁开口，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她平时虽然总是开玩笑，但是他们如果真的有事情的话，她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这边。
“洛，先坐下吧，我都饿了！”本来沉浸在自己心思里面的顾昕，听到旁边孟予洛的声音，猛地反应了过来，先不管自己了，连忙扯了她一下，开口把她的话堵了回去，生怕她发脾气。
因为她知道洛绝对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一类，看来温和的笑容下面有的时候还是很决绝的。尤其是对于她重视的人和事情，如果让她不开心了，那绝对是所有人都不好过的。倒也不是说她会吵架骂人什么的，就只是整个人退去掉温和俏皮，脸上显出那种冷冷的、略带讽刺和讥笑的表情，再也不说一句话，当对方是透明的，就好像那个人完全不存在一样。绝对让人不舒服。最可怕的是，洛自己过一阵子就会恢复过来，只是那个被她忽略的人和事情，就真的被她“遗忘”忘在脑后了，对着他们会恢复笑脸，只是再也别想从那那里感受到以往的亲切了。听着洛的声音，生怕她会发作，所以连忙打断了她。
孟予洛本来只想开口问下萧风怎么回事，被顾昕一扯，转眼看过去，眼睛里面竟然是一副担心她的样子，不禁心里面更是一阵不舒服。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事的。”顾昕的眼神仿佛这么说着，还有点哀求的意味。
哎，孟予洛心里面长叹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告诉她自己还不至于发飚。她之前就觉得飘忽不定的萧风单纯作为朋友应该是极好的，但看顾昕那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她也就在一旁尽可能支持她。毕竟以顾昕的个性，如果不让她争取一下她是绝不可能放手的。但她总是觉得心里面隐隐地不安。没想到今天让她的预感成真了。她紧紧地握住了顾昕的手给她鼓励和支持，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洛，你们已经来了啊？”
“生日快乐！萧风！”
刚刚坐下，就听云澈和展昱哲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两个人笑着把手中的礼物递了今天的寿星。
“生日快乐啊！这是我的礼物。希望你喜欢！”看到他们两个递出了礼物，沐晴也拿出了一个包装的很漂亮的礼物，递了过去。
孟予洛想想自己的礼物，不禁一阵头疼。本来她用深深浅浅的蓝色彩陶做的是六件礼物，挂饰、耳坠、手链，分别都是一对。计划每人一个：挂坠给云澈和展昱哲，耳坠是她和沐晴的，剩下两个手链就归萧风和沐晴了。看今天这个情况，这么分肯定是不合适的了。飞快的想了一下，拿出了其中四件东西。
她脸上是笑容满面，眼中却带有一丝凉意，“萧风，生日快乐啊！你的礼物！不过一起云南的人，也都人手一份。”说着把包装的很精美的东西递到了他和另外三个人手上，把自己和本来要给昕的留了下来。
萧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含笑接了过去，都递给他身边的王颖，看她很开心地在一旁拆礼物。
“哇，萧风你看，云澈的礼物好特别啊！”王颖在一旁很兴奋的叫道。众人只见是一个很有创意精美的手工陶土的杯子，上面还有一个潇洒的签名，萧风。
“呵呵，澈，难得你这么有心啊，谢了啊！”萧风一看，很是喜欢，开口谢他。
“啊，快看快看，这个手链好漂亮！”一旁的云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王颖拿着孟予洛送的手链惊呼着，接着就往自己的手腕带去。另外三个人也把孟予洛给自己的拆开。这几件饰品单独看就很别致，几件物品放在一起看，更显得创意独特、让人爱不释手。餐桌上其他人也很感兴趣地互相传递看着，不时发出一声赞叹的声音。
“哎，没想到陶制品可以这么好看呢！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啊？”王颖很好奇地问孟予洛。
“呵呵，我的这个也是手工作的。还好你们喜欢！”
“也是手工？”沐晴正在把玩自己的耳坠，听到她这么说话不禁问道。
“萧风，你刚才可是谢错人了啊。要谢应该是谢她！我昨天正在发愁不知道买什么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她。要不是她带我去了一个陶吧，可没有你现在看到的杯子了。”云澈听到他们看到礼品的赞叹声，感觉是心有荣焉，不禁指了指孟予洛，笑着开口解释道。
萧风从王颖手中拿过手链，感受到了她别出心裁的心思，眼中一丝光芒闪过。冲她摇了摇带着手示意，说：“谢了！我很喜欢！”
“客气了！”孟予洛不想再多说什么，淡淡的答道。
顾昕接着也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萧风，除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外没再说什么。
孟予洛一直比较关注顾昕的情绪，没注意到看着耳坠有些发呆的沐晴的眼中慢慢地弥漫起越来越浓郁的悲哀。还有一旁的展昱哲，手上拿着跟澈一模一样的挂坠，本来雀跃和高兴的心情，在听到云澈说的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了陶吧的时候，脸上的那丝飞扬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暗淡了下来……
之后的场面，全靠王颖和萧风的那些同学在活跃气氛，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几个人，好像除了云澈以外，包括寿星在内，神色中都有些异样，心不在焉的样子。
