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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道道灿烂的烟花绚丽地划过夜空,菀宁驻足而立,仰起头望着金光流溢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声,“美丽的东西总是如此的短暂。”紫禁城里一片歌舞升平,铁树银花,热热闹闹地迎接康熙四十年的到来。
“菀宁,原来你在这儿。”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听说今晚宫外有个灯会很热闹,想不想去瞧瞧?“灯会?”菀宁眼中一亮,欣喜道:“好啊,我也很久没有出宫了。现在就走吗?”十三点了点头,菀宁端详着十三,笑道:“我突然想起欧阳修的一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自古以来才子佳人的故事大都发生在灯会上,不知道我们的十三阿哥会不会也遇到心仪的佳人,共奏一曲凤凰于飞呢?”
十三深深地迎上菀宁的目光,问道:“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么?”
菀宁只觉得这一眼中承载了太重的东西,不由得低下头去,错开十三的目光,答道:“诗经有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十三爷您任侠尚气,风骨天然,一定有很多姑娘心生爱慕,我想十三爷该不会也像四爷一样不解风情,拒人于人于千里之外吧?”说着学起四阿哥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十三见她学得有模有样,禁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正了正色,叹道:“像我们这些皇子,从来就不能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即使有心仪的女子也未必能如愿相守。”他说着又望向菀宁,耳边回响起三年前四哥在书房对自己说的话,“皇阿玛对纳兰菀宁宠遇日隆,如果你能获得她的芳心,将来必能相助我们成就大业。”可惜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在宫中相处的三年,菀宁一直把他当成知己好友,从未涉及儿女私情,十三何尝不清楚,但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相思,已如春草根植于心,渐生渐长。都知道此世缘悭,只要能远远地守着看着菀宁,十三已是于愿足矣。
一厢的菀宁却是完全未发现他的心思变化,嗔笑道:“这么好的日子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我们先去玩个尽兴!”
灯会上人潮如流,菀宁改换了一套男装,素衣小帽,唇红齿白,秀丽中又带着飒爽英气。十三见她尽往人多的地方钻,怕她出个什么意外,每次都走在她的面前,有意无意地替她隔开周围的人。菀宁倒是觉得十三老挡在自己的身前,看得不够尽兴,眼波一转,柔声道:“十三爷,我想吃那边的糖人,你去买给我,好吗?”十三正要吩咐身后的侍卫去买,菀宁嗔道:“怎么?十三爷不肯屈尊亲自为我买个糖人么?”十三见菀宁生气地撇过头去,心下一软,说道:“好好,我去给你买,行了吧。”菀宁莞尔一笑,两颊梨涡霞光荡漾,十三见了,心神又是一荡。他让两个侍卫守在菀宁的身边,自己往卖糖人的方向走去。菀宁一看十三走了,往腰间摸了摸,故作惊讶地叫道:“啊呀,我的香囊不见了!”她往后望了望,自言自语了一声:“一定是掉在刚才的路上了。”她转过头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给我去那边找找。”侍卫们一脸为难之色:“格格,十三爷吩咐奴才们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您,不如等十三爷回来了,奴才们再去找。”菀宁板起面孔加重了语气:“十三爷是你们的主子,我就不是吗?难道只有十三爷才差得动你们!这个香囊是皇上所赐,要是找不回来的话,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侍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再三,还是遵照菀宁的意思去寻香囊了。
等十三买了糖人回来,再一瞅,哪还有菀宁的影子。这时,侍卫们也无功而返,十三一问之下,猜到是菀宁故意支开他们,心里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全,虽说她是会功夫,但宫外人员复杂,菀宁涉世未深,怕她有个意外,急忙对一个侍卫道:“你拿我的牌子,去九门提督那里调些兵马过来帮忙,其余的人,立即跟着我去找,”侍卫应了一声,正要动身,十三又唤道:“等等,隆大人问起来,只说是我要拿一个刺客,不要提起菀格格。”“是,奴才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这厢菀宁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赏着花灯,偶然瞥见一个衣衫破败,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面前摆了把剑,正在高声叫卖。吸引菀宁的正是这把剑,剑身是由青铜所造,长约三尺,虽然锈迹斑斑,但是菀宁仍能隐隐感觉到一股深厚的剑气逼近四周。她走了过去,问道:“可以先让我看看吗?”男子见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一身行头价值匪浅,猜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便将剑递给了她:“我一看就知道公子是懂剑的行家,您就看着给吧。”菀宁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吹去剑上的灰尘,又取出袖中的手绢擦拭了一遍,眼前顿时一道青光闪过,她暗暗惊叹了一声。
“一百两银子够不够?”菀宁循声望去,见迎面走来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雪色长衫,面如朗月,剑眉星目,一身豪迈洒脱之气 。中年男子瞅了瞅菀宁,心想,这个公子看来似乎也非常喜爱此剑,说不定能出更高的价钱,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卖。”菀宁随手又把剑递还男子,漫道:“也不过是把普通的剑,没什么看头。”说着转身欲走,男子顿时拉长了脸,嘴里嘀咕了几声,又满脸堆笑地向青年凑过去:“我看这剑和公子有缘,就一百两卖给你了。”青年冷冷地说:“十两。”男子脸色愈发得难看,但是转念又想,自己无意中捡得了这把剑,原想卖了混口饭吃,可谁料这剑一直无人问津,总不能带着它进棺材吧,十两,虽说少了点,好歹也能凑活过些日子。”于是咬了咬牙,道:“十两就十两,成交!”青年接过剑,从怀中掏出一靛银子扔给了男子,转身就走。行到半路,发现菀宁一直在身后跟着自己,于是停住脚步,提剑横在菀宁颈前,喝道:“你为什么跟着我?”菀宁嫣然一笑:“我帮你省了一大笔银子,你不是该谢谢我吗?”青年收回剑,没有应声,又顾自往前走。菀宁轻轻吟道:“任性我自且逍遥,残雨映晴解天骄。月行影随暗明动,玉面音鸣翠莹箫。 ”青年猛然收住脚步,慢慢回过头去,盯着菀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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