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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帘动微风起(十三)
他目光急切,我隐隐的猜到他即将出口的话。
我笑着拉着他的手道:“我知哥哥怕我去了那王府受苦,不过那李越娇滴滴跟个姑娘似的,我才不怕,再说了,不是还有哥哥嘛。”
两人之间横亘着沉默,良久,原玉玹长叹一声,空出的一只手揽住我:“是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会保护你的。”我的下巴轻轻的搁在他肩上,鼻端传来他衣服上淡淡的兰草熏香。
当年秦舟追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想答应:“爱情这件事,很容易就会脱离控制,所以,我不喜欢。”直到和我在一起很久后,秦舟回想起我这段话,都会感慨:“你真是对自己别对别人都一样残忍啊。”
是,我真卑鄙,对温青烟如是,对原玉玹也是。享受着别人给予的温暖,却在别人试图更靠近之时……逃离。再说,如今让原玉玹说出来也没什么用了。他也不会天真到以为能劝退李越,就算能,皇上赐婚,又岂是说退就退的。
不过这老皇帝还真是有闲情啊,都不知道他打哪直到的这原三小姐品貌端庄,要是取回去是个麻子脸,还不是活活的坑害了美少年?
现在想来当年我会这么想是在因为还不知道一切。
原玉玹就那么静静地拥着我,我略觉尴尬,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理了理头发,低头说道:“二哥,是不是该吃饭了?我有些饿了。”他从我床边起身:“嗯,想来妹妹也饿了,我先出去了,你更衣吧。”我看着他略显消瘦的身子,想说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是咽了下去。
见我起床要吃饭,颜雯他们忙去张罗。娘一再挽留原玉玹留下来吃晚饭,还是被他笑着混过去了。走了也好,留下来也是见着心烦,饭在嘴里味如嚼蜡,娘和小丫头们在一旁一直谈论我的婚事,我只做不闻。
来古代后第一次,对前途的感觉这样渺茫。跟当初高考后一样。
晚上的时候招来了梨蕊清点我的财务,得出的结果令我大失所望,除了两位哥哥送得那些个玩意儿,就没甚贵重物品了。这些东西,跑路的时候可难兑换成现银啊。要跑也要技巧,照以往案例来说,诈死后跑是最好的。别的不免会给原府埋下祸根,但是我又上哪去弄来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神药啊。
在我为了逃跑之策备受煎熬之时,并不知不管我得了如何良策,也全无施展之时,因为第二日,李越来了。
李越来原府据他所说是想亲自接我上京,哟,这理由,把我都快感动得要哭了。他此次一改上次来时的骄横蛮纵,为人处世温文有礼,没半点小世子的架子。娘激动得叹道,不知是哪是修来的福气,竟能得世子如此良婿。那李越俨然一副已是我老公的神态,抚慰着我娘:“原夫人快切莫这么说,我才该谢谢您,生了雾玺这么个可人儿,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我一阵恶寒,你还装上瘾了。可大家明显都觉得这句话很受用,一干人等皆赞叹,两个小丫头更是泪盈于框:“我就知小姐是个好造化的,这下可好了。”李越又是一番劝慰,我干脆两眼一番,任众人去排这八点档。抬首对上原玉玹担忧的目光,朝他宽慰一笑。
通过一个下午的交流,李越成功的博得了原府上下所有人等的欢心。晚上原老爷子为他办的洗尘宴更是竭尽所能。我以前都不知原府有这么殷实的家底,这要有相机,将这一桌子菜一拍发给上级,都能告个贪污罪了。东西虽好,奈何我不喜人多,酒吃到一半,就借机溜了出来。
适才在桌上一不小心喝多了,头有点昏昏的。被冷风一吹,倒觉得舒爽了许多。找了条石凳,姿态随意的在石凳上躺下来。看着夜色如水,星空如钻,皓月当空似冰盘。“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念完,自己也觉得很美,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个身影悄然遮住了我头顶的一片月色:“我还当妹妹做什么去了,原来是躲起来独享这怡人月色了。”
“二哥?”我忙坐起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傻样,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来了?”