整个晚餐，就在看起来貌似欢快活跃，其实暗藏汹涌的气氛中结束了。之后几个各怀心事的人匆匆跟萧风告了别，一路都有些沉默的返回了宿舍。
三个人回到女生宿舍，已经快要熄灯了。两个人的房间里面都有其他人，说话不太方便，跟沐晴打了声招呼之后，孟予洛干脆拉了顾昕，站在宿舍的楼道的窗户前，聊了起来。
“昕，今天怎么回事？”也不多说别的了，直接开口问道。
顾昕看着外面夜幕下的校园，表情有些怔然，轻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回来之后留了家里面的电话给他，但是也没有联系过。本来想他可能要好好休息，我也就就没找他。谁知道，今天——可能他对我其实和对其他女生都是一样的吧，只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哎，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看着顾昕她自己自言自语的替萧风开脱，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碰到这种事情，谁都会郁闷一下的！放心好了，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不喜欢本姑娘我是他的眼光有问题！嗳，对了，不是说还有我的礼物吗？快给我啦！”顾昕长吐一口气，自嘲一番，口气貌似很开朗的样子岔开了话题，展颜对孟予洛说。
孟予洛看到她不太想多说什么的样子，心里面的难过又翻涌了起来。之前初中的时候，顾昕遇到感情的事情也是这个样子，难过的时候，就会笑得更加开心，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去抚平伤口。她能做的，只有在一旁尽可能让她开心。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顾昕的的脸上真的更适合阳光和笑容，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落寞和萧索。
“呐，你来挑吧！”孟予洛想着，把剩下的两件礼物拿了出来，一对耳坠和手链。没有提起本来手链是特意准备给她的，免得让她不开心。
“这个——”昕一眼就看到了那只一模一样的手链，轻轻的拿了起来，慢慢的套在手上，好像戴起什么圣洁的物品一样。她们两个多年的默契立即让她知道了孟予洛原本的用意。原本强压着的心情和笑容维持不下去了，猛地抱住了孟予洛，轻声地啜泣了起来。
“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来今天——我想跟他讲，跟他讲——我——我喜欢——喜欢他的。为什么？你说到底为什么？”
“昕！乖，不哭了！萧风他不喜欢你是他眼光有问题，你是最好的！别难过了，再这么样下去，我都想哭了。不行的话，咱们去骂他，打他一顿，让你消气！只要你别难过了，好不好……”孟予洛轻轻的拍着顾昕，言语间也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看她难过的样子，她自己的眼睛也都有些湿润了。
“呜——我，我要——那个耳坠！手链，我不要。我——不要——不要跟他一样！”
“好好，你喜欢什么就要什么好吧！昕带耳坠最漂亮了！”
“嗯。我才——不要，不要——那个手链！”
……
渐渐地孟予洛才安抚了顾昕的情绪，哭过之后的顾昕也就放松了很多，毕竟她是憋不住情绪的人。她对萧风有多深的感情不好说，想来可能是事情太过突然才会引起她这么大的挫败感吧。虽然肯定还是会难过，但是能发泄出来总是好的。剩下的也只能慢慢来了吧。
把她送回宿舍，看她上床睡觉，孟予洛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房间的灯都已经熄了，只有水房亮着两盏幽黄的灯光，外面的月光倒是很不解风情的很明亮。孟予洛边走边看着手上的手链，一阵苦笑，怎么最后竟然到了自己的手上。想想自己也无所谓，就收了起来。蹑手蹑脚的用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间门，生怕吵到沐晴。
“咦？晴，你怎么还没睡？”原以为她早就睡着了，没想到看她点着一盏应急灯，还在床上写着什么。
“我——写点东西，一会儿就睡了。你怎么也这么晚？”沐晴抬头看看她。
“刚才跟昕聊天来着，哎……”一起去云南的时候，几个人都对他们两个的情况比较清楚，孟予洛也没对沐晴瞒着什么。
“哦，昕没事吧？不过——今天你做的那个彩陶的东西真的很漂亮。”沐晴问了下情况，忍不住，还是提起了陶吧的事情。
“她还好吧，真希望她能很快过去。”听到沐晴犹疑一下问出的话，孟予洛不禁又开始头疼了。昨天碰到云澈，就很自然地跟他一起做东西，忽略了沐晴这回事。虽说她和云澈比较投缘，但毕竟沐晴对云澈的心思不太一样。今天这么一来，真是……
“呵呵，你喜欢就好。我也是随便做的。你的东西还没写完啊？那我先睡了啊！” 顾昕的哭泣本来就已经让孟予洛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了。沐晴虽然平日里和她关系还不错，但是遇到云澈的事情就是想不开。面对沐晴话中暗藏的猜疑，也不由得一股脾气上来，不想再多说什么，孟予洛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是没办法说明白的，况且这种事情是越解释越不清楚的，到最后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问题一样了。她有问题，还是找云澈去问最好。就自顾自的休息了。
孟予洛的一番动作，看在沐晴眼里，更是一番难受。认识一个学期以来，她是很喜欢她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的，随意洒脱的笑容下面藏着对朋友的深深的关心；自然大方地消除周围的同学给她的不一样的眼神和待遇；连平时有些自视甚高的她在跟她接近之后，都会喜欢上她，更何况是其他人呢。只是那个人不能是云澈啊，如果没有云澈，她想，她会跟孟予洛成为最好的朋友吧。想着，长叹了一口气，继续低下头，写着这封已经写了五页的信，给云澈的信。
