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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亮了?感受到陽光的我不由得睜開眼,好像很久沒有受到陽光的洗禮了,等完全適應了陽光後,才發現,也不過是曙光剛起之時,看了看四周,這裡是?
一個乾淨簡單的房間,除了身下的這張木床外,還有一個小桌子、幾張椅子、一張梳妝台、櫃子,以及一張琴…。好熟悉的景象…在哪看過呢?
對了!!在夢中,我夢到的那個孩子的房間,怎麼會?一種不妙感由然而生,衝下床,抓起梳妝台上的銅鏡,一陣昏眩感襲來,又感到一陣痛楚…抬起手一看…白色的繃帶,細細的纏在手上,看得出來,包紮的人很是細心呢…怎麼會如此…這張臉!?這張我看了十六年,幾乎以為這就是我的面容…但心中卻明明白白,這…不屬於我…我取代了那個孩子嗎?…冥王呀冥王,你怎麼能這麼殘忍,讓我看著她長大,讓我懂她…卻又取代了她,這讓我如何活下去?以蓮的名還是以夢的名?又要如何面對這本不屬於我的世界…?
正想到此,門,開了,
子樂才走進來看見了我趴在梳妝台上,一臉欲泣,神色嚴肅的走近我,扶我回到了床上。
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一個巴掌打在臉上,疼,臉上火辣辣的疼…
「妳、妳太讓為師失望,吾不想多說,既然醒了,明日,我便和子遠離開,妳欲如何,隨妳,就當妳吾不曾相識。」說完,便要離開
這下…連叫屈都不行,畢竟…在之前,我也是那個想狠狠打夢夢一掌的人…
「師父,抱歉…」這就當…我替夢夢說的吧…她確實欠他一句道歉。
只見子樂的身形一顫:「…好生保重吧」
我能做的,只有如此,因為,只有我明白,夢夢為何會這麼做,在心底,其實,夢夢始終是當初那個孩子,縱然…縱然學得一身技藝、縱然學文識字,但是,她卻從未長大,她,拒絕成長…
所以,不管怎麼說,我都無法真正去怪夢夢,那個沒有安全感,不懂如何愛人的孩子…
所以,我只能這麼做,因為…我也曾是她…
子樂果然第二日就離開了,沒留一句話…呵,他可真的怕了她了,不是嗎?揚了一個苦笑,這麼被人所不願接近,可真不好受呀。
也罷,這倒是給了我一個好理由做回自己,自己?好久沒想過了…
看了看四周,就這樣吧…也不錯。
心悶悶的,眼澀澀的。
莊子所說,蝶夢周,周夢蝶,不知當初夢蝶時,是否也曾無措,是否曾想那薄薄的蝶翼,真能載動一生的歡樂和淚水?
環顧四週,熟悉而陌生…又奈何之?不過是人生一遭…
閉了閉眼,撐起仍是虛弱的身子,讓自己照照太陽吧,看看這個世界,用我的眼。
我曾聽人說過,人對於悲傷,其實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包容,當面對時,那些原以為難以承受的事情,都會漸漸變得理所當然
我想,是麻木吧,不論是初見冥王的懼,還是剛入夢夢身時的驚,甚至是現在的慌…當這一切發生時,我的感受如何,我…竟有些想不起來了…就這樣,靜靜沐浴在太陽下,直到,感受到身子在打顫,腳在虛軟,不由一笑,這身子,現在可禁不起我這般任性的折騰呢。
看著剌目的太陽,我知道日子還是要過,不論照幾次鏡子,都無法更動,夢夢已逝的事實,那麼,我該從何處開始我的生活呢?
歇息了數日,我仍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卻是無聊,
在前世,我一直期待能找到一個清幽的環境,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如今看來,卻是我想的太美了,我這才開始相信,人,是群居的生物,不論再是淡泊,一但習慣了人群,待得一個人時,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也許還自得其樂,一天、二天?開始感到冷清,那麼十天、二十天甚至十年、二十年呢?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人群的人,卻也不是一名孤僻的人,過得這些天來,才發現,一個人的飯多難煮…一個人的整理有多累人,我想,我該出去走走了。
也好,既然師父留下的銀兩十分充足,何不下山走走,看看這個世界,待回來時,再帶一些物回來吧,雖說這山裡,蔬果不缺,肉類更是隨地取材…說來,我又是何時習慣狩獵的場面呢?。
這麼一個想法,讓我感受到許久沒出現過的情緒,這叫興奮吧?那麼,還遲疑什麼呢?
出門前,才想到一事,就這樣出門?這張面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呀,縱有武藝傍身,卻會平增多少麻煩呀…不行,回頭往屋裡就是一陣翻找,我記得…之前和師父下山時,師父應有一頂紗帽的…在哪呢?…找到了!
帶著些許銀兩、衣服,一點野果,邊走邊吃。不過才走下山,還沒出山林便看到了村落,這不是我第一次出山,卻是我第一次親自感受到、觸摸到這外頭的一事一物,這項認知,讓我對於村落的每個人、每間房舍都十分注意,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我早已成了注目焦點,此時,我真的慶幸頂上這紗帽了,該村落卻不是大城,會有這許多外客來往,居民大多為知根知底之人,忽來個蓋頭蓋臉的人,這想不引人注意也難呀,只是先前夢夢和師父下山易物時,也沒這般誇張呀,莫不是我沒有帶貨物來?。
「呀,我瞧怎地這般眼熟,原來是子樂先生家的徒弟呀!」這聲一出,村中之人的眼神一下轉了個態度「這麼說來,倒是沒錯,怎麼一下沒認出人來呢」「妳呀,哪次樂先生來,妳不是直盯著人家看,妳還看到啥了?」被嘲笑的婦人倒也不臊,笑罵道:「就你那話,子樂先生模樣好,學問高,還常常給咱們說些學問,我不瞧他,瞧你不成?」聽著這些村民一句來一句去,好不熱鬧,不由揚起一抹笑,除去師父那一巴掌,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生在這世上吧,這裡…也許也不太糟
只聽那婦人和他人調笑了兩句,便說:「唉呀,這可真叫人家小伙子看笑了,瞧瞧,我可懶得再和你們說笑,小伙子呀,你師父呢?」
…小伙子?很特別的稱呼:「家師與友雲遊去了,短時不會回來」
「雲遊?那小伙子怎沒跟去,路上給你師父斟茶倒水的」
怎麼著,我這下從師父的高足,變成跑腳的了?不過也是,這時代,徒弟可不就是小僕嘛,可對著這話,我可真不知如何回應了。
只得說:「師父交待,讓我習著獨立,不肯我再在身邊跟前跟後了。」說到這,不由得有些難受,畢竟,相處這麼多年,居然真一句話道別都不願說就離開了
婦人見我默然:「小伙子,你師父可真為你好,別難過了,有空沒事就來大嬸這找小虎子玩玩也成,別一個人悶了難受」
聽了此話,倒也暗暗感動:「大嬸心意,知道了」
接下來,又和村人聊了幾句,大家知道我要去城裡看看,也就各自散了,只餘幾名孩子,在討著糖呢,我只好承諾回頭再補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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