“哦?只许你来看这玲珑秋月,就不许我来了?”原玉玹一撩下摆在我身旁坐下:“屋里有些太吵了,我出来散散心。
“没关系吗?”我们都出来了,我往宴会的方向看了看。
“李越在。”一想也是,有李越那么个活菩萨在,原筳筠他们忙着讨好都来不及,哪顾得上我们这两个小和尚。不过那李越出乎意料的能喝,敬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
看着他线条清俊的侧脸,心下一丝惆怅。我们上一次这样并肩而坐是我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而下一次,恐是遥遥无期了吧。
一阵秋风吹过,酒意已消,寒意就上来了。我轻微的一个寒战,原玉玹就感觉到了。伸手抱住我道:“妹妹总是这样不知爱惜自个身子。”
一切简直与上次相见如出一辙,然往事已矣,心境毕竟是不相同了。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正欲挣脱,却见到黑暗中李越一双暗沉如墨的眸子。
李越从扶疏花木中径直而出,从原玉玹怀中拉开我,表情阴郁的说道:“虽然原兄是我知交好友,又是我爱妃的哥哥,但如今,还是请注意些吧。”他说得我几欲吐血,我什么时候竟升华到他爱妃的地位了。
原玉玹略一抿嘴,道:“得罪世子了。”他这话说得极轻,但特意强调了世子二字,这话外指音显而易见,李越身形一滞,拉起我就走。
他全然不管我只顾自己走得飞快,带得我跟在后头踉踉跄跄。我有些火大,抬手就甩掉他。他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我,我一见他这样,冷笑道:“自己更年期提前就好生喝静心,别在这迁怒别人。”
他估计不懂静心和更年期是什么东西,并没有接我话,只是撂下一句:“你我要定了,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明天就回京,你自己回去收拾吧。”
他说完狠话,走得潇洒。可苦了我,我左看右看,这是哪呀,我都回不去了收拾个屁。
当原玉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之时,我觉得他真是长身玉立,神似天人,飞奔上去:“二哥~”
“我刚见李越过去了,就想来看看。”他上下打量了下我,我的头发早已被数枝勾散,衣服上又满是枯叶衰草。“果然又迷路了,跟我走吧。”他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我在后面欣喜快乐的跟着,突然脚下一滑,人往前倾去,慌乱中,抓住了他的衣袖,扯得他一顿。我忙松开辩解道:“二哥,对不起,刚才我……”他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了我刚松开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竟让我心生出一丝眷念,希望这回梅园的路能再长点,然而路再长,也是有尽头的。
辗转难眠,想出去走走,又想到这梅园周围安插的侍卫又没了心思。那李越说是怕歹人伤我排来保护我,看就知是监视,因为我认识的歹人就他李越一个。半夜,一阵清越的笛声越过重重夜幕,传了过来。笛声温柔缱绻,如琴低诉。听了一会,睡意全消,遂披了外衣下了床。
外边娘和小丫头们正忙着帮我收拾衣服物件,我只带梨蕊过去,顾颜雯收拾得特别勤“小姐喜欢这件,小姐中意那个。”我看她那架势,大有把整个梅园搬过去的意思。倚在门口看了会,众人忙于整理,竟无人注意到我。
我看那箱子里,装的几乎是娘的全部家当了,心里一酸,走了过去:“除却哥哥们送的那几样东西,还有这几件衣物,别的都收了吧,用不着这些个。”“玺儿?你怎么起来了。”娘迎上来紧了紧我快滑下去的外衣:“衣服也不穿好,当心着凉。”又回首看了看那箱子里的东西有些犹疑的说道:“还是带过去好吧,毕竟在外头不必在家里。”“娘,”我拉着她手笑道:“这都带过去了,你用什么?再说了,你还怕爹爹会少了我的不成。”这倒是实话,好歹是嫁去王府,他还不给我好好办置?见我执意不肯要,颜雯有拿了些出来,稍后又放了回去,我看她如此两次三番,真真好笑,走过去,自己将东西整了一下,阖上箱子,锁上,笑道:“这下就行啦。”
她们正欲说些什么,被我拦住道:“夜已深了 ,大家都去睡了吧,我也困了。”复又想到那笛声,问了一句:“娘,那吹的是什么曲子?”娘凝神听了一会,道:“是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我一夜无眠,那笛声也在梅园外响彻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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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更新速度
自己都佩服
挖哈哈
吃饭去
我把女主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