“澈，
没想到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跟你说话，考虑了很久，最终我还是没有提起勇气，直接面对你。也许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早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这么多年来我的想法，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希望也好，还是根本毫不在意。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澈，咱们认识已经十多年的时间了吧，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现在。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是不是我的出生就是为了跟你相遇呢？
我已经回忆不起来最初自己的样子了，只记得在幼儿园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你，你用奶声奶气的声音笑着跟我说你好的时候，我想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你就走进了我的世界里面。
……
小学、初中，直到现在，我的世界里面一直都是你一个，但是我一直不能确认，你的世界里面是不是有我？我只能尽最大的力气去跟上你的脚步。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开朗、优秀、成绩出众、能歌善舞……但是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是那么的不自信和退缩。因为，你从来没有给我任何的暗示和确认。
这样都好，我一直在想，只要能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了，迟早你会有转身看到我的时候。我知道你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生，我就这么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你。我以为我可以，我认为我可以等得到你的发现和回头……
也许，你看到了我在你身边的努力；也许你是在等我对你迈出这第一步,是吗？
澈，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发自内心。”
……
写完信，沐晴看了一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个宿舍里面安静的可怕，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写信的时候，仿佛把过去的事情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她跟云澈之间平淡的、微小的、开心的、难过的……一点一滴的瞬间都从脑海中慢慢滑过，他们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过往。抱着膝盖歪头看看已经睡熟了的孟予洛，心里面不知道涌出一种什么感觉。其实，自己的心里面早就清楚了吧，不管是谁，总会有这么一个人，也许不足够优秀、不足够漂亮、不足够可爱，但是她会带着无以伦比的气势打动云澈吧。因为，就算他们两个配合的很好，课余也可以相处得很愉快，但是云澈的心事，从来就是自己所不了解的。不管女生是谁，只要云澈喜欢，其他所有的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就算是孟予洛，云澈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一样。只是他们两个之间那种默契让她心痛。就算是好朋友，她也做不到他最信赖的那一个么？这么多年，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哎，如果总要有这么一天的话，那么她愿意选择现在就去面对。不管结果怎样，她想总是要给自己一个转身回头的理由吧，否则她永远都不想离开。说明白了，说开了，没有退路和再坚持下去的借口了……自己应该就会舍得了吧……
沐晴坐在床上有些悲哀地默默的想着心事，想着曾经过往的种种。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进屋子里面，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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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些事情，都是没有道理可以说明白的，例如昕和萧风之间。总是有这么类人，可以把感情周旋得很好，而且最后他可能也会过得很幸福。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因果关系说明白的。只能说，昕是遇到了错的人。
至于沐晴，在云澈的舞台上，就是一场独自一人从开场到落幕的悲剧吧。但是在她自己的舞台上面，希望这仅仅是一个略带悲情的插曲，之后总会有灿烂的情节的。
不过还是希望所有人，在面对感情的挫折的时候，都可以坚强地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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