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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迷情卷二(四)老人
卷二
(四)老人
“你还要睡多久?”
薛绫晃的醒过来,抚摸变得光亮的头,没有血的痕迹,也并不感到痛。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利欲熏心的老人这么做?
“我年轻的时候,继承了上辈人留下的这家小工厂,制作假发是个被人仰慕的职业,所以,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有个漂亮的女儿,她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而我的女儿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也该就是你这个年纪。”
像是电影的倒带,老人自顾自的说着,“她不喜欢自己眼睛的颜色,那是和她妈妈一样的绿色眼睛。因为,总是被人欺负,有人用石块丢她,这我知道的,所以我一直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后来,她还是走了,被一个仅仅眼睛颜色相同的异族人诱拐走了!我恨你们!是你们带走了我最爱的小女儿!”
“可是,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否定所有人的存在阿!而且,维尔还是那么的小!”
“原来那个孩子叫做维尔。”之后,老人便沉默不语,娴熟地拨弄着手中的工具,滚圆的汗水布满了额头,没有任何擦试过的痕迹。时不时蹙起眉端,心无旁骛度着假发的效果,这让苍老的脸焕出了些青春气息,想必这位老人年轻时更是个苛刻的人。
“所以你就拨了他的头皮!这么做和诱拐你女儿的坏人有什么区别!你同样伤害了和你一样的一颗亲人的心!”薛绫想听老人说些什么,他要打破这沉静的尴尬。
“拿着它离开吧,这间工厂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我的一切回忆都没了,我也要离开了。”老人将做好的假发递给薛绫,如果不是拿在手上,定错看为真人的头发,那一丝一毫的纹理,即便连接的的缝隙都是那么的自然逼真。
薛绫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多么的穷凶极恶,他把自己骗到这里,他拨了维尔的头皮,而在之前,他也一定伤害过很多人!可是这一刻,他却不恨这个老人!
“回忆还在的,在您还有您女儿的心里,一定留着一块安逸的世界,永远存放着他们。”
“少在这里嘲笑我这个老头子!快点滚吧!我们之间两清了!”
薛绫觉得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同情不得!他想过去撕扯、质问,却瞥到了那红润的眼眶,那因为悲伤而固执拗过去背影,他着实不懂,也是他无法懂得的,也许,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青年丧偶,中年失子,老年一切的东西完全焚烧殆尽的悲恸。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个外人,任何廉价的同情,在这一刻都是那么的无从轻重。
那么,维尔呢?他一个外人又为什么要承担这些不能说清对错的纠纷呢?
古人有诗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纵观亘古儿女情长,无一不感人肺腑、婉约细腻、自然天成。
曾几何时,总觉得周身缠满了寂寞和无助。而现在这种真挚的感情,正慢慢融化着薛绫的心,也因为这种感情,他开始越发的喜悦和珍稀。人和人之间或许复杂难断、错综复杂、世态炎凉,而剥离开来、消融退色后,无非就是那质朴的白色,纯净而